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廢棄的建築工地上,薑槐正戴著安全帽跟在嶽秦山的身後。
嶽秦山將其帶到了還未拆除完畢的廢棄大樓內部。
“嶽老師,真的沒問題嗎?”
薑槐看著這廢棄大樓的結構問道。
“放心,這裡本來就要拆除的,就算你真的把這兒拆了,也算是幫了大忙了。”
嶽秦山點起了一根煙,而後坐在了一旁的台階上。
“你的情況很特殊,你並不是覺醒者,所以我不能用訓練覺醒者的方式來訓練你。”
“但如果你無節製地釋放這種力量,總有一天會被人盯上,薑槐,到時候就連我也保不住你。”
薑槐心裡很清楚。
嶽秦山也許是想幫助自己,但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陸晚吟。
他擔心自己如果出事,陸晚吟的身體也會恢複成冰冷的屍體,所以即便是為了陸晚吟。
他也會儘全力幫助薑槐。
“試著將這塊石頭打碎,記住,不要化身為獸,就用你現在的狀態。”
嶽秦山指著薑槐身旁那塊半人高的花崗岩說道。
薑槐轉頭看了看這岩石,而後捏緊了拳頭,最後猛地一拳砸了過去。
砰——
花崗岩應聲碎裂。
可薑槐和嶽秦山都沒有露出半點喜色。
因為此刻薑槐揮拳的那隻手以及半個身體都已經被骸骨所覆蓋。
為了不暴露氣息,薑槐立刻讓自己的力量平靜,但就在這時候,他的心臟突然猛地加速跳動。
一種完全無法控製的強烈悸動開始湧上了他的全身。
嶽秦山注意到了薑槐的變化。
此刻骸骨就像是有自己意識一般強行附著在了薑槐的身體上。
但他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反而是點起了一根煙,觀察薑槐身上發生的變化。
“有意思,這小子的力量強度好像和他的心境有關。”
轉眼之間,薑槐的身體已經徹底被那骸骨所覆蓋。
它整個人身形暴漲接近三米,渾身散發出了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骸骨巨人佝僂著身體,耷拉著手和腦袋,就像是一頭沉睡的野獸。
“薑槐?”
嶽秦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咋還沒反應了?
他起身一步步走向薑槐,然後發現骸骨巨人的後背和胸口在微微起伏著。
這種感覺就仿佛是即將要發動攻擊的野獸。
“喲嗬,這是徹底被控製了?”
嶽秦山絲毫沒有猶豫拔出來腰間的左輪。
“我給你十秒的時間,薑槐,老子數到十,你要是還沒發喚回自己的理智,老子可要動手了哦。”
那骸骨巨人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媽了個巴子的,彆把老子的丫頭給害了啊。”
嶽秦山不再猶豫,直接走到了骸骨巨人身邊。
“你他娘的是不是額。”
就在他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突然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
這骸骨巨人身體有規律的起伏好像並不是在伺機而動。
而是
啪——
嶽秦山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骸骨巨人的腦門兒上,下一刻,那骸骨巨人猛地直起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
“臥槽!我睡著了?!”
骸骨巨人甕聲甕氣地喊道。
“你他娘的變個身都能睡著啊!?你真能耐啊!?”
嶽秦山又一巴掌拍在骸骨巨人的肩膀上。
骸骨巨人撓了撓頭,聲音中帶著一絲尷尬:“這股力量太霸道了,為了壓製它搞得有些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雖然有點兒牽強。
但嶽秦山還是驚訝於薑槐居然直接就壓製住了那種力量。
要知道這股獸的力量可是深淵級,若非協會最強大的覺醒者,深淵級對於其他人來說都是降維打擊一般的可怕存在。
如果不是嶽秦山提前在這裡建築工地做了一些手腳,隻怕現在協會四大組織已經親臨現場了。
而薑槐居然可以憑借自身意誌將其壓製,那麼很有可能這本身就是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我發現了一件事,嶽老師。”
“你發現了什麼?”嶽秦山問道用左輪手槍的槍口撓著頭問道。
骸骨巨人那條脊椎延伸而出的尾巴慢慢卷起了一塊兒石頭挪到了眼前。
“你瞧,嶽老師,如果隻是尾巴的話,我好像能控製好力道。”
“嘿嘿,你這有點兒意思啊。”
嶽秦山也湊近,仔細看了看骸骨巨人那根尾巴。
但他卻發現,這尾巴的構造看起來和他身上其他部位的骸骨感覺有些不一樣。
就仿佛是拚接上去的一般。
“你這尾巴,是天生的嗎?”
