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7月29日,加州波利體育館。
吊環比賽上,打頭陣的李月九儘管沒有出現明顯失誤,但也僅僅獲得了94分。
壓軸出場的厲一鳴發揮精彩,引得賽場上掌聲連連。可比分出來後,他驚呆了,竟然隻有98分,裁判員又壓分了!
“沒事,沒事!”教練張建拍著厲一鳴和李月九的肩膀,輕聲安慰兩人。
交換比賽器材,中國隊來到跳馬項目的比賽賽場。
幾個小夥子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互相注視著,每個人的眼裡都湧動著不甘的火苗。
張建緊握雙拳,揮動手臂給隊員們鼓勁,“拚了!這次不要讓他們活!”
“拚了!”幾個隊員異口同聲,互相擊掌。
輪到厲一鳴上場,他高舉右手,嘴角含笑,向裁判禮節性地點頭示意。
助跑、踏跳、撐馬、騰空,一係列動作瞬間完成。厲一鳴的身體飄向空中,一個漂亮的轉體後,猶如匕首插地,紋絲不動,整套動作無懈可擊。
“噢——”
全場驚叫!
很多觀眾都從座位上站起了身。雷鳴般的掌聲在全場蔓延,播音員的解說早已淹沒在如海的尖叫聲中。
電子記分牌上顯示出分數——10分!
本屆奧運會體操賽場上第一個滿分就此誕生。
厲一鳴看向張建,雙眼中跳躍著掩飾不住的激動。張建微笑點頭,興奮的目光不停閃動。
厲一鳴轉過身,麵向全場,高舉雙手,向歡呼不已的觀眾揮手致意。
他走下賽場,奔向張建,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張建不斷地拍打著厲一鳴的後背,“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肯定行!”
與教練鬆開後,厲一鳴又與幾個隊友抱作一團,互相鼓勁。
慶祝一番,他坐回到凳子上,拉開了一罐九天。
“呲——”的一聲,罐中氣體跳躍而出,聽在厲一鳴的耳中,好似在為他歡呼喝彩。
厲一鳴為中國體操隊開了個好頭。緊接著,許智強、童飛的單杠,婁勻的跳馬、李曉平的鞍馬皆收獲滿分。
7月29日這一天,加州波利體育館因中國體操隊的優異表現一次又一次地沸騰了。
8月3日,美國《先驅報》洛杉磯分社。
主編sebastian手抓一張報紙,嘴角冒出白沫,對著手下的一幫記者,大噴特噴。
“我絕不相信,那麼落後的中國第一次參加奧運會就能取得這麼好的成績!這裡麵肯定有貓膩……”
sebastian越說越激動,吐沫星子橫飛,坐得離他最近的alex成為了這場激情演說的最大受害者。
傻叉!中國那麼多人口,拔出來幾個身體素質好的人,有什麼可稀奇的?
“地大物博、人口眾多都是借口!我希望你們可以深度挖掘,找出這背後的秘密……”
alex心下一驚,我去,這老登不會有讀心術吧?
“alex、ti、carl、jt、lda,你們五個人從今天起不用跟新聞了,組個‘偵察小組’,專門探究中國隊奪冠背後的秘密!”
隻有五個人?中國隊參加了多少個項目,你就派出五個人?
alex正在腹誹,替他說出心中抱怨的出頭鳥就出現了。
“主編,五個人不夠吧?那麼多場比賽,怎麼盯得過來?”
“lda,《先驅報》從來不養閒人!你要是覺得自己乾不了,可以立刻向我遞交辭呈!”
又一片吐沫星子飛到alex的臉上,alex默默以手撫麵,將它們擦掉。
8月7日,洛杉磯長灘體育館。
中美女排冠亞軍決賽緊張而有序地進行著。所有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在雙方上場的隊員身上,大家或歡呼,或沮喪,或叫好,或咒罵……
眾人都沒注意到,賽場一角,秘密跟蹤中國女排的日本《東京新聞》記者山田純一郎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中國隊休息區的一切。
然而,這裡的“眾人”並不包括美國《先驅報》的alex。
alex悄悄走到山田純一郎的背後,大手用力地拍上了他的肩膀。
山田純一郎以為自己的秘密監視被中國隊識破,霎時驚出一身的冷汗。
他緩緩轉過頭,見後麵站著的並非亞洲麵孔,而是一個藍眼金發的白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又回到了原位。
再定睛一看,居然認識,是熟人。
“alex桑,你剛剛嚇死我了!”
“你偷偷摸摸地在這乾嘛呢?”
“沒!我沒偷偷摸摸!我在看比賽!”
alex彎唇一笑,笑中儘是輕蔑。這日本小土豆兩隻眼睛提溜亂轉,一看就沒憋好屁。還在這跟我裝看比賽,當我缺心眼嗎?
