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衝到病房前的。
病房裡隻有一兩個值班的護士站著。趙茜的父親趙熙臉色就像白紙一樣杵在那裡,雙目的猩紅寫滿了疲倦和挫敗。
父親死在了自己請來的道長做法中,女兒給人差點掐死在靈堂裡,兒子殺了自己好友進了警察局,他的妻子帶著親戚去了警局疏通了,無能的自己隻能來醫院照看昏倒女兒,結果女兒心臟驟停了,生死瞬息之間。
趙熙慌了,深深的自責和無助宛如冤魂一樣纏著他,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倒黴,這一天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如果不是旁邊還有人在,他絕不會懷疑自己將跪在地上嚎嚎大哭。
病房裡陰氣凝重,幾乎往外的宣泄。
門半掩,兩個護士冷和害怕摻雜在一起,哆哆嗦嗦的進行著急救,趙茜就躺在那,一動不動,臉色發綠,沒了呼吸一樣,偶爾手臂和雙腳還抽搐一下。
渾身陰慘慘的七八歲男童跪坐在趙茜的身上,雙目發著黑光,纖瘦而有些透明的兩手伸進趙茜的胸膛裡,緊緊的捏著她的心臟。
白衣男童看到我和韓珊珊到來,緩緩的扭過頭,眸子裡沒有半絲的白色,仿佛警告和阻擋著生人前進的腳步。
隨後,那小男孩尖厲的咆哮起來,漆黑的雙目瞪得都快裂開了,陰氣再次如同開閘的洪水,洶湧而來。
嘭!嘭!兩扇門不停的關起、打開,天花板上的燈也一閃一滅。
白衣男童的身影隨著燈光的明滅浮現著,趙熙雙目猛然睜開,恐懼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話都說不出來的要衝過去扯那跪在女兒身上的白衣男童。
醫生護士們開始從周道魚貫的要進入病房,我眉心已經擰成了川字。
“茜茜!”韓珊珊嚇得要衝進去,卻給我攔在了原地。
“韓珊珊,把他們擋在門口!”我命令著韓珊珊,走到兩個護士和趙熙身前,拉住了死命想虛空抓那男童的趙熙。
韓珊珊拿出了特彆行動組的刑警證,攔住了醫生們前進的腳步。
我立即就對趙熙說道:“趙叔,你帶著她們都出去,這裡不是你能夠解決的。”
“你是!?”趙熙看著我,呆滯的雙目驚疑不定,我揭開了惜君的魂甕,紅色的身影出現在我身邊。
跪在趙茜身上的小男孩才知道了恐懼,嚇得縮回了雙手,卻給惜君拖死狗一樣從趙茜身上拖了下來!
“惜君!吃了他!”我命令道。
得到了我的同意,惜君毫無顧慮的一口一口把慘叫哀號的小男孩咬成了碎片,趙熙看到這一幕,雙目圓瞪,如同中邪一樣。
他或許沒想到,自己女兒一整天帶著的農民工,身邊居然會有一隻吃鬼的厲鬼。
我拿出了從參雲居士那偷來的定神符和驅鬼符,塞進了趙茜的身下。
“天……哥……我身上還有……”趙茜心臟恢複了跳動,臉色青灰的延醒了過來。
看來她身上還有東西。
“都給我出去!沒我的允許,誰都彆進來!”我堅定不移的對著趙熙看了一眼,示意他離開,順便把兩個護士也趕出去。
“都……都出去!都給我讓開,讓師父救人!”趙熙立即朝著兩個護士吼起來,看著不走,他臉色也有些不善了,自己女兒說她身上還有臟東西,這要遲了,怕就真出事了。
兩個小護士看到趙茜已經恢複了意識,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們看不到惜君,更看不到小男孩,但燈光的詭異亂閃,門板的張合,和房裡的冰涼都讓她們感到了害怕,值夜班的人都知道,現在是一天裡最恐怖的時間段。
現在家屬都已經下了死命令,她們就更沒有帶著的理由,牽著手就跑了出去。
“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出門的時候,趙熙老淚都溢了出來的哀求我。
“嗯,趙叔不說我也會做的。”我點點頭,看著他們把門關上後,守護在門口,我也鬆了口氣。
“惜君,在旁邊護著。”
說完,我開始脫下趙茜的小外套,仔細的檢查一邊並沒有發現什麼,就開始朝趙茜身上探索每一個細節,包括女孩子私密的胸部,胸罩,甚至準備查看身下位置。
趙茜的皮膚很有光澤,如同牛奶一樣在燈光下散發著少女獨特的氣息,探查著她的身體,我臉上熱氣騰騰的,迎麵撲來的香氣卻讓人迷醉。
當然,我目不斜視,生怕錯過任何被人下咒的跡象,因此即便是媳婦姐姐怎麼在我後麵吹風,我都沒管她。
畢竟我也是懷著無比認真、崇敬的心態去做這件事,而且你看看人家趙茜,現在臉紅得跟西瓜一樣,不也都沒吭聲?
