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光侍衛!?”這個看似尋常的海盜水手不是彆人,正是【千變者】賈修。不管是亞修還是其他名字,其實都隻是他用過的假名而已。此時,以他的見聞,自然一眼看出了這些騎士的身份。但問題是,這群【輝光侍衛】為什麼會知曉自己的真名,而且直接對自己出手?他好像從來沒招惹過那些信奉遠古外神的瘋子吧?無論賈修心中如何不解,為首那名騎士的大劍,已經裹挾著熾熱明亮的光輝,向他斬來!“外神的走狗,你真當我怕了你們嗎!”賈修暴喝一聲,身後浮現出一道道麵容各異的虛影。那是【千變者】曾經偽裝過的人,其中不乏有一些強大的秘途者。他們的力量集中起來,一齊迎上璀璨的劍光!嗤!虛影與劍光相觸的瞬間,眾多虛影迅速破碎,宛若刀切黃油般沒有絲毫阻力。賈修驟然變了臉色,心中一陣駭然。這股力量是……傳奇!?可是,怎麼可能?哪怕在【真理會】中,傳奇的人數也相當有限。拿賈修自己舉例,彆看他在海上有著不小的名聲,被相當多的人忌憚,但那主要靠的是那件神秘遺器的能力。他本身的位階,其實也僅有六階而已。這當然不是說六階很低,隻是在傳奇麵前,六階確實不夠看。就像是四階與五階之間存在著“領域”這道鴻溝一樣,傳奇與六階,也隔著一道不可逾越的障壁。甚至這道障壁還要更厚、更堅固。而這種差距,往往隻有親身體會到的人,才會明白有多麼絕望。隨著數道虛影的破碎。賈修猛地向後退去,餘光瞥向剩下的四名【輝光侍衛】,目光頓時呆滯了。這四人中,居然還有一名傳奇!其他三人,也在散發出至少六階的氣息!【千變者】賈修是真的震驚了。無冤無仇的,輝教居然直接派出了兩名傳奇、三名六階!隻為了對付他一個人?!一個【真理序號】還排不進前百的六階秘途者?這……憑什麼啊?霎時間,賈修不得不努力回憶,自己最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把輝教得罪死了。不過,輝光侍衛們可不會在意一個異端心裡的想法。他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以雷霆手段將賈修滅殺!因為……這是神諭的一部分!“我的光輝會把你撕碎!”在賈修身後,另一名傳奇侍衛手中綻放出無比熾烈的光芒,刹那間整片海域乍然明亮起來,如同一束陽光橫過空間。光束狀的神術徑直轟向賈修,似乎能轟散阻礙它的一切。強烈的危機感從靈魂中湧了上來,賈修渾身顫栗,麵色猙獰。“不,我不能死……”“這是你們逼我的!”下一刻。一張虛幻的灰白麵具,在賈修的臉龐上浮現出來。這張麵具的眼角有著一顆淚痣般的標記,明明隻是張麵具,卻仿佛是活著的、有自己的生命。像是它隨時會露出一個微笑,或是突然大哭起來一般。禁忌遺器——【灰白假麵!】這既是【千變者】在【真理會】中的代號,也是賈修行走七海最大的依仗。隨著【灰白假麵】的顯現,賈修的氣質頓時一變,變得深邃而神秘,甚至給人一種……非人的感覺?“假麵舞者,給我出來!”賈修一聲怒吼,身後分出了越來越多的虛影。和方才的虛影不同的是,他們的臉上,都帶上了那張灰白色的麵具。每張麵具上都帶著各異的表情。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大笑,有的麵帶哀怨,有的滿臉憤恨。緊接著,被稱作“假麵舞者”的存在,紛紛落在了船上的其他海盜身上。這些人立即被麵具操控,爭先恐後的朝輝光侍衛們衝了上去。在得到麵具加持後,原本弱小的海盜們,也擁有了接近六階的力量,相當於賈修的分身。一時間,場麵看上去,反而是輝光侍衛陷入了包圍。然而,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人數毫無意義。