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亞東驚訝:“哈?他不喜歡?”
轉念一想他摸著下巴說:“他看誰都不喜歡,這世上根本沒有他能看著順眼的人。”
黎因抿唇,細嫩的指尖被恰掐的泛白,他聽見了門口的腳步聲,小聲說:“會有的,將來裴先生一定會有喜歡的人,隻是這個人不會是我而已啦”
他安安靜靜的陳述著事實,希望裴長忌聽見他的話,在心裡清楚自己從來沒有說過他的壞話哦。
oa輕聲細語,毛絨兔耳垂下去,像是個自閉症小孩似得捏著指尖,這時候後之後覺而來的痛感讓他鼻尖泛紅,神經都遲鈍成這樣,將來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他吸了吸鼻尖,準備熬過這一會的痛意。
瀲灩的眼眸一抬,連宋開了藥回來站在裴長忌的身後,瞧見這一幕忍不住心裡咯噔一聲。
他家老板對這個孩子還是太嚴格了,讓oa竟然悲觀成這樣
裴長忌站在門口,喉結不自覺的微動:“藥拿好了?”
連宋:“好了,一周的量。”
“等他吊針結束,去□□件。”
裴長忌轉身離開,黎因乖乖的坐在病床上:“連宋哥哥你不要著急哦,我把針調的快一些。”
“沒事的,裴總應該去隔壁看您的病例了。”
黎因呆呆的點頭:“哦”
在原著中,裴長忌因為原生家庭的緣故,從小就有很強的焦慮症以及躁鬱症,導致他的易感期非常難熬,他們的信息素匹配很高,oa的信息素可以用來抽取製作抑製劑,能夠大大緩解他的易感期。
他們的婚姻隻有三年,但裴長忌需要一輩子的量。
黎因的耳朵收不回去,隻好把衛衣的帽子擋住,臉頰埋在大大的衛衣裡,隻露出一雙眼睛,小心的問:“我的耳朵漏出來,讓裴先生討厭了,是不是?”
少年的眼中蓄滿了水霧,朦朧的像是一個初夏的清晨。
連宋的心忽然痛起來,他竟然認為老總太不當人了!
怎麼可以傷害可愛兔兔!
“他他”
黎因抿唇:“沒事呀,裴先生不喜歡我也沒關係的~連宋哥哥不討厭我就好啦~”
畢竟各種瑣事都是連宋處理,包括將來給他打零花錢。
連宋此刻的負罪感滿滿,痛斥老板是個沒有心的渣男。
隔壁診室。
秦亞東看著手裡的體檢報表眉頭蹙起,忍不住吐槽:“老裴你真不是個東西”
剛做完手術的李霏剛洗過手,拿著一杯奶茶吸著和他一起看報表:“怎麼了?”
李霏是生殖科的係主任,醫院裡不多的女alha,幾個人在大學是朋友。
“那個小o怎麼樣。”李霏問。
“可憐啊,能怎麼樣?耳朵不好使,剛才測試過,大聲說話會心悸,腺體都要被抑製劑打爛了,裴長忌和人家結婚竟然就是為了要人家的信息素延緩自己的易感期,可憐啊——”
李霏漂亮的眉頭皺起:“這麼不當人啊?”
“你是沒看見,剛才小家夥和我說自己配不上裴長忌的時候眼淚含眼圈,瞧著都心疼。”
作為醫生,他們最清楚不過一個正常的oa要融合動物性征,從小需要做多少手術和實驗,黎因才十八歲,動物腺體卻已經成熟在他身上好幾年,說明他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在接受開刀。
黎因的各項指標都在及格水平晃蕩,營養不良,信息素敏感,耳鳴。
最重要的一點,秦亞東說:“他的血型獨一無二,如今隻有他一個人融合過動物性征,將來要是需要手術,會很危險。”
裴長忌道:“我和他的婚約裡,沒有讓他做手術這一項。”
李霏嗤笑:“裴會長難道是覺得自己善心大爆發?”