這一點,我相信媳婦姐姐就算現在不明白,以後也會明白過來。
在我的摸索下,趙茜掙紮動了下身子,好半響實在撐不住了,才不好意思的說道:“天哥……我是說……我身上口袋裡其實也有幾張定神符和驅鬼符……”
“啊?你說什麼?”我一怔,停止了要探向她小內褲的手。
“我是說……我兜裡也有符……我身上並不是給人下咒了……”趙茜的臉紅得跟火龍果一樣了,撇過了頭。
這……誤會了?
我老臉一瞬就紅了,輕咳兩聲掩飾尷尬,我就說道:“咳咳,我也是怕你沒注意到嘛,檢查一遍,我放心。”
“哦……”趙茜不好意思的哼哼:我看天哥你就是故意的!
我給她扣上了衣服,蓋上了毯子後,趙茜就把頭埋進了被窩裡。
怕給趙茜落下了趁人之危的印象,我很不好意思,就去開了門,對趙熙和韓珊珊說道:“好了,基本沒什麼問題了,讓醫生檢查、抓單吃藥後應該就沒什麼了,隻是寒氣入體,不礙事。”
“多謝師父,趙某之前……唉,之前是怠慢了呀!想不到真人不露相呀,露相不真人!”趙熙看我出來,立即握住了我的手,給我猛地帶高帽子。
我老臉掛不住,這不剛把你女兒不小心那啥了,你也甭對我客氣了吧。
“嗬嗬……就算趙叔不說,趙茜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會置之不理,要不是因為剛才我輕視了對手,也不會讓趙茜受這樣的折磨。”我搖頭苦笑,心中也十分的後悔。
想不到趙州和吳正華走了後,還能給趙茜趙合他們下咒,連王家的王恒師父都沒鎮住場子,給板磚拍死了。
“不管怎麼說,都是趙叔我走眼了,往後你就是趙某一家的恩人,但有所求,不妨直說。”趙熙握著我的手不放。
“趙叔太客氣了。”我能感覺到趙熙手中的顫抖,看來趙熙是十分感激我的,這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你真有這麼厲害?”韓珊珊狐疑的看了裡麵蒙在被窩裡的趙茜,又看了看我,覺得似乎有什麼隱情。
“你說呢?”我無所謂的笑了笑,心裡卻七上八下,趙茜彆兩人閨蜜到把剛才的事情都會和韓珊珊說出來吧?
“哼,我看好像還是有那麼點本事吧。”韓珊珊有些疑惑,就不理我的跑去看趙茜了。
“趙叔,咱也彆攔在這了,到那邊說話去吧,你也給我說說,我走後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把趙熙引到過道裡,也阻礙了醫生的檢查。
這單間是病房,所以一聽說趙茜心臟驟停,醫生們都很著急,不但是職守的,連睡覺的都陸續趕來了。
醫生們在裡麵給趙茜檢查身體,發現她隻是有點著涼,兼之驚嚇過度而已,身體似乎也檢查不出什麼大礙,都心有餘悸。
隨後就匆匆去做了ct、心電圖等全麵檢查,一點事情都沒有,才放下心,就不再折騰趙茜了。
他們不知道我曾經在病房裡乾了什麼,不過因為太過玄妙,事情過後,風言風語似乎沒止住,有說我是什麼醫學高手,有說我是某個知名針灸師父的傳人什麼的,更還有說我是巫醫的,亂七八糟什麼都有。
不過我估計都是韓珊珊這個腦洞大開的女人胡吹亂侃出來的,其他人做不來這種事。
在病房的過道裡,趙熙告訴我,本來我走了之後,靈堂裡確實沒在發生什麼怪事,趙老頭子入了棺槨,上了釘,親人們就陸續的從縣城裡趕來。
隨後他也帶著王恒師父來了,上香,祭拜,按部就班的做起了‘大夜’,就是大型的喪葬法事,後半夜四點左右,大家都又困又累,在靈堂裡的十幾個人睡過去了一半。
趙茜傷心她爺爺過世,就和沒睡的幾個親戚在棺材旁守著,給老頭子上香。
結果王恒師父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從背後出現,掐住了趙茜的脖子,趙茜呼救也呼救不了,都快要死了,而幾個親戚都跑來拉王恒師父,卻怎麼拉都拉不開,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也虧得趙合去小便剛回來,一看自己妹子給人掐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板磚就砸得王恒腦袋開了花。
誰都沒想到趙合這貨板磚怎麼砸得那麼狠,隻是一下,就把王恒腦漿子都砸出來了,斷了氣,現在屍體還在太平間等警察驗屍呢。
趙合防衛過當,過失殺人這些罪名就跑不掉了。
彆人不知道趙合板磚為啥拍得又準又狠,我是知道的,小義村那會砸死張開富我還是有印象的,估計是那時候起趙合這臭小子來勁了,摸到了板磚的爽點。
趙合進了局子,趙茜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