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堂上,各方濟濟。
沒見過梁川之前,江湖就有傳方,他不近人情做事殘暴獨斷。
幾個蘇祿人聽到這樣的傳言,更不把他放在心上。
幾個詞全是貶義之詞,分明在說這個梁川沒有什麼本事嘛!
可是幾個人光是在張表那裡碰了一鼻子的灰,就覺得這接下來的事,不會太好辦。
上梁不正下梁歪!
至少梁川這管人肯定不怎麼滴!
今天是他們有要事來辦,換作彆人的話,來了碰上張表這樣的人,事沒辦肯定先黃了!
張表自然也不傻,蘇軍師在教東家做事的時候,他在旁邊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可不就是要讓這些人嘗嘗苦頭!
來梁家之前他爹就說過,千萬要學本事,不能像彆人,來梁家就圖個快活,咱們出身不比人家,不能做那些作女乾犯科的事!
最緊張的莫過於蘇?的一幫人。
蘇?百年來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一天,被人堵在家門口打得找不著北,出門還要被人勒索,他們竟不知,何時得罪了北方的這位梁大東主,被人這樣打殺!
再聯想到江湖傳聞,他們現在是戰戰兢兢,對完成這次任務一點信心也沒有。
坊間有說法,梁川想要扶持三王子巴都哈上位,至於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約定,那就不清楚了。
為什麼一定把老三扶上位?他們實在疑惑,如果說要得到什麼好處,從老三處未必能得到太多才是,這小子在國內根基淺,也沒
有什麼出眾的背景,除了一個名號,其他的什麼也沒有!
這一次的任務之一,就是期盼可以逆天改命,為蘇?爭取一線生機。
梁川姍姍而來!高大的身形從幾個使者身邊經過,帶起一陣勁風,在中間坐座,一以眼睛掃視一圈,更是精神抖擻!
幾個使者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竟發現這梁川的真實印象與傳聞中的大不相同!
梁川身上沒有半分的匪氣,相視如春風一般,再看眼神,充滿了友善!
"貴客前來有失遠迎,還請海涵!"
梁川一開口也不似先前的張表這些下人如此不講理,倒也是禮義為先,幾個人不禁對梁川起了幾分好奇。
"梁東主事業為重,在下幾人冒昧前來,實在唐突!"
梁川看了幾人一眼,卻見幾個使者沒有官府的權貴作派,身上穿著也有幾分隨意,雖然貴氣直露,卻也不似官家中人,那般正式拘束。
梁川當即問道:"幾位怕不是蘇?朝廷中人吧!"
使者一聽更是意外,紛紛起立朝梁川行了一個禮道:"不瞞梁東主,我等三人分彆是蘇?的商界代表,這位呢是尊圖,在蘇?主營香料象牙珠寶等大生意,也是我等幾人當中實力最強之人!"
尊圖一身貴氣,臉上皮膚白晰,一看就是好日子滋養出來的,使者介紹完尊圖,他也是朝梁川微微頷首,以示尊敬。
梁川同樣朝他回了一個禮。
"這位是盧不蘇,生意主要分布
在色目人的東方,卻是做藥材還有珍貴動物之類的生意,也經營礦石珠寶,與尊圖老哥或有交集!"
盧不蘇上前同樣致意梁川,梁川亦是客氣地回了一個禮,看樣子這三人都是蘇?的大商人,不過大商人自己跑過來,難道是要做生意?
"在下蒲精誠!"
姓蒲?梁川一聽到這個姓,馬上就想聯想到了自己的死對頭蒲家,不由多打量了這個
蒲精誠幾眼!
"你與清源那個蒲家是何乾係?如果是朋友的話,來了有好茶喝,如果是敵人的話,來了,那就隻有棒子了!"
梁川也不藏頭露尾,直接就說了自己的態度!
跟蒲家已是不死不休,也再沒有任何的必要去說其他的虛詞!
這個蒲精誠的年紀比當年的蒲庚還要大,胡子早已花白,難道是蒲家的長輩,小輩的犯了錯,現在要長輩出來擦屁股了?
這一家子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死了老的來了小的,小的跑了,又來了個更老的,到底還有多少人!
蒲精誠卻是笑道:"非也,我這蒲氏雖也是蒲氏,卻與清源的蒲氏與以蒲壽長家的蒲氏不是同出一宗,我們都是來自東方,不過漢化早有數百年,自唐以來有數支蒲家分支,均是散落在這片海上,各有千秋,我這蒲氏比不得那清源的蒲氏!"
蒲精誠沒有說假話,他們這一支姓蒲的還有很多色目人的特征,從他臉上便能看得出來!