“人家看比賽都往賽場上瞧,你怎麼總瞄著中國隊的休息區呢?”
話剛一脫口,alex就好似反應過來什麼,“你不會是覺得中國隊一直拿獎牌,這裡麵有什麼貓膩吧?”
山田純一郎雙眼圓睜,眸中閃動著與知己相遇後的興奮,“alex桑,你也這麼覺得?英雄所見略同啊!”
真棒,又t來了一個神神叨叨的精神病!alex不禁暗自吐槽。
“說說,你是怎麼想的?”他不動聲色,想看看這日本小土豆到底要乾嘛?
“中國第一次參加奧運會,不但輕而易舉地實現金牌零的突破,收獲的獎牌數也大大超過了體育界人士的預估。這不科學!這背後肯定有鬼!我們主編挑了八個社內精英,組成了一個‘偵察組’,讓我們務必要探聽出中國隊奪冠背後的秘密!”
果然,這個世界的傻叉不分國籍,腦回路都是那麼清奇。可人家“偵察組”還有八個人呢,sebastian那個吊老登可真尼瑪摳啊。
“你跟多久了?”alex繼續套山田純一郎的話。
“三天了。”
“有什麼發現麼?”
“有!”
alex眼前一亮,“什麼?分享分享!”
“這個……我還拿不準,今天再確定一次,確定完了告訴你。不過,分享給你沒問題,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要是我真查出了貓膩,你們《先驅報》得跟著一起報道,讓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中國的齷齪行徑!”
靠,這小土豆心眼夠黑的!
“行,我答應你!”
山田純一郎咧嘴一笑,露出那一嘴煙熏火燎的大黃牙,“就這麼說定了,alex桑,合作愉快!”
賽場上,中國女排1號選手郎萍一個暴扣,排球旋轉著飛到了美國女排4號的肚子上。
4號痛呼倒地,排球也隨之滾落場邊。
中國隊2:0,又下一局。
“八嘎!”山田純一郎右拳擊左掌,滿臉的懊悔神色,“中國女排,該死!四天前淘汰了我們的‘東洋魔女’,現在難道連強大的美國隊也阻止不了她們奪冠的腳步嗎?”
聽到“東洋魔女”四個字,alex差點笑出聲。日本人總能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什麼“四千年一遇”、“排球屆的女帝”……各個奇葩得要死。
中國女排主教練袁偉旻一邊和隊員們低聲說話,一邊做著幅度很大的模擬動作。
山田純一郎側著耳朵,扯著他那比小雞崽也長不了多少的脖子,一個勁地往前湊。
alex越看他這副模樣越覺得滑稽,忍不住開口調侃,“純一郎,你有順風耳嗎?”
山田純一郎的注意力全在中國隊身上,一時沒聽出alex話中的譏諷,“alex桑,什麼順風耳?我沒有特異功能!”
alex用手指了指一郎,又指了指遠處的袁偉旻,“你倆這距離,怎麼也得有十米吧?你要是沒有順風耳,彆說扯脖子聽,就是使出吃奶的勁去聽,也聽不著啊?”
山田純一郎一張形似豬腰子的長臉瞬間漲紅,可礙於眼前這老外是自己美國爸爸家的公民,他不能發作,隻好將內心的不滿強壓了下去,“我就是著急!萬一這中國教練的話裡麵有什麼玄機呢?萬一這玄機就是中國女排能取得勝利的關鍵呢?”
“能有什麼玄機?就是些戰術,或者鼓勵隊員的話罷了。難道那教練的唾沫星子裡還能藏著興奮劑?”
山田純一郎被alex懟得失去了繼續對話的欲望。他轉過身,又將注意力放回到中國隊的一舉一動上。
這時,袁教練已經安排完了下一場的戰術。中國女排的姑娘們在休息區裡,或坐或站,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一聽白罐紅字的飲料,輕輕吮吸,神情悠然。
這一刻,山田純一郎的眼中精光四射,他死死盯著女排姑娘們手中的白罐。
“九天!果然是九天!”
alex眉頭一蹙,捅了捅山田純一郎,“你嘀嘀咕咕的說什麼呢?”
“alex桑,我已經認證了我的猜想!你看!”
山田純一郎抬起手,指向女排姑娘們手裡的白罐,“中國的厲一鳴、馬豔紅、許海豐、欒菊捷,他們在奪冠前,都喝過這種白罐飲料,它叫九天!”
“你是懷疑那飲料裡麵有興奮劑?”
山田純一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奧運會明令禁止的興奮劑肯定是不可能有的!我懷疑,這個“九天”發明出了一種新型物質,然後把它加入到了飲料當中。這種物質還沒有被列入奧運會禁用的興奮劑名單中,所以他們才敢明目張膽地在比賽賽場上服用!一會比賽結束,我一定要想方設法弄兩瓶,帶回日本做實驗!”
