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宴即將開始的時間。
黎因吸了些信息素後神清氣爽,比喝枸杞湯還有用。
他的身子一直不好,三病兩痛,還提不起精神,尤其現在腺體不舒服的時候還不能打抑製劑,讓他過的渾渾噩噩。
現在好了,吸一口老裴,萬事順遂,以後要多吸一吸。
連宋敲門提醒會場工作人員來請。
黎因跟在他的身後上了電梯,兩人穿的衣服顏色極像。
沒了兔耳朵的黎因少年氣未褪,電梯一層層攀高,他第一次看到三位數的樓層
太誇張了,要是恐高是不是都不能參加這種活動了?
他發愣的想,自己上輩子可沒見過什麼大場麵,最多也就在小說裡見過洛杉磯人民醫院。
“害怕了?”裴長忌注意到他的思緒飄散。
“沒有呀。”不過他想了想,明白了裴長忌的意思。
這是在諷刺他沒見過世麵嗎?他隻是反應慢,又不是小笨蛋。
他不服的哼了一聲,嘟囔著說:“就算是出糗,裴會長應該才是最丟臉的那個,所以應該是您害怕呀。”
裴長忌繃著笑:“好吧。”
黎因似乎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嬌氣。
原以為黎因被雷聲嚇到都要緩好一會的性子會很恐懼社交,現在看著黎因因為不服而揚起的倔強小臉,一臉的無所畏懼。
樓層即將到達。
裴長忌朝他伸出手,目光微淩,示意讓他牽上來。
黎因猶豫了幾秒鐘,他問:“怕了?”
“我才沒有呢。”
兩人的手牽在一起,alha的掌心內有一層薄薄的繭,隻是輕輕的握住,倒像是牽住了即將走丟的小朋友。
電梯門開。
紅絲絨毯從踏入的第一步開始蔓延到場館內,台上的主持即將開始,賓客即將落座,簡潔大方的軟椅按照號碼排開。
幾近透明的玻璃頂能看到天邊的月亮高懸,一朵朵薔薇花被綁成爬山虎似得貼在牆麵。
兩排展示的珠寶都是即將要上台拍賣的拍品。
從電梯出來的那一刻,這一層談笑客套的語氣短暫停頓,目光紛紛投射過來。
“裴長忌”
“他怎麼真的來了?東郊那邊的地還不夠他賺的?”
“彆說了,聽說東郊的地被他爸使了手段,暫時不能落在他手裡,他今天一定是有備而來。”
“他身邊的是新娶過門的oa?”
“年紀看著不大啊——”
有記者的攝像頭直接對準他們,黎因不由得想要低下頭。
裴長忌的手掌捏了下他的掌心,隨著他緩了下腳步,輕聲在耳邊說:“彆怕。”
熟悉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黎因的耳根一紅像是心事被戳中,反用力牽住他的手掌:“我沒有害怕,隻是攝影機晃眼睛。”
眾人的眼睛都盯在他們的身上。
長形商會被裴長忌的父親掌控太久,如今他繼承遺產股份,把自己親老子趕下台,多少人把這事當新鮮事看。
侍者拿著號碼牌引著兩個人朝內廳走。
“大哥——”從身後跟過來一男一女,手上同樣拿著號碼牌,笑容滿麵。
黎因拿著牌子,被裴長忌側身擋住了一半身影,他注意到走過來的這對男女長得很像,男的笑的像狐狸,女孩的波浪卷發垂在腰上,是個漂亮公主。
兩人身上見到裴長忌滿眼的驚喜,女孩激動的都要哭出來似得,哀怨好久沒見到裴長忌了。
黎因:“”
這是裴長忌在外的什麼花邊嗎?自己是不是應該轉過身去假裝不知道。
畢竟他一個月給自己兩百萬
“大哥,這麼久不回家,爸爸很想你,我拍戲這麼久才回國一趟,也要好不容易才能見你一麵呢。”女孩像撒嬌似得說著,抬手想要去挽住裴長忌的手臂。
裴長忌的眼神直看過去,對方的手僵在空中,最後還是放了下去。
“是啊,哥,爸爸說讓我和小然過來看看地皮,長見識,沒想到還能遇上哥,這不是巧了嗎?”
“這就是大哥的oa吧?天——我真是拍戲拍太久了,應該叫一聲嫂子?看起來比我年紀都小哎——你好,我是裴最然。”女孩甜甜一笑,精致的臉上粉飾不多,卻能看出貴氣。
裴長忌知道他膽子小,擋過她伸過去的手:“父親讓你們來的?”
裴最然笑著:“是呀。”
黎因想起來了,裴長忌的父親在裴母離世後,扶著小三上位。
那小三生了一對龍鳳胎,雙a。
等等——
這個笑起來甜絲絲的女孩子竟然是alha?