裴長忌反問:“不是麼。”
“他父親的公司岌岌可危,我隻是需要他的信息素以及和我結婚幾年而已,他就能獲得一筆不菲的價格,若不是因為他的信息素和我高度匹配,我相信這個職位會有很多人來應聘。”
裴會長向來不近人情,秦亞東聳了聳肩:“真冷漠啊——裴會長。”
裴長忌投過來一個不然呢的表情。
李霏反而聽他說了半天,興致上來,似笑非笑的說著:“既然這小孩這麼可愛,倒不如離婚了我接手?”
“朋友妻不可欺啊——”秦亞東推開李霏:“離婚了先聯係我,謝謝。”
裴長忌冷厲的眼神略過:“他的耳朵暫時變不回去了是吧。”
“對,這兩天不行,他的腺體不能再這樣打針了,對身體傷害非常大,這樣下去,將來器官衰竭。”
領證件不可能讓他頂著兩隻兔耳朵去,在打完針後,連宋直接送兩人回了老宅。
黎因到老宅時藥勁已經上來了,臉色漲紅,手腳乏力。
王媽急慌慌的扶著他上去休息。
裴長忌靠在車邊接了電話,海關那邊的貨出了問題,需要負責人去現場勘察。
接電話的空隙他抽著煙,低聲道:“都是廢物麼。”
掛斷電話轉身,黎因頂著一張紅撲撲的小臉站在原地。
“還有事?”裴長忌問。
黎因柔軟的頭發在風中被吹起,發絲擋住他朦朧的眼,他拎著藥袋子,細小溫柔的聲音傳入裴長忌的耳朵裡。
“抱歉,今天耽誤您的時間了,我會很快好起來的。”
裴長忌吸了一口煙,呼出白霧,悶悶的嗯了一聲:“好好養病。”
似乎這個小孩,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聽話。
他認為黎家專門培養出的聯姻oa會世故,愛財,諂媚,這些在黎小兔的身上都沒有。
聽話,也省心。
挺好。
“裴先生。”黎因捏著藥袋,在他上車後小心翼翼的湊上去。
車窗搖下來。
黎因頂著被風吹紅的眼眸,緊緊攥著他的救命藥袋,可憐的小病秧子,鎖骨都那樣纖細,他試探性的問:“您今天還回來嗎?”
裴長忌轉過頭來盯著他問:“希望我回來?”
男人的雙眸發暗,讓人不明白其中的複雜。
黎因純粹的眼眸中綻放著幾分期許:“是的,我想您回來。”
你不回來,藥不是白買了?
“聯姻而已,彆這麼黏人,我不喜歡。”
隨即,車子揚長而去。
黎因站在院外,對著車子揮揮手再見。
這一幕可真是給王媽心疼壞了,撫摸著他的頭發:“傻孩子,他沒眼力見,以後慢慢就喜歡你了,不灰心,奧~”
黎因笑盈盈的轉頭:“我沒有灰心呀,沒事噠!”
王媽更是認為這孩子在強顏歡笑,扶著人上樓,黎因說想吃櫻桃肉和菠蘿飯,王媽也滿心滿意的答應:“上樓,本來就著涼,彆再被風吹了。”
連宋在車裡從後視鏡看到黎因在院門口揮手,心中又是狠狠一痛,明明渣的是老板,反而他還心疼上了?
太可憐了!太可憐了!!
“裴總,劉夫人說您弟弟從國外回來了,讓您務必出席老先生的壽宴。”
裴長忌冷哼一聲:“這是知道我拿到遺產,著急了。”
他閉目養神,在想今天能不能睡一個像昨天那樣完整的好覺。
這些年,精神緊繃,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好了。
過一陣,怕是又要睡不著了。
那個oa的信息素
男人的喉結微微滾動,深吸一口氣:“海關那邊的人處理,惹事的全部拿下,剩下的我親自去審。”
連宋:“是。”
他老板每次煩心的時候都會親自審人,嘖嘖。
深夜,黎因吃了藥,睡了一覺醒來,王媽已經下班走了。
吃完飯熱了牛奶後,他捧著奶盒到後院裡去澆玫瑰花。
這些都是裴長忌母親曾經種下來的,他很寶貴,在下一任主人沒來之前,自己有責任保護好這些小花朵。
月光下,他蹲在花園外一個個的澆水:“你們快點開花呀,裴先生看到你們長得好,也會高興~”
不然發瘋起來,自己的小身板估計一拳就要進icu
其實當豪門貴哥真的挺難的。
“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吹風,病要什麼時候才能好。”忽然,身後男人的聲音響起,嚇了黎因一大跳。
“裴先生,您怎麼回來了?”