清源的蒲氏,是所
有人當中進入中原最早的,與漢家人通婚也最多,所以他們身上有很重的漢家人血脈,長相也日漸與漢家人趨近。
為了與漢家人做生意,更方便地融入到大宋中原的生活,他們有得也有失,得到的就是漢家人的生意,失去的便是原來他們蒲家其他旁支的信任。
在蒲精誠這一脈看來,蒲庚這些人雖然同樣姓蒲,卻與他們已經沒有太大的聯係,隻是生意做得大罷了,對手而已,其他的關係是沒有了!
這一次蘇?鬨出來的事情太大條,蘇祿各方麵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蒲氏的其他旁支自然也收到了風聲,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扳倒清源蒲氏的機會到了!
這一次蒲精誠主動找上尊圖與盧不蘇,三家在蘇祿也算是一股不能忽視的勢力!
"梁東主切莫動怒!"
蒲精誠有一種得逞後的壞笑!
"蒲壽長與我蒲氏來說,卻是有一些淵源,不過清源蒲氏旅居大宋中土已屆百年,早在中原開枝散葉,如今隻餘一些生意在南洋周旋,不過也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懼。這一次前來,我蒲精誠特是為了此子之事而來的!"
梁川看著這廝,卻不多說話,知人不知麵,對姓蒲的,他是一點好感也沒有!
"也不知道你蒲大官人,這一次來是為了什麼,想要如何處理這事?"
梁川意味深長地頓了頓然後繼續道:"蒲壽長那賊子,來我島上傷我島民又壞我生意,
損失巨大,這筆賬咱們是不是要先算一下!"
尊圖與盧不蘇兩人意料當中會聽到這話,倒是鎮定自若,蒲精誠卻有些犯難,這說了蒲壽長惹下的禍與他何乾?他說要來解決蒲壽長,可不是來幫他還債的!
看蒲精誠有些遲疑,梁川馬上反問道:“難不成你不是來替他還錢的,那你便是來當說客和事佬的!"
梁川麵色一沉,暴喝道:"來人呐,砍了他!"
咣的一聲,孫叔博的倭刀應聲出鞘!
天底下的事沒有這把刀不有解決的,無非就是一刀兩斷!
刀者凶器也!
蘇?三人還以為梁川不比其他人,是個明事理講人情的主,沒想一言不合也是刀子直接抽了出來!
尊圖與盧不蘇臉色驟變,雖然事業做得大,他們二人卻更是怕死!不像蒲精誠這人就是條滾刀肉,來此一遭就為了搏一把大的,押對了寶就賺,大不了就是從頭再來!
"且慢!"
蒲精誠大喊一聲,孫叔博極為配合地停了下來!
"你待如何?"
梁川兩眼滿是殺氣!
蒲精誠道:"我們這次前來實則想了解梁東主與蒲壽長一家到底有何恩怨,我們實在是想來化解兩家的矛盾的!我等俱是在這海上做生意,往來大宋中原,對夷州的依賴頗多,實在不想因小失大,區區一個蒲壽長得罪了梁東主,惹得我們都丟了飯碗!"
梁川心道又要再說一遍!
也罷,他便把當年蒲家的恩怨以及這一次
蒲壽長來他們夷州亂搞之事,也不添油加醋,隻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幾個人聽得眉頭擰成了一團亂麻。
原來兩家人還有這樣的恩怨,難怪了,梁川要對蒲家趕儘殺絕,當年蒲家下的可是不輕,這也怪不得人家了!
"原來蒲家當年做事如此絕決,這事便怨不得東主,現在蘇?國內許多人也是對蒲壽長一家頗有怨言,已然形成一片氣候,若是我們能幫梁東主除掉這家人,不知梁東主是否願意退兵,還蘇?當年太平清靜的日子?"
梁川笑道:"我本與蘇?並無任何實際性的恩怨,實在是蒲壽長父子做事毒辣,將我逼上絕路,我實在迫不得已,隻能兵行險招!"
"若是你們能將蒲壽長給除掉,我一定讓人回來!咱們該做生意的還是照做,絕無二話,不僅是這樣,我還會讓人保諸位平安!"
三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道:"既有梁東主這番話,那且容我們三人為蘇?無數同行做個主,蒲壽長無道天理不容,人人得而誅之,我們若是能清了這廝那是最好,便是清除不得,也會將他逼出蘇?,到時是殺是留,自有梁東主自裁,若是到了那時候還請梁東主也要高抬貴手,放過其他人一條生路!"
梁川道:"你們肯幫我除掉這貨,那我自然不能言而無信!咱們出來行走江湖的人,最清楚的就是一個信字,我失信於你們,如何取信於天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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