“可以了吧？”
“沒，沒問題。”
營業員啥時候見過這種場麵，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還好她剛才注意到了蔣翠花手腕上的表，還有鐲子。
能買的起手表，還有能戴得起鐲子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買不起一台收音機呢。
營業員露出一張笑臉，“麻煩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開票。”
“行！”
李有福點了點頭，“那這台收音機現在屬於了我吧？”
“同誌，你這說的是啥話，你都給了錢和票，這台收音機自然是你的。”
“那就好！”
李有福瞥了一眼剛才說風涼話的青年，此時對方一臉窘態，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簡直太丟臉了，而且還是敗在一群他瞧不上眼的農村人身上。
現在農村人都這麼有錢的嗎？
蔣翠花鼻孔裡發出一道輕哼，然後就跑到櫃台前，迫不及待伸手觸摸收音機，簡直越看越喜歡。
“娘，這是開關，這個是是聲音大小，還有這個是調整頻率，你來試試。”
蔣翠花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她喜歡歸喜歡，這麼金貴的玩意真讓她上手，要是不小心弄壞了可咋辦。
仿佛看穿了蔣翠花的心思，李有福一笑，“娘，這玩意皮實著呢，要是那麼容易就弄壞，以後誰還敢買收音機。”
是這麼個道理！
想想李有福騎回來的自行車，還有百貨商場賣的縫紉機，有哪個不是金貴的大件，縫紉機她沒嘗試過，可自行車蔣翠花還是坐過，知道裡麵的門道。
當李有福說下這番話的時候，蔣翠花心裡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滋滋滋！
一陣電流，裡麵傳出戲曲的聲音，“夫妻雙雙把家還，你耕田來我織布，我挑水來你澆園。”
周圍無數人好奇的伸長了腦袋。
有人立刻認出：“這是天仙配。”
“沒錯，這絕對是天仙配，我記得裡麵的詞。”
“這唱的也太好了！”
聽著周圍人的讚美，再聯想到這台收音機就是自己的，此時蔣翠花揚起的嘴角連ak都難壓。
“好了好了，這些等回家了再弄，臭顯擺啥呢。”
要是隻聽語氣，誰能想到，前麵還死活不要，說什麼不當吃不當穿，這會倒是自己先寶貝上了。
李有福心裡好笑，不管是誰，說的話再狠，也難逃真香定律。
“行，都聽娘的。”
就在這時，營業員開好票又走了回來，一看見蔣翠花就誇上了，“大娘，你的命真好，有個這麼疼愛你的兒子。”
蔣翠花一臉得意，“那是，我兒子從小就很孝順。”
營業員又看向李有福，把剛剛開好的票據遞了過來，“同誌，這是票據。”
“謝謝大姐。”
“能問一下電池怎麼買嗎？”
“收音機附贈一對新電池，電池沒電了你要買新的，可以去供銷社。”
李有福點了點頭，他就說怎麼沒看見單獨賣電池，不過這也不合理，弄的供銷社跟個雜貨店似的。
不過這個年代的供銷社還真就是一個雜貨店，除了一些大件的東西要去百貨商場，小到醬醋茶，針頭線腦，生活類用的東西，絕大部分都能找到。
李衛國確實沒想到，李有福說買就買，關鍵一次性還能拿出這麼多錢和票，不過事已成，他還是拉著張玉梅走到櫃台前。
李有福注意到李衛國，張玉梅和大丫，於是對營業員說道：“大姐，我們還要買點年貨，收音機拿著不方便，能暫時在你這寄存一下嗎？”
“沒事，我給你看著，等你過來的時候來拿。”
“謝謝大姐。”
“不客氣。”
一般情況，營業員才不乾這種事，百貨商場人頭湧動，要是壞了算誰的？也就是看見李有福出手不凡，就連收音機這種票據，一拿就是三張，要說沒點討好的意思，恐怕連她自個都不信。
此刻營業員根本沒把李有福和李佑娣聯係在一起，更不知道，李佑娣還有個這麼闊綽的親弟弟。
“老六，你跟我過來一下。”
“行！”
李有福點了點頭，“娘，四嫂，你們先去前麵的成衣櫃台看看，我跟四哥說兩句話馬上就過來。”
蔣翠花還沉浸在收音機的喜悅中，李有福說了先寄存在櫃台，蔣翠花嘴上沒說，眼睛卻沒離開過收音機，最後被張玉梅好說歹說，才心不甘去了成衣櫃台。
實際上，兩個櫃台也就離了幾米遠。
不遠處。
李衛國拉著李有福的手，然後將80元交到李有福手上，“老六，四哥身上就這麼多，隻留下一張買車票的錢。”
“你放心，等我回到部隊，我攢三個月就把買收音機，剩下的錢寄給你。”
李有福板著臉，“四哥，你錢拿回去，你再這樣我就跟你翻臉了。”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收音機是給娘買的。”
“行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還沒等李衛國說完，就被李有福粗暴的打斷，“四哥，咱們是兄弟，以前是我不懂事，讓你和幾個姐姐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
李衛國輕輕一笑，“有福，四哥知道你現在有本事，四哥打心底為你感到高興，真的。”
“一碼歸一碼，這些年我一直在部隊，除了往家裡寄點錢以外，就沒出過力，所以我想……”
李有福拍了拍李衛國的胳膊，“好了四哥，既然你承認是一家人就好。”
“你沒在家的時候，我對四嫂說的話，我也說給你聽，我說，我這個人懶，家裡的活我肯定是做不來，四嫂承擔家裡的活，照顧娘，那麼她出了力，我就出錢，想辦法弄糧食，讓家裡人不用餓肚子。”
“說句不好聽的，娘就我們兩個兒子，四嫂已經把你該承擔的那部分承擔了，出錢的事情當然輪到我。”
“而且，我賺錢容易，上山打個獵，或者去釣魚，隨隨便便就是你一個月的工資，四哥，我沒彆的意思，隻是告訴你我來錢很輕鬆。”
“這個我知道。”
“知道就行了，這種事情以後彆提了。”
“你要是再出錢，是不是逼著我讓我也乾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