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中傳出的話令莫凡一陣無語。
“原來這是一枚劍符，同時也是倒懸山的試煉信物……”
莫凡喃喃低語，看著大開的道門，他終究是沒有選擇踏入。
開玩笑，他可是妖！
他對倒懸山倒也有過一些了解，可無論是哪一條信息似乎都說明了一點，那就是倒懸山的那些個老登似乎對妖族並不怎麼友好。
否則當初白虎聖王也就不會親自登山賭鬥了。
這所謂的造化或許對人族修士而言的確算得上是一樁好事，但對他來說可就未必了。
泉潭洞中，莫凡睜開雙眼，看了一眼身前的倒懸劍符，目光有些複雜。
“按剛剛聽到的那道聲音來看，此物也不僅僅是一件試煉信物，很可能還有某種傳送的功效，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踏足那道觀之中！
不過此物中的劍意卻尤為熾盛，倒是可以用來參悟劍意之用！”
莫凡喃喃低語，說罷，便也不再猶豫，當即便開始了參悟。
果然，當他再度進入倒懸劍符之中後，同樣的聲音與同樣的劍氣再度浮現而出。
這一次他沒有再施展手段對抗，而是直接接受劍意的洗禮。
以前的他連一瞬間都堅持不了，但現在則不一樣，這劍氣雖然恐怖，卻無法一瞬間將他這一縷精神體斬滅，給了他足夠的感悟時間。
就這樣，莫凡一參悟便是足足一年過去。
一年的時間，他終於參悟出了屬於自己的劍意。
不過他並未因此而停止，反而在感悟到劍意的諸多妙用後，開始進一步的感悟。
這一感悟便又是數年過去。
對於洞府外的情景他卻不怎麼在意，隻是偶爾會出去和眾妖們一起喝喝酒吃吃肉，順便抓幾個望月穀的探子來熬湯。
值得一提的是白衣當初的猜測成真了，望月穀真的有派出使者前來宣讀帝釋天的善意。
所謂善意其實就是恭賀守護聯盟的成立，同時想要化解昔日恩怨，為此帝釋天還特意讓使者帶來了一千枚上等血丹，並提出了聯盟之意。
對於送上門來的肥肉莫凡自然不會放過，一千枚上等血丹收下了，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將使者烹煮時，卻發現這使者隻是一個小小妖將而已，倒是把他氣得不輕。
“狗日的帝釋天是越來越小氣了，也忒小肚雞腸了些，這是一開始就算準本山主會烹煮來使？”
莫凡當著使者的麵罵罵咧咧，卻是將那狼妖將嚇得臉都白了，當即便跪伏在地上磕頭連連，求莫凡饒他一命。
“唉呀！你可是使者，怎麼可以這樣子？”
“這不是汙本山主的名聲嗎？
自古以來都沒誰會殺來使的，本山主自問還算良善，又怎會行那種惡事？
你快些起來，若是擱幾年前，你狗日的膽敢這般汙本山主的清白，老子直接就將你做成一道席麵了！”
莫凡見狀當即直皺眉頭，結果說出的話卻是將那狼妖將嚇了個半死，直接癱在了地上。
“行了，本山主從來不吃妖的，來啊，把這位使者大人拖下去好好洗洗！”
“不要啊！”
“黑風妖祖求求你口下留妖！！”
“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狼崽子……”
“你他娘的至少也有兩百多歲了，還八十歲老母……果然是個文盲妖，吃了反而會變蠢！”
莫凡聞言頓時氣得一翻白眼，當即擺手道：“算了算了，拖下去洗洗就好了，然後大魚大肉的伺候著，這可是天狼聖王的使者，咱們一定要好好招待，切莫給拖到灶房營去了！”
於是乎，剛剛眼淚鼻涕流一臉的狼妖將終於是喜笑顏開，第一次感歎活著真好……
就這樣，望月穀的使者留在了黑風山……
閉關的第六年，黑風山半山腰上突然有一道肉眼可見的墨色光束衝天而起，驚得滿山大妖紛紛走出洞府眺望這神奇的一幕。
“這是什麼？”
“難不成有寶物出世？”
不分大妖驚疑不定，眼中卻有著一絲熱切。
“啪！”
然而下一刻這大妖的腦袋就被一旁的紅眼妖王拍了一巴掌，接著便見紅眼妖王罵罵咧咧的道：“狗日的，想什麼呢？”
“那他娘的是山主的洞府！”
“就算有寶物出世，那也是有主的，你還以為是野生的寶物啊？！”
紅眼沒好氣的罵道，接著抬頭看向那直插雲霄的墨色光束，緊接著便發現那墨色光束於天空中緩緩舒展開來，竟化作了一柄通天巨劍！
在那巨劍虛影成型的刹那間，妖學府中不少修士的佩劍皆顫鳴起來，像是要飛走一般，使得不少修士臉色微變，抬手死死地按住佩劍。
當他們走出洞府，這才發現方先生與夏前輩已經在穀中問道石上駐足了。
“見過方先生！”
“見過夏前輩！”
眾修士當即衝兩女齊齊拱手一禮。
“無需多禮。”
兩女回過神來，當即衝眾修士微微一笑。
“先生，那墨色劍影難道就是您之前給我們講過的劍意嗎？”
“但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一些，相隔如此遙遠竟能影響到我等的飛劍，這也太可怕了！”
小院子一臉好奇，明亮的大眼睛中隱約透露著一絲崇拜。
“確是劍意，隻不過這劍意太過熾盛，所以影響甚廣，看來是黑風山主在劍意的領悟上又有了新的突破！”
方如點點頭。
“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他了，明明是一個妖怪，卻偏偏收養了如此多的人族修士，現在更是領悟出了人族劍修的劍意，這簡直不像是一個妖怪的所作所為！”
夏安苦笑著開口，不過眼中卻也同樣有著一絲敬佩與崇拜。
“他說得很對，無論人與妖皆為世間生靈，本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即便為妖，隻要有一顆良善之心，心懷大愛，便也可能讓人心生敬佩。
愛從來都是不分種族的！”
方如微微一笑，接著便像有所明悟一般，身上頓時散發出一道道漣漪。
她一步邁出，腳下瞬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夏安頓時一臉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卻發現這些文字皆為妖族文字！
緊接著方如便在眾人的眼中一步步向上空走去，好似在攀登一座無形天梯，每一步邁出，腳下都會滋生出無儘金色字體。
她行走的速度不快，但速度卻異常驚人，每一步邁出都好似在閃爍。
當她來到半空，仿佛感悟更深，一步邁出徹底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雲海之上，漣漪泛起，方如自虛空中走出，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天日，便就此盤膝而坐，口中頌念大道經文。
她每一個字吐出皆化作金色妖文，於她周身盤旋。
當八十一卷大道經文儘數吐出，身邊已經有五千餘金色字體環繞。
“聚！”
方如紅唇輕啟，那五千餘金色字體瞬間化作大片金輝沒入她的體內，紛紛湧入了文膽之中。
很快，文膽破碎，一個金色小人浮現而出，與方如的模樣彆無二致。
金色小人嘴唇微張，文膽碎屑儘數沒入其口。
至此，聖嬰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