為首的騎士淡淡說道。“讓輝光淨化一切吧。”刹那間。耀眼奪目的光線,以這名騎士為中心擴張開來,並且迅速擴張成一個巨大的光團,將整艘海盜船包裹進去………………海麵上。【黑天鵝號】和【鑽石星辰號】一前一後的平穩行駛。“按照這個速度,大概七天後就能駛入【寂滅海】。”甲板上,夏恩向遠處的海麵眺望,心中暗自分析著。“就是不知道,那位‘暖雪’到底能不能信任,會不會看出我不是真正的信徒?”對【輝耀之地】內結交的暖雪,夏恩自然還抱有不小的警惕心。這就好比……才在網上聊了幾句話,馬上就進入了線下麵基階段。這進展,實在有些太快了。不過,因為萊拉以及可能再度穿越回過去的因素,夏恩都不得不去一趟【巨木之城】。“唉,還是太弱了啊。”夏恩歎了口氣,感慨道。要是他已經晉升傳奇,還帶著一船六階、七階的船員,哪裡還用擔心一次小小的“線下麵基?”七海都可以讓自己橫著走了吧?想象了一下那畫麵,夏恩都忍不住笑了一下。“船長船長,你在笑什麼呢?”一旁,站在安肩膀上的翠茜忍不住問道。夏恩隨口解釋道:“我是在想,如果有哪一天,你們全都成了傳奇。”“我都不用出手,往那一站,敵人都要被嚇跑了吧?”“傳奇?那是什麼?”身形高大、裹著長袍的炎焱睜大雙眼,好奇問道:“很厲害嗎?”夏恩:“……”彆說,迄今為止,他也沒搞清楚炎焱的戰力到底算什麼水平。主要是“不死”這個特性太賴了。夏恩估計,就算把炎焱放在冰川裡凍上千百年,他多半也不會死。而且,那種以他自身為燃料的火焰,同樣非常神秘奇異。沒看到之前的【穢亂使徒】都被那火焰燒了嗎?不過,成也火焰,敗也火焰。如果讓炎焱全力出手的話,不隻是敵人,就連同伴都會被他燒個精光。所以,除非萬不得已,夏恩極少讓炎焱出手。翠茜知道,炎焱是真的沒有這方麵的常識,解釋道。“傳奇啊,就是七階的秘途者,可厲害了!”“咱們船長現在才四階呢!這你就明白是什麼概念了吧?”炎焱的眼裡滿是清澈的迷茫,在心中自語道:“很厲害嗎?”“我怎麼覺得,我好像燒過好多好多傳奇?”安重新配置了新的紙筆,也就不需要用翠茜當傳聲筒了。他用炭筆寫道:【抱歉,船長大人,還是我太弱了。】【我一定會儘快變強的!】見狀,翠茜急忙說道:“我也一樣!”安的這句話,其實讓甲板的氛圍出現了微妙的變化。這次【沙之島】之行,大部分船員都沒能跟夏恩去島上探索。雖然有守護【黑天鵝號】的因素,但船員們都清楚,這也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偏弱,沒能提供多大的幫助。這一點,讓船員們受了些許刺激,心頭多出了幾分緊迫感。他們心裡都憋著一股勁呢!沒人想成為這艘船上的累贅。安是如此,緋亞是如此。弦歌之所以選擇在沉睡中蛻變,多半也與此有關。夏恩對此自然是樂見其成的。他一個人再厲害,也總有分身乏術的時候。況且,還有【船長威儀】的存在——船員們每次晉升,他都能獲得一定的增強。船員越強,船長就越強!“說起來,不知道喬伊的晉升儀軌怎麼樣了……”夏恩有些擔憂的看向船艙處。沒錯,在他回到【黑天鵝號】上的第二天,喬伊就聆聽到了【秘海】的邀請,開始進行三階的晉升儀軌。三階的晉升儀軌和四階不同。儀軌與現實的時間流速差距不算太大。也就是說,這次晉升,喬伊可能需要花費半天乃至一天的時間。這難免讓夏恩有些擔心。因為,她在二階獲得的職業是【汪洋歌者】,同樣也是一個隱藏職業。這說明,喬伊所走的秘途之路,會和一般秘途者不太一樣。——就和夏恩一樣。夏恩可沒忘記,他在晉升二階、三階時的地獄級難度。就在這時。“咕嗷——”一聲嘹亮的長嘯,從船長室中傳來。緊接著,一頭青銅色的小龍扇動翅膀,呼嘯著飛出窗戶。“蕪湖!偉大的青銅龍,弦歌·瑪雅,現在已從沉眠中蘇醒!”弦歌昂著頭顱,興奮的鳴叫道:“這片大海,很快就將顫栗的匍匐在我的雙翼下!”