最終,比賽以3:0的大差距比分結束,中國女排的姑娘輕輕鬆鬆地將美國隊按在地上好一番摩擦。
比賽結束後,山田純一郎偷偷地摸到中國隊休息區,企圖偷盜九天運動飲料。可還沒等他動手,他鬼鬼祟祟的行為就被中國隊的工作人員發現了。
“不好意思,這位記者先生,我們隊員剛剛打完比賽,需要休息,暫時不接受采訪!”工作人員以為山田純一郎是來采訪中國女排的姑娘們,於是,便委婉地拒絕了他。
山田純一郎將腰彎了30度,一臉的誠懇與謙恭,“那太遺憾了!我個人非常欣賞中國女排的風采,是女排姑娘們最忠實的球迷。不知日後可否與中國隊約個時間,我真的很想給中國女排做個專訪。”
“沒問題!”
工作人員與山田純一郎交換了聯係方式,相約過後聯係,敲定專訪的時間。
“那個……”山田純一郎欲言又止。
“您還有什麼事嗎?”
“我看女排的姑娘們在休息時一直在喝一種白罐子的飲料,我很好奇那是什麼……”
這位中國工作人員是位東北姑娘,性格大大咧咧,見眼前這小日本子貌似饞咱們的飲料饞得不行,立馬十分大方地拿出三瓶,放在了山田純一郎的手中,“拿回去嘗嘗!可好喝了!”
雖然態度上很是謙和大方,可咱們這位東北姑娘的心裡卻是對眼前這位記者非常鄙視,小日本果然見識短,一瓶飲料而已,瞅給他饞的,哈喇子都要淌出來了。也是,出生在那麼個小破地方,能交到啥好玩意兒?
“謝謝!非常感謝!”山田純一郎手捧飲料,彎腰90度,連鞠兩躬。
“不客氣,不客氣,都是小事!”
小日本子的脊梁骨怎麼這麼軟呢,屁大點兒破事就值得點頭哈腰的?東北大妞繼續腹誹。
不遠處,看著從中國隊手中要來了三瓶九天運動飲料的山田純一郎,alex眯了眯眼,眸中閃現出一抹興奮的異彩。
回到酒店後,alex將隨身的記者包扔到沙發上,快速來到了電話機旁。
他拿起電話,熟練地摁下一串數字。
響了三聲後,電話被接起,聽筒那邊,傳來了一個沉穩的女人聲音,“喂!”
“是我,alex!”alex的語調中滿是雀躍,“今天有重大發現!這條消息,我要200美金!”
“說說看。”
“你知道嗎?盯上中國隊的,不僅僅是sebastian那個傻叉,《東京新聞》也盯上你們了。今天在女排決賽的現場,我遇見了《東京新聞》的山田純一郎。他說,他發現了中國隊頻頻奪冠的秘密,那就是九天運動飲料。並且,比賽結束後,他還從中國排球隊的手裡,要走了三聽飲料,說是要拿回日本做實驗。他懷疑九天裡麵有奧運會還未列出的興奮劑品類,《東京新聞》要把這件事捅出去!”
“嗯,我知道了!”女人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對方的淡定令alex不淡定了,“你就不擔心嗎?山田純一郎那個小土豆還約我跟著他一起報道呢。這事要是真的被抖落出來,你,你們九天,乃至中國隊,都會倒大黴!”
話筒對麵的霍玉蘭莞爾一笑,“抖落什麼?九天裡麵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促使運動員興奮的化學成分,隻是簡單地能夠快速補充電解質而已。要是我們的九天有問題,美國那幾款運動飲料也都有問題,全都彆賣了。”
是的,與alex通話的女人正是九天的霍玉蘭。
在監獄服刑的那段時間裡,用冷水衝洗身體、原地轉圈走一萬步、自學英語,這是霍玉蘭每天必做的三件事情。意誌、體能、知識,霍玉蘭全麵武裝著自己,時時刻刻準備著迎接出獄後的新生。這不,乾上廠長沒多久,英語的本事就用上了。
曆史總是那麼驚人的相似,兩天前,霍玉蘭在舉重比賽的賽場上將鬼鬼祟祟、企圖偷九天飲料的alex抓了個正著,就向alex今天逮山田純一郎那般。
霍玉蘭質問他有什麼企圖。alex起先還嘴硬,試圖狡辯。可霍玉蘭將她早就發現了alex的鬼祟行為,這幾天一直在跟蹤對方的事情說了出來。
alex弄了個大紅臉,他終於再也硬不下去了,原因無他,他自己也覺得“盯梢”這件事挺臊得慌。alex打心眼裡認為sebastian那個老登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可人家是領導,領導放個屁,再臭也得聞著,末了還得說句,真香!
