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北輕笑,知道了依依在想什麼,輕輕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是哥最重要的人了。”
“哥也是依依最重要的人!和爹爹娘親一樣重要!”
牧依依甜甜道。
兩人步子不快,卻也不慢,不多久,牧府已在眼前。
牧府張燈結彩,府門兩側皆貼上了大大的【壽】字。
牧北倒不意外,明日便是牧家老太君九十壽辰,為此,牧府上下已是準備數日。
“我準備了一株三葉雪蓮作為賀禮,哥,你呢?”
牧依依道。
“未曾籌備。”牧北笑道:“不過,不著急。”
閒聊幾許,他與依依分開,回到自己的小院。
晚間時分,他坐在含有三十六種藥材的熬製夜中,認真修煉。
《一劍絕世》運轉,體內的氣宛若利劍流淌,生出絲絲劇痛。
牧北麵不改色,一呼一吸間,胸中似有風雷合鳴。
一個時辰後,他停下修煉,自桶中站起。
桶內的汙質比三日前少了許多,簡單衝洗後,他的皮膚白皙光澤,宛若無暇白壁。
頓了頓,他右手並劍指,朝屋內一根石柱隨意刺出。
嗤的一聲,雙指整個沒入石柱。
待之拔出,雙指絲毫未損,隻在石柱上留下一道指洞。
看似嬌皮嫩肉,實則靡堅不摧!
牧北暗自點頭,很滿意。
憑著《一劍絕世》,縱然經脈破碎,他亦可進行武道層次的修煉,如今踏入了武道第二階段,鍛骨境。
雖隻鍛骨初期,但一身力量卻是剛勁雄渾,可抗鼎裂金!
看向窗外,牧府燈火通明,喧囂不止。
“壽至九十,耄耋之年。”
牧北行至書桌,提筆沾墨,不多久,白紙上已是密集纂字。
蒼穹星辰點綴,月華灑滿大地。
一夜轉瞬便逝,次日晨時,牧北剛至院中吐納,牧依依便來了,招呼牧北一起參加壽宴。
“聽說,咱們牧府今日會來一位二品煉藥師!”
途中,牧依依神秘兮兮的道。
“有二品煉藥師來?”
煉藥師公會將煉藥師劃分為一至九品,擱在北郡,二品煉藥師算得上非常厲害了,北郡郡城都是極少。
這等人物會來牧府?
牧依依點了點頭:“據說是牧武的丹道天賦得到了那位二品煉藥師賞識,已將之收作弟子,此番便是衝著牧武的麵子來參加祖母壽禮。”
“原來如此。”
牧北道。
牧家五兄弟,他的養父排行老大,數年前意外逝去了。
如今,牧府剩下四兄弟,老二牧遠山任族長,其它三人分彆任大長老、二長老和三長老。
這牧武,便是現任族長牧遠山之子。
兩人邊走邊聊,不多久便來到府邸正院,此時,院裡已是擺了數十桌豐盛宴席。
“依依,你來啦。”
院裡站著不少年輕男女,大多是牧府旁係子弟,見著牧依依,不少人都打招呼。
至於牧北,所有人都是選擇性忽視了。
一介養子,如今又修為儘失,根本入不得他們法眼。
“牧依依,你怎還與他混在一塊,不知道他已經脈儘碎修為全失?所謂近墨者黑,繼續這般,遲早你也得廢掉。”
一個雙腿修長的青裙女子走來,瞥了眼牧北,臉上的不屑和譏諷絲毫不加遮掩。
牧苒苒,牧府大長老之女,現年十六,大牧依依一歲。
牧依依掃了眼牧苒苒,道:“城邊趴著一條黑狗,據說已經活了五十三年,牧苒苒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牧苒苒一怔,下意識道:“為什麼?”
“因為狗子從不咬耗子。”
牧依依淡淡道。
牧苒苒一愣,隨即便露出怒容:“你罵我!”
“你見我哪個字是在罵你?”
牧依依一副不明白的模樣。
牧苒苒冷冷的哼了聲,轉身就走,朝主桌那邊去了。
“敢看不起我哥,懟死你!”
牧依依哼道。
牧北不禁莞爾,這個妹妹真是又暖心又可愛。
“哥,我們也過去吧。”
牧依依對牧北道,小臉滿是笑顏。
“不了,我就坐這邊,你過去吧。”
牧北指了指末桌位置。
他很清楚,如今的主桌,不可能會有他的位置。
當然,他並不在意。
牧依依很聰慧,當即便也明白了,族中那些人有偏見,不可能容許牧北坐在主桌。
“告訴他們你認識玥瑤郡主,讓他們哭著求你坐過去!”
她嘀咕道。
牧北捏了捏她鼻子:“沒那必要,這裡挺好,清靜。”
說著,他在末桌隨意坐下。
牧依依朝主桌方向哼了聲,隨即在牧北旁邊坐下:“我也喜歡清靜。”
“你娘待會兒又該吼我了。”
牧北笑道。
他雖這麼說,心頭卻很暖。
“才不會呢!”牧依依連忙否認,想了想又明顯底氣不足,小聲道:“哥,你彆生我娘的氣,她,她隻是……”
牧北彈了下她額頭:“彆多想,就算衝著依依的麵子,哥也不會生氣。”
其實,杜清月隻是有點勢利眼,其它沒什麼毛病。
“謝謝哥!”牧依依開心起來,俏皮道:“其實,我這也是未雨綢繆,萬一以後她成你嶽母了呢,現在讓著她點,將來想想也不吃虧,對不對嘛!”