黎因一轉頭,男人修長的身體靠在落地窗前,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純白的襯衫上沾染著幾滴噴濺血跡,領口敞開,蛇形紋身蔓延進去,在月光下徒增神秘和威壓,他食指夾著煙,深邃的盯著黎因。
反問道:“不是你讓我回來的?”
在碼頭處理了幾個叛徒,接手的幾個海關都在和政府合作,不能出岔子。
審問到後半夜,那幾個人才說出裝違禁物的船的背後老板是誰。
連宋本要送他回市區,因為明天還有幾個項目會議要開。
但回去的路上他腦海裡浮現的都是黎因下午紅著眼問他要不要回老宅的樣子,著實煩躁。
一回來,還見到他和後花園的花對話,真是傻子。
黎因看出他的不耐,連忙放下花灑,噔噔噔的朝著樓上跑去:“您等下,我去給您倒水~”
看著黎因跑樓上的背影,裴長忌忍不住眼眉一跳。
笨東西,廚房在一樓,他上樓乾什麼?
“今天王媽給了我好多水果茶哦,是她家裡果園的水果曬的呢,她說您隻喜歡喝咖啡,但晚上喝咖啡對身體不好啦,您嘗嘗?”
他捧著兩袋子水果茶從樓上又噔噔噔的跑下來,軟乎乎的兔耳朵平行飛起。
裴長忌坐在餐桌前,竟然真的和他一塊盯著熱水壺咕嘟咕嘟的冒泡燒開。
一小時前,他還在碼頭用榔頭敲碎了幾個人的手骨。
黎因大大的耳朵垂了下來,擋住他小半張側臉,他隻好把睡衣的帽子戴上。
水果茶很燙,空氣裡甜絲絲的,不是水果,是茉莉,玫瑰。
還有些藥香。
裴長忌站在他的身後,悄然聞了聞,黎因的耳朵敏銳的感受到此刻男人和他的距離,於是沒有回頭。
祈禱著今天秦醫生給的噴霧型鎮定劑會好用!!嗚嗚嗚——
他看到裴長忌身上的血跡了啊啊啊啊——
這男人不會家暴自己吧嗚嗚嗚嗚。
補藥呀啊啊!
裴長忌掐滅了煙,深吸一口茉莉香,無法抑製的心慌以及緊繃的神經竟然真的平複下來,他的喉結微滾,反應過來。
“你的腺體敏感,這幾天不用戴抑製貼,謹遵醫囑也不要碰抑製劑,彆再生病。”
“好的。”
軟乎乎的聲音落入耳朵,讓他有一種想要衝上去捏捏黎因臉頰的想法。
原來高匹配的信息素,竟然這麼有用。
“會煮麵麼。”
“嗯?”黎因反應過來。
不聞了?
這藥還真有用哎!
下次要找秦醫生批發一些,說不定可以便宜。
“會的,您吃溏心蛋嗎?我可以加進去~”
“隨便。”
隻要他的兔子毛不掉進碗裡就好。
黎因高高興興的去廚房做飯,沒一會客廳裡的裴長忌就準備點煙,抽上也不覺得爽快,最後還是跟著他到了廚房,聞到淡淡的茉莉香,就像是在沙漠中碰到了一滴水似得。
聞一下,有一滴。
黎因歪頭問:“裴先生?您去客廳等我就好呀。”
“你做你的,誰知道你會不會下毒。”
黎因抿唇笑起來,小酒窩甜的要命:“當然不會啦,我是您的oa呀。”
茉莉味混著藥香,可為什麼
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