被霍玉蘭抓了現行,alex本想鳴金收兵。可眼珠一轉,一個好主意湧上心頭。
“是,你猜得沒錯,中國隊是被《先驅報》給盯上了!”
霍玉蘭心頭一驚,臉上浮現出凝重的神色。雖然身正不怕影子歪,可架不住資本主義的惡犬咬上你之後,往你身上潑臟水啊。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們主編隻是讓五個記者成立個‘偵察小組’,探聽一下中國隊屢屢奪冠的背後有沒有秘密而已。你要是願意花錢雇傭我,我願意幫你當間諜。《先驅報》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怎麼樣?”
alex的建議,霍玉蘭很是心動。
“怎麼收費?”
“一條消息,一百美金!”
“成交!”
alex離開後,曾曉雯深感不值。此時,美元的彙率是232,100美金就是232元人民幣,能抵上廠裡一個普通工人小半年的工資了。
然而,曾曉雯的惋惜,霍玉蘭卻不能苟同,“曉雯,這筆賬不是這麼算的!傳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資本家都不要臉,隻要有利可圖,祖宗十八代他們都能給賣了。我們堂堂正正,可架不住人家胡編亂造。今天alex能盯上咱們的汽水,保不齊明天他的同事也會想到在九天上麵做文章。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先驅報》的一舉一動我必須提前知道,咱們不能打無把握之仗。”
“可我就是覺得跟alex這種臭蒼蠅做交易,讓他誆去那麼多錢,心裡不舒服!”
“做生意,三教九流都得打交道。彆說臭蒼蠅了,就是一個廢物,把他放在合適的位置上,關鍵時刻,他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就這樣,霍玉蘭成了alex的金主爸爸。他為霍玉蘭收集《先驅報》對中國隊以及九天的不利消息,霍玉蘭按勞付費。
時間回到兩天後,alex的酒店房間裡。
話筒另一端的聲音始終不疾不徐,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起伏,alex心中不禁升起了好奇,“霍,九天真的沒有問題嗎?你們真的沒有研究出什麼新型興奮劑物質?”
“當然!中國人才濟濟,出幾個奧運冠軍而已,小意思罷了,我們還不至於弄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認識你之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我不明白,如果你的九天沒有問題,那你又為什麼願意花錢雇傭我監視《先驅報》呢?”
“我說因為我愛國,你信嗎?不在九天上麵做文章,到了最後,《先驅報》也會找其他事情惡心中國隊。我得替中國隊看著點你們。”
“哈哈哈……”alex笑得爽朗,“霍,你可真會開玩笑!愛國?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出真實原因,那我也不問了。明天下午四點,在上次見麵的咖啡館,我等著你的兩百美金。”
電話的另一端,霍玉蘭忍不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也是,試圖讓資本主義社會的公民理解何為愛國,是她抽風了。
“等等,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什麼?”
“《東京新聞》比你們《先驅報》還沒有下線,被他們盯上,哪怕沒有化驗出什麼違規物質,《東京新聞》也一定會添油加醋,大作文章。我想在他們發作之前,先自爆,把九天為什麼會成為中國奧運代表團指定用水,九天為什麼能快速補充體能的原理都率先報道出來。”
“這個……會很貴!”
“貴是多少?”
“至少1500美金!”
霍玉蘭頓了頓,心裡一陣肉痛。
“沒問題,明天見麵的時候,先給你一半作為定金。新聞出街後,再補給你另一半。”
alex大喜,滿是雀斑的刀條臉上綻放出極為燦爛的笑容,“霍,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最大氣的女人。”
霍玉蘭忍不住暗自吐槽,馬屁精!
“需要報道的材料我明天一並給你。你覺得,最快什麼時候新聞可以出街?”
“後天或者大後天吧!但這新聞不可能由《先驅報》發,你知道的,sebastian那老登不待見中國,我就算寫了,稿子到他那裡也會被攔下來。我隻能找個其他報社的同行幫我發。”
霍玉蘭雙眼一立,聲音不由嚴肅了兩分,“你要是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報去報道,這可值不了1500美金!”
“哦,我的朋友,這個你大可放心。《紐約太陽報》聽過吧?美國第一份商業報紙。要論知名度,它可比《先驅報》還要牛。”
霍玉蘭輕輕頷首,聲音又柔了下來,“辛苦你了!具體要報道的細節,咱們明天見麵時細說。”
掛了霍玉蘭的電話,alex緊接著又撥通了另外一串號碼。
“嘿,
o,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jas,你最近忙什麼呢?”
兩人簡單寒暄了幾句,alex切入正題。
“老兄,我這邊接了個活,你看看你願不願意乾?寫篇報道,不用上頭版,給你500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