牧北哭笑不得,這丫頭委實是皮得很。
便是這時,一道呼聲從主桌處傳出:“牧武哥來了!”
正院裡,一眾牧府弟子皆是循聲望去,就見一個玄袍青年從不遠處走來,模樣俊朗出眾。
“牧武表哥!”
“牧武哥不僅玉樹臨風實力強大,如今又得二品煉藥師賞識收為弟子,必將前途無量啊!”
“以後,我們牧府當就要靠牧武表哥了!”
“是啊!”
“有牧武哥在,我們牧府必定走向輝煌!”
牧府許多年輕子弟圍上去,滿是崇拜。
牧武神色倨傲,對這些人的恭維很受用,道:“為家族輝煌儘力,我牧武自是當仁不讓,不過,家族的發展還是要靠大家一起努力方可。”
“牧武哥教訓的是!”
眾人應道。
牧武一手負在身後,宛若領袖一般:“好了,今日是祖母九十壽辰,就彆一直圍著了,都散去吧,待會好好表現。”
“是!”
眾人當即都散了去。
牧依依撇嘴:“和他爹一樣,裝模作樣!”
她對這牧武向來沒有好感。
牧北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牧府正院很是寬闊,前來賀壽的賓客絡繹不絕,不多時,牧府一眾高層也是相繼到場。
老太君一襲紅色壽袍,被兩個年輕婢女攙扶著走來,於主桌首位坐下。
“祖母。”
牧武上前喊道。
老太君頷首笑道:“聽說武兒你被一位二品煉藥師收為弟子?”
“武兒不才,僥幸得師父賞識。”
牧武洋洋自得的道。
“好啊,好,遠山,你生了個好兒子。”老太君拄著鳳拐,麵帶欣慰,轉而又對牧武道:“今日雖是老身壽辰,但武兒你也是今日焦點,牧府有你,與有榮焉。”
得二品煉藥師收為弟子,未來必定平步青雲,牧府也將因此而更進一步。
牧遠山拍了拍牧武的肩膀,臉上帶著自豪和驕傲:“好好努力,爹以你為榮!”
這時,一個下人走過來,小聲說了幾句,使得牧遠山當即便神色肅然起來。
“梁丹師來了,武兒,快與我一起前去迎接!”
父子兩人快步離去。
牧府幾個高層動容,連忙一同前去迎接。
不多時,一個青袍老者被簇擁著迎到主桌處。
老太君起身道:“歡迎梁丹師蒞臨寒舍,牧府蓬蓽生輝。”
梁丹師七十左右,與老太君點了點頭,淡聲道:“客氣了。”
麵對梁丹師的冷淡,老太君倒未曾在意,這畢竟是位二品煉藥師,就算在北郡郡城也是響當當的人物,能登門牧府已是給足麵子,有些傲氣是很正常的事。
“梁丹師快請入座!”
牧遠山熱情招呼。
牧武也出聲,十分恭敬:“師父快請坐!”
“嗯。”
梁丹師看著牧武,神色倒是緩和了些,他不喜歡牧遠山等人的庸俗姿態,但牧武的丹道天賦卻十分不俗,若是細心培養,假以時日,必可成為一品煉藥師。
牧北掃了眼那邊,沒有在意,淺飲清茶,與牧依依閒聊。
末桌就他和牧依依兩人,很是冷清,他卻反而覺得挺好。
“依依,你在末桌作何?還不過來這邊!”
主桌處,杜青月皺眉道。
“我就坐這邊,坐這裡也能為祖母賀壽。”
牧依依道。
杜青月就要喝斥,卻被牧雲風止住了,今日既是老太君九十壽辰,又有貴客登門,實在不宜爭執:“算了,就由著她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杜青月於是不說什麼了,隻是惡狠狠的瞪了眼牧北。
牧北:“……”
很快,壽宴開始。
短暫宴飲後,以牧武為首,牧府小輩們開始一一獻禮。
“牧武少爺敬獻百年海參一顆,恭祝老太君福星高照!”
“苒苒小姐敬獻珍珠寶鏈一串,恭祝老太君吉祥如意!”
“依依小姐敬獻三葉雪蓮一株,恭祝老太君壽與天齊!”
“牧津少爺敬獻翡翠玉鐲一對,恭祝老太君日月同輝!”
“旁係牧源敬獻仙鶴名圖一副,恭祝老太君萬壽無疆!”
牧府執事高喊。
不多時,賀禮便擺了一堆,儘是價值不俗之物。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老太君滿麵春光。
“牧北,你的賀禮呢?在我牧府白吃白喝這麼多年,不會連賀禮都沒準備吧?”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主桌處,牧津開口,嘲弄的看向牧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