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白嫖一首,就能翻身了,豈不美滋滋。
李白,杜甫,白居易。
本公子是白居易的表哥白嫖。
今天大駕光臨求詩樓,這是求詩樓之幸,更是大楚之幸。
雖然馬鳴背的古詩不多,但凡是他背過的,每一首都是經過時間檢驗和無數專家學者精心篩選的千古名篇。
對此,馬鳴有絕對的信心。
要不然,那些詩也上不了語文課本,更不可能要求每個學生都要背誦。
“小公子,你要乾什麼?”
吳管家急忙追上來,把馬鳴攔住。
“獻詩。”
馬鳴淡淡道。
“公子,你心裡就沒有一點數嗎?你連字都寫不好,怎麼會作詩?”
吳管家嘲笑道。
之前,他一直都在忙著救火,並沒有看到馬鳴吟詩。
“給我閃開。”
馬鳴黑著臉把吳管家推開,大步走進了求詩樓。
吳管家猶豫再三,害怕公子惹事,還是小心翼翼地跟了進去。
說實話,家裡老爺才是工部員外郞,五品,在京城,根本算不得什麼。
求詩樓裡的才子,幾乎全都出自大戶人家和官宦之後,有些人真的惹不起。
走進猶如宮殿一般金碧輝煌的求詩樓,馬鳴頓時感覺溫暖如春。
有一位如花似玉,天生一雙嫵媚動人桃花眼的紫裙女子緩緩迎了上來。
她不但給馬鳴提供筆墨紙硯,還給馬鳴奉茶。
“公子如果能寫出詩句,茶水免費。”
“如果寫不出詩來,要收一百兩銀子。”
什麼茶,竟然要一百兩?
搶劫的吧!
吳管家心頭一緊,急忙拉著馬鳴的衣袖,輕聲勸道:“公子,咱們走吧,趙姨娘恐怕已經把衣服買回來了,正在四處找你呢。”
紫裙女子俏臉一寒:“現在走,也要收一百兩銀子。”
吳管家直接傻眼了。
小公子沒銀子,他也沒有這麼多,這下完蛋了。
馬鳴看著舉止優雅如詩如畫的紫裙美女:“如果寫出好詩呢?”
女子嫵媚一笑:“要是公子能寫出一首好詩,那就一切免費,求詩樓不但可以寫詩,還可以吃喝玩樂,裡麵應有儘有。”
馬鳴聞到了烤雞的香味。
雖然女子身上的香味也很迷人,長得更是極為哇塞。
但是對他現在來說,還是烤雞更香。
隨即,女子臉色一冷:“要是寫得詞不達意、狗屁不通,那就亂棍打出去,今後,再也不能踏入求詩樓半步。”
吳管家差點兒嚇尿。
馬鳴卻想都沒想,拿起毛筆,就把曹植的七步詩寫了出來。
之所以寫這首詩,是因為在被馬脖淩遲時,他太有感受了。
直到現在,他手臂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眼看馬鳴寫完了,雖然字跡有些醜,但是總算是把詩寫出來了。
吳管家總算是鎮定下來。
他看向紫裙女子,小心翼翼地問道:“仙姑,你看,這樣行嗎?”
紫裙女子盯著白紙上的詩句,沒有說話。
“小公子,快走,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吳管家心中惶恐,拉著馬鳴就向外跑去,害得馬鳴連茶都沒有喝上一口。
“公子,以後常來呀!”
聽到遠去的腳步聲,紫裙美女才終於回過神來。
她急忙追到門口,朝著遠處模糊的身影大聲喊道。
馬鳴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耳中,隻有呼嘯的寒風。
吳管家還以為女子追出來索要銀子,嚇得他跑得更快了。
回到馬車前,吳管家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機智,趁美女發呆,拚了老命,硬是拉著小公子跑了出來。
要不然,肯定得交一百兩銀子。
趙姨娘果然已經回來,也買到了四件棉衣。
她親手給馬鳴穿上後,自己才穿上,身上頓時就暖和多了。
馬車緩緩出了城,沿著官道,一路向前。
如花似玉的紫裙女子回到樓上,望著馬鳴寫下來的詩句,又發起呆來。
“樓主,是不是又有人寫下了狗屁不通的詩句惹你生氣了?”
一位丫鬟笑嘻嘻地走過來,把羽裳披在紫裙女子身上。
“蝶兒,休得胡說,趕快給我準備步輦,我要進宮麵見陛下。”
“是。”
蝶兒臉色一變,急忙答應一聲,然後就跑到後院準備步輦了,也就是轎子。
自從求詩樓建成以來,這還是樓主第一次得到詩後,這麼著急地給陛下送去。
花舞樓主輕輕地吹乾墨跡,小心翼翼地收進衣袖之中,就快步來到後院裡,乘坐上奢華的四位侍衛抬的轎子,在丫鬟蝶兒的陪同下,第一時間趕去了皇宮。
“花舞參見陛下。”
在溫暖如春的禦書房裡,花樓主跪在地上,向鳳冠霞帔絕代風華的女帝行禮。
女帝放下奏折,淡淡一笑:“起來吧!”
“謝陛下。”
“花舞,你可是很久沒有過來看朕了,是不是得到好詩了?”
“陛下請看。”
花舞樓主把馬鳴寫下的那張紙取出來,小心翼翼地展開在陛下麵前。
隻看了一眼,女帝的臉色就冷了下來:“這字也太醜了吧!想必,寫這首詩的人,學問也不咋樣,不會是個浪得虛名嘩眾取寵之輩吧!”
花舞樓主急忙加快展開的速度:“陛下,此人字雖極醜,但是詩卻不凡。”
女帝耐心看了下去。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感覺稀鬆平常。”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也沒有出奇之處。”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
女帝猛地震驚了。
“用同根生的萁和豆,來比喻兄弟。”
“用萁煎豆,來比喻兄弟相殘。”
“妙,妙,實在是妙啊!”
女帝忽地站起身來,反複讀了幾篇後,突然看向花舞樓主。
“這是誰寫的?怎麼沒有詩名和署名?”
花舞樓主有些惶恐:“不知。”
女帝不滿地問道:“你帶來的詩,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花舞樓主急忙解釋道:“陛下,那人寫完詩就跑了,等臣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跑遠了,追趕都來不及,然後,臣就立刻把詩給陛下送來了。”
“那人長什麼樣?”
女帝就像一個小書迷,對作者充滿了各種猜測和幻想,特彆想一睹尊容。
花舞一邊回憶著馬鳴的落魄容貌,一邊緩緩道。
“是個貧寒少年,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這麼冷的天,身上穿得非常單薄,身材瘦弱,衣袖帶血,但是雙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很有才華的少年郞。”
女帝歎道:“自古貧寒出英才,果然如此,你派人去找,一定要把他給朕找回來,如此人才,難得一遇,難得一遇啊!”
“是。”
花舞鄭重答應一聲,就退出禦書房,急忙去找那個小詩人了。
能讓女帝用三個妙字和難得一遇來形容的詩人,還從來不曾有過。
這也讓她對那個小詩人越發好奇起來。
隻恨自己當時被這首詩震驚到了,完全沉浸在詩意之中,都沒有發現小詩人什麼時候離開的,要不然,說什麼也要挽留下來。
女帝再看案上的詩時,突然落下淚來。
本是同根生,何煎何太急。
這句詩,對她的觸動實在是太大了。
讓她立刻想起了皇哥皇姐和皇弟皇妹們,還有那位蠻族折磨傻掉的太子哥哥。
他們大多已經被女帝秘密處死了,女帝突然有些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