嶽秦山問道。
薑槐輕輕用尾巴拋起石頭,而後精準無比地將其突刺破碎。
“不是,這尾巴是我吃掉那隻獸的內核之後生出來的。”
這話一出,薑槐明顯能看到嶽秦山的表情變了。
“嶽老師,怎麼了?”
薑槐問道。
“不,沒什麼。”嶽秦山擺了擺手。
能通過吸收內核獲得身體強化的獸,人類並不是沒有遇見過。
就在某一次獸潮的時候,那一抹從裂隙之中閃耀而出的黑色異獸幾乎將人類的覺醒者大軍屠戮殆儘。
所有的防線在它麵前都是如此不堪一擊。
如果不是協會幾大公會的強者拚死相抗將其打回了裂隙,隻怕現在人類的戰線已經潰敗了。
而那次獸潮也讓人類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覺醒者的頂峰,六階覺醒者死亡兩人,五階覺醒者死亡十人。
那隻無名之獸,也被冠以了有史以來的最強代號:滅世者。
而它的一大特征,便是通過殘殺同類來獲得力量。
或者說是,進化。
嶽秦山將槍收回腰間,而後拍了拍薑槐的肩膀。
“既然你的尾巴那麼聽話,那就好好熟悉你控製尾巴的那種感覺,然後再慢慢將其融會到四肢,最後擴散到全身,不要著急,薑槐,我們還有時間,至少現在還有。”
薑槐點了點頭,按照嶽秦山所說,試圖將體內的這股力量引導至自己的手掌之間。
可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力量來得突然,而且十分霸道。
在化身骸骨之後,他雖然能壓製住那種憤怒的情緒,但卻很難真正去運用這股力量。
在嶽秦山的指導下。
薑槐除了大學上課之外,基本都會在這裡進行練習,而陸晚吟每次詢問,薑槐也會說跟著嶽秦山去打工,掙點外快。
“他自己都養不活,還能幫你掙外快”
每當薑槐把陸晚吟的懷疑告訴嶽秦山,老嶽都會一笑置之。
“小丫頭片子懂個屁,她根本不知道養一個女兒多費錢,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經過一個周左右的訓練。
他現在已經可以保持人類的形態而後讓尾椎延長化作尾巴了,而這條尾巴完全按照薑槐的意願行事。
如果讓他吞噬更多獸的內核,那薑槐的力量成長是否是無限的。
現在,嶽秦山看著薑槐,突然有了一種想法。
如果有一隻可以無限成長的獸可以站在人類這一邊,那將會是扭轉曆史性的時刻。
“薑槐。”嶽秦山看著薑槐說道。
“怎麼了,嶽老師。”
薑槐還在嘗試讓骸骨隻覆蓋右手的拳頭,聽到嶽秦山的呼喚,他抬起了頭。
“人類一共經曆了無數次獸潮,具體第一次是在多少年前,已經無從考據了,那麼你知道,人類成功了幾次嗎?”
嶽秦山冷冷的說道。
“這個我沒聽陸晚吟說過。”薑槐搖了搖頭。
“我們從未真正戰勝過獸潮”
聽了嶽秦山的話,薑槐愣住了。
“那些被獸潮占領的城市,現在還在嗎?”
薑槐問道。
嶽秦山點了點頭:“在我所了解的曆史之中,獸潮隻會對人類的城市進行一次大清洗,但他們並不會占領人類的城市,在肆虐之後便會退回裂隙,而後尋找下一座城市作為進攻地點。”
和自己在那座監獄檔案裡看到的一樣。
獸不會占領人類的城市,在獸潮結束之後便會退去。
“所以,薑槐,我隻問你一句。”
嶽秦山抬眼,凝視著薑槐問道:“假如你真的是一隻獸,你會幫助人類,抗擊獸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