話說得倒是很有氣勢。但那軟軟糯糯的童音,卻是大大破壞了這一點。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女孩,在說“長大我要當太空人”似的。不過,夏恩和其他船員都能看出……這次沉睡,給弦歌帶來了不小的蛻變。那身青銅色的鱗片,有如洗去鉛塵般,變得更加致密、嶄新。整條龍的體型沒有太大變化,但是身上的肌肉線條愈發凸顯,讓人不會懷疑它體內蘊藏的強大力量。值得在意的是,在它翅膀、尾巴的末端,出現了些暗金的色澤。而在頭頂,那對小小的尖角明顯長長了一截。一眼看去,那對尖角竟有點像是一個小王冠?夏恩莫名想起了關於弦歌描述中的一句話。【那青銅的冠冕,早已鏽跡斑斑,唯有血與火的淬煉方能重獲新生。】這二者間,會有什麼聯係嗎?眾船員和弦歌相處了這麼久,算是很熟了,對它那愛顯擺、又裝又慫的雌小鬼性格早就了如指掌。對它這番大話,當然沒什麼想法。隻以為是弦歌又一次普通的吹牛。但就在這時,平靜的海麵忽然開始震顫起來,層層疊疊的水波顯現,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拍打著船殼。似乎正應了弦歌口中“顫栗的匍匐!”夏恩眉頭一挑,望向高處的弦歌。這條小龍,現在這麼有能耐了?誰知道,弦歌卻也一陣茫然,自語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我做的?”緊接著,在海浪聲中,逐漸響起了一陣輕柔空靈的歌聲。“等等,這是?”夏恩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立刻轉頭看向船艙。仔細聽去,那陣空靈的歌聲,正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這歌聲遠不隻是歌聲那麼簡單,它同時具備撫慰人心、淨化心靈,甚至於掌控大海的特質。【黑天鵝號】四周的海浪,便是因它而起伏不定。但認真觀察的話,就能發現,這些海浪並沒有攻擊性,反倒像是在表示朝拜、臣服。想到這裡,夏恩表情有些古怪。“這種特征,不正是風暴女神的權柄麼?”甚至於,換上一個深海教會的神官施展一次神術,都未必會有這麼明顯的效果。不多時,身穿藍白法袍的少女走出了船艙。依舊是一頭瀑布般的銀白發絲,紅色的眼眸宛如最上等的紅寶石,更襯托出那白皙的膚色。不過,和昨天相比,喬伊身上明顯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就像是……神性?夏恩忍不住皺起眉頭。是的,就是神性。此時的喬伊,仿佛不再是一個活生生的少女,而是教堂裡被人瞻仰、敬畏的神像。神聖、超然、高高在上。這種感覺,讓夏恩覺得很不對勁。好在下一秒,喬伊怯生生的問道。“船長先生,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事了嗎?”少女開口的一瞬,那種神性才迅速從她的身上剝離,使她重新變回了那個生動活潑的少女。不過,夏恩仍不敢鬆懈,立刻上前,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觀察著喬伊的情況。“船、船長先生……”在夏恩的注視下,喬伊的臉色微微漲紅,用細若蚊呐的聲音說道。“大家都在看著呢……”“咳咳!”緋亞一聲乾咳,眾船員都默默的轉過身去。“沒有的事,你們想乾啥就乾啥。”夏恩此時倒是真沒心思在意這種細節,隻想搞清楚那股神性的來源。但突然間。轟!不遠處的海麵上,一個猛烈的光團驟然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