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既然表明了身份,尤保正也不好怠慢,得罪了上峰,就是原來沒事,現在也要想辦法整治一番,弄一隻小鞋給你穿!
尤保正出門正好撞見要上門來報信的尤大,不由分說又給了尤大一記大耳光子,嘴裡罵罵咧咧地道:“讓你滿嘴噴糞在這裡胡咧咧什麼!”
尤大四十開外的年紀按理說在村子裡都是當爺爺的輩份了,可是連個兒子也沒有生出來,現在又讓人當孫子一樣打來罵去,心裡那個窩火啊!
“保正爺你打我乾甚,太欺負人了?”
尤保正瞪了他一眼,懶得回話,他家裡有七個兒子,才不怕一個球都沒地方用的尤大。
“州裡麵來人了,您不準備一下,我可是好心提醒您老人家,萬一得罪了上邊來的人,把你這保正的職業給擼了!”
尤保正揚起手又準備給他一巴掌,尤大見狀不妙早就開溜了!
梁川進村,尤保正正好在村口撞見,老保正不禁多打量了梁川兩眼,還好梁川臉上掛的那道子金印摘掉了,否則絕對坐實配軍盜墓賊無疑。
“您是這村子的保正吧?”
尤保正沒核實身份之前,挺直個腰板對答道:“是又如何,你們打哪裡來的,做甚?”
是就好辦了。
“這位是清源府最有名的地師,我們受知府趙王爺的命,全州到處勘探,為這些無錢打井的貧困村子改變現狀,原來是在螺城縣,這些日子便到了貴寶地!”
尤保正看了他們一眼,半信半疑。
梁川這一幫人看樣子確實像盜墓賊,曹不休手裡的那隻洛陽鏟都不帶藏的,就在他眼前晃著,隻是他最清楚不過,天湖山村幾代人都是窮光蛋一個,誰家有錢陪葬?來這裡盜墓還不如青樓找處女。
尤保正想了一下心道:隻怕這幫人真州裡麵派來的,聽說那知府是汴京來的貴人,最好做些民生之事,萬一自己把這幫人給推脫開了,回報上去,自己要倒黴。
而且這村子幾百年來就是打不出水來,還真有這樣的毛病,萬一這幫人真能打出水來,那不是好事一樁。
“官人如何稱何?身居何職?”
梁川看著不是很熱情的尤保正道:“小姓梁,單名一個川字,並無官職,隻是受趙王爺私下委派,泉州府威遠樓並不地師,因此叫我們前來。”
“既是這樣梁哥兒不妨在我們這裡先且住下,明日我便帶梁哥兒到處轉轉,隻怕地方簡陋,委屈了上峰。”
梁川笑道:“不妨事,我們做地師的經常餐風露宿,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便是荒郊野外也睡過不少。”
尤保正把梁川一行安頓下來,一行人竟然有三十多號人,大多是情報隊的隊員。住的地方是他們尤氏的宗祠,但凡一個地方窮得當褲子,宗祠一定是最後拿得出手的地方,再丟臉不能丟了老祖宗的臉,這就南遷的漢人最後的倔強。
當天晚上尤保正連上門來問侯一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下也沒有,一怕破費二怕梁川是一夥騙子。他的小兒子年輕時曾經去過清源縣城,去問一問便知道這幫人是什麼來曆!
梁川哪裡會知道這尤保正打的是什麼主意!
尤保正做事滴水不露,要是放到外麵肯定也是蔣百裡一般的人物,隻是這小山村太窮,顯示不出他的手腕,光對付尤大這樣的廢人了!
尤保正囑咐兒子快去快回,要是這幫人講的是假話,馬上就去縣裡麵報官,萬一拿到什麼賊人強寇還有賞銀也說不定!
自桃城往清源有一百多裡地,尤保正的小兒子不敢誤了老爹的要緊事,硬是騎著一頭灰毛倔驢就趕了過去。
尤家小子硬是一路上不吃不喝,給驢喂了幾把黃豆,第二天中午就趕到了威遠樓。
這小子來過清源縣城,自沒那麼生分,找到威遠樓便問,這裡有沒有一個叫梁川的官爺。
梁川在清源縣城現在就沒有不認識他的人,門房也是嘴雜,知道的不知道的為了裝一下逼,脫口而出就把梁川的事說了一遍!
梁川天天往威遠樓裡鑽,每次前來都是趙惟憲親自接待,要說兩個人沒關係,那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尤家小子為保險起見多問了幾個人,得到的答案無不一致,人家梁川實力是大大地有,而且還真的沒有官職,卻是趙惟憲的座上賓,看來說的完全與梁川自己的描述一致。
還真是州裡麵的大人物!
尤家小子急忙把這個消息再驢不停蹄地送回桃城下洋,告訴自己的老爹。
尤保正采取的是緩兵之計,第二天帶著梁川一行人整個天湖山村到處亂轉,這窮村子本就沒有什麼看頭,梁川與曹不休卻是看得頭頭是道,還品頭論足哪裡適合打一口井試試,哪裡可能有水源。
他們要的屁水源,他們就想打一口井下去看看有沒有煤炭!
兩撥人就是一個裝鬼一個扮鬼,懷的都不是什麼好意~!
