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管我,我便在這裡候著,等你們把這一批人的病治好。"
梁川又讓人去找張表,讓他去找黑十字會的安黃兩位神醫,想讓他給鳳裡街道的衛生所再多加派一點人手,不過安逸生與黃書記均表示,不需要這麼勞師動眾,現在他們黑十字會可是人手緊缺,哪裡還有人手往衛生所
有錢龐兩個人坐鎮,便足夠了!
梁川來到這個世界,不怕什麼牛頭馬麵,再猛的人總有可以對付的方法,但是疾病這玩意就玄了,醫療技術高度發達的後世都還有束手無策的時候,更不要說現在這個一窮二白的年代。
而且許多病來得突然,沒有特效藥作用下,是會死很多人的。
一場大疫,便可以讓鳳山歸零,什麼也不剩下,前幾日山上鬨疫的時候梁川就很緊張,因為很明顯,這些病毒就是從山下傳染到山上的。
"把街道排查一下,有染病症狀的人全部移送到街道的閒置房屋隔離起來,不可以再與外界的人有其他的走動,馬上去辦!"
梁川把命令交待下去,楊霸先此時酒早就醒了,一點也不敢遲疑。
"等等,再去港口上發布一個告示。"
梁川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不能把事情鬨大,商人們想發財可是更怕死,一聽說島上鬨瘟疫,這下半年的海船隻怕就沒人敢入港了。
得想一個名目。
"你再幫我寫個通告,就說島上最近有倭人的餘孽作亂,為了保證各位海上朋友的安全,港口決定暫時封閉,無特殊例外的情形,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城,否則人身安全自負!"
楊霸先心頭在滴血,這樣一搞,他手上的賭場生意不知要虧損多少!
可是舍不得孩子,搞不好整個島都要完,他隻能狠著咬咬牙應了下來,馬上著手去辦!
當年興化的瘟疫死了不少的人,這事他是清楚的。
萬一真在自己鳳裡街道爆發,那得死多少人?影響的都是自己的生意與前途!
楊霸先馬上聯絡起司法所與民政所的所有工作人員,每個工作人員用艾草綁住布條夾縫中,再罩住自己的口鼻,挨家挨戶地下鄉去摸排!
還好,有染病症狀的人並不多,隻有一百來人,顯然這一次的疫病來得不是十分的凶猛。
鳳山這個平靜的小城的好像感受到了異樣,明顯街上的人流量少了許多,原來許多在港口進出貨的商人,也減少了到城內活動的時間,他們要進城,會向街道提出申請,還會由街道辦的人派人跟在後頭,就怕他們跟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
為了把這出戲作足,梁川還特意讓木下藤找幾個得力的倭人,趁夜到港口去鬨了一小出動靜,再由梁家軍出麵,把這些倭人生擒,即顯示梁家軍威猛,又保證了港口的穩定與人心。
把倭人的名頭一祭出來,大家明顯就收斂了許多,每個人都老老實實地呆在港口上,萬一在城裡被倭人撞上,死也是白死!
衛生所的救治工作正在開展。
兩位神醫的徒弟水平如何梁川不得而知,不過看他們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梁川心想,問題應該不大吧。
梁川自己經曆過幾次類似的災難,卻沒有在這個時候強出頭,把這個場麵交給了兩位大夫,他也想看看這兩個大夫要如何化解這場危機。
梁川自己在思考另一件事!
疫病這種事不是偶發**件,梁川現在感覺這事就是季節性的事件,用另一種說法來說就是,在這個年代,其實這些病本來就是季節性偶發的,但是一方麵人們的免疫力不夠,身體內沒有病毒的抗體,另一方麵,衛生所的診治手段不夠及時,反應不夠迅速,這才讓小病不停地傳播發酵,最後變成了大病!
人的身體在進化,對各種病毒不停地適應,病毒也在逆向淘汰中,他們不停地變種,所以說,瘟疫隻要醫療手段不夠,就沒辦法避免!
既然逃不掉,那便隻能正麵硬杠了!