在原文中,裴長忌的這位妹妹混跡娛樂圈,人設粉絲收割機,她哥哥負責公司的內部,她負責形象公關,背地裡卻養了五六個金絲雀,搞大了不少女o的肚子
兩兄妹是標準的狼子野心雙生子,笑麵虎。
在不遠的將來會因為一塊地皮的分割裴長忌徹底和裴家斷絕關係。
裴長忌買了一塊地,兩兄妹手裡流動資金不夠無法叫拍,最後為了讓裴長忌這塊值錢的地皮降價,找人在工地施工的時候鬨出了人命。
連續好幾年裴長忌陷入家族內鬥,直到離婚裴長忌遇上了主角受才狠下心來鏟除親爹親弟妹。
好複雜——
自己實在是處理不來,黎小兔準備躺平,他在背後給予裴某一個加油的眼神後,將耳機的降噪開到最高,開始裝傻。
“大哥今天來是想拍地?還是想給小嫂子買點新婚禮物?”裴最呈懶洋洋的問。
“這麼年輕就能和大哥在一起,不容易吧?我大哥的信息素一般人可承受不住,爸爸就因為這個事才不放心把港口的事全交給大哥,不過現在和你結婚了,一定好很多了吧?雖然你年紀看著小,但我覺得可親切了,下個月爸爸過生日,你一定來呀,家長都沒見過怎麼行?”
“你們很閒?”裴長忌的眉角一沉,聲線泛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淩冽。
他向來不喜歡彆人插手自己的事。
裴最呈一雙桃花眼流轉著促狹的光:“是替大哥高興,偷偷把人生大事解決了,家裡都知道這是喜事。”
表麵上的恭賀,兄妹兩人含笑的眼中可沒有半分親近。
“尤其是小嫂子這麼漂亮年輕,是誰家的少爺嗎?以前沒見過。”
尤其是兩人將目光都停在黎因的身上,算準了黎因這樣的小門戶根本聽不懂他們藏在話裡的劍。
明裡暗裡說黎因的出身不好。
兩秒鐘後。
黎因:“嗯?”
怎麼都在看自己?
“抱歉,我剛才降噪開的太大,雜聲都濾過去了,是錯過什麼了嗎?”他目光有些滯。
兄妹二人的笑容僵住。
什麼……?
他們說的話黎因一句話都沒聽到,反而有些社恐的躲在裴會長的身後,拽了下他的衣角。
“我們說——”
“擋路了,讓開。”裴長忌的語氣不容反抗,熟悉他的人便知道他已經冷凝起了不悅。
“大哥——”他們今天要買地,很有可能和裴長忌競爭同一塊。
裴長忌甚至都沒等聽她們的話說完,牽著黎因直接進了小包廂落座。
高級可以進入透明包廂,而裴家另外兩兄妹隻是受邀人員,隻能落座普通坐席。
“哥,怎麼辦啊?裴長忌什麼意思。”裴最然精致的眼皮一跳:“他真的要轉到房地產一點活路都不給我們嗎?”
裴長忌繼承港口,如果再壟斷京城即將發展起來的地產,他們本就是私生子,手裡沒有股份,錯過這次翻身就難了。
“媽說了,過幾天老爺子生日宴他一定會去。”裴最呈聳了聳肩,散漫的落座。
“那個充數的oa看著還挺順眼的,回去我也要娶一個。”
裴最呈:“姑奶奶,閉嘴吧。”
他煩著呢。
被帶貴賓室,黎因等了一會,他在想自己剛才是不是有些沒禮貌、
裴長忌打開他的降噪,反而遞上來一本菜單:“想吃什麼。”
“都能吃嗎?”他問。
“當然,”他剛說完,在黎因下筆點菜的前一秒反悔道:“冷的不行。”
黎因:“”
他的腸胃不好,臨出門的時候王媽特意囑咐過。
某小兔有些氣鼓鼓,裴長忌見他氣的不選,乾脆讓一樣上一份。
全場的燈暗了一大半,連宋拿著平板過來讓他標注預期地皮。
黎因今天本就不怎麼高興,現在連冰淇淋也吃不到,心裡自然不太舒服,氣鼓鼓的端著杯子蛋糕坐在角落裡吃。
“選一個。”裴長忌將平板遞過去。
黎因根本不認識這些東西,左臉頰塞的微鼓:“讓我選這麼重要的事。您不怕賠錢嗎?”
“那兩個人和我關係不大,我父親自己有家庭,目前似乎隻需要養你就夠了,一塊地而已,賠了算我的,賺了都給你,彆噎到。”他輕拍著黎因的後背,怕他吃急了在現場就冒出兔耳朵來。
“真的?”聽到錢他就來了精神。
他在地圖上端詳了一會,最後指著一塊非常偏遠的地方:“我想要這個,港旁邊的。”
裴長忌問:“為什麼?”
黎因:“看起來形狀像不像一顆心?我們新婚,想和裴先生長長久久,當然想買寓意好的啦。”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犯膩歪、
肯定能讓裴長忌討厭自己,誰叫他不給自己吃冰淇淋了。
連宋有些吃驚:“裴總,這塊地這塊地”
是現場裡最不值錢的,甚至是被拉來湊數的地皮,冤大頭才會買。
裴長忌的嘴角一彎,在平板上了確定交給連宋,輕描淡寫:“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