錢乙與龐安時的治療方法略顯保守,他們並沒有針對性地解決方案,一個是解毒,一個是培元。在山中采摘各種能解毒草藥,把人分成好幾組,分彆試用解毒的草藥,再用相同的補氣草藥,把人虧損的元氣補充回來。
這個方法不如安逸生與黃書記,兩人的醫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把手往人腕上一放,眼睛再看幾眼,要用什麼藥心中已然了解。
不過這是老天爺賞飯吃的人物,千百年來能出其右的沒有幾個,大部分的大夫還是像錢龐二人這樣的,隻能一步一個腳印。
這樣的方法,雖然繁雜,但是穩妥,對大夫的資質要求也不高,但是要是碰上烈性的瘟疫爆發的時候,可能就沒有這種好運了,那時候便是與閻王搶時間的時候,短時間內就要拿出應對的方案,容不得拖拉。
目前送到衛生所集中治療的這一批人狀態還可以,雖然有症狀,但是沒有人死亡,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龐安時一連安排了五組病人進行比對,每一組裡麵又有四個不同年齡不同性彆的人,這種類比法雖然看著很普通,但是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想得到,梁川在衛生所看了半天,便斷定這個龐安時是個搞科研的好手!
是個人才!
在龐安時的不斷試驗之下,總算試出了一個對疫症相對較為有效的方子,抓了藥放到鍋裡煮了起來,許多的病人吃了龐安時配出來的藥,躺在地上或隨意靠個地方,沉沉地便睡了下去!
一個衛生所竟然隻有他們兩個人忙前忙的,再沒有看到其打下手的人,不過兩人也是儘職儘責,就算到了深夜,眾人全部都睡去的時候,他們還要走到病人的身邊,抓起病人的手腕,感受病人身體的變化!
這世上的好大夫無非是兩種,一種是天生醫術高超的人,以安黃二人為例,還有一種就是勤奮不輟的那種大夫,做大夫也是非常苦的行業。。
楊霸先累得灰頭土臉,頭上也罩著一塊布片,裡麵塞的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安排妥當了沒有?"
"都安排過來了,排查了一個晚上,一個也沒有漏!"
梁川點點頭,又道:"今日太晚了,你讓手下人好好歇著,明後天還要再排查兩次,隻怕今日有此人已經染了病,卻沒有表現出來!"
還來?楊霸先一聽臉都綠了!
這事本不是應該衛生來來乾的嗎?可是他扭頭看了一眼衛生所,那裡此時就兩個人在忙前忙後,話到嘴邊楊霸先又把話給嗯了回去!
梁川添了一句道:"不僅是鳳裡街道要排查,還有其他的街道也要通通排查一遍,一個染病的人也不能走脫,這病要是反反複複搞幾次,大家都會被染到!"
看到楊霸先麵露難色,梁川示意他坐下來,語重心長地道:"你知道當初為什麼選你來當這個鳳山最重要的街道的保正嗎?"
楊霸先那心原本躁動無比,此時聽到梁川的話,馬上就冷靜了下來。
梁川的臉上還是古井不波,沒有埋怨也沒有責怪。
"東家。。我。。"
梁川見自己的話把楊霸先給嚇得,連忙安慰道:"寬心,沒事,你做得很好,隻是你那個臭脾氣啊,得好好改改,順你意還好,笑臉相迎,若是拂了你的意,那肯定是沒好果子吃!"
楊霸先老臉一紅,恨不能在地上找條地縫鑽進去。
"之所以讓你來做這個保證,一是看中你的能力,這片地方以後注定是寸土寸金,也會有三教九流的人來,跟當年的清源港一樣,你能坐得穩清源港就能坐得住這個地兒!"
楊霸先如同一個娃娃挨著長輩的訓,卻不敢有任何的反駁,梁川講的卻是句句中肯。
以楊霸先的脾氣,誰敢跟他講話夾槍帶棒,那免不了是一場口水大戰,抄家夥都有可能。
現在這島上,能訓得楊霸先一點脾氣沒有的,也就隻能梁川了吧。
"但是你要想,以前你管的是那些勞工和港口上的水霸豪強之類的人物,跟他們用拳頭當然沒有錯,現在管的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再用拳頭來說話,就不合適了!"
楊霸先這時不害羞了,反問道:"那東家您教教我,對付這些個刁民,用什麼手段比較好?"
刁民?手段?
梁川一句話咽在喉頭講不出來。
"這些人是刁民?"
楊霸先哼了一聲道:"當然是刁民,東家你少與這些個老鬼打交道不曉得他們心有多黑,你要是管著他們還好,不管著他們,他們連街道辦的牆都敢拆了去圍自己家的雞圈,就沒有他們不敢乾的事,對他們呐,可不能手軟!"
兩人正說著,幾個人抬著一個大肚子的孕婦便闖進了衛生所,高聲道:"錢大夫在哪,錢大夫!錢大夫救命啊,我娘子她快不行了!"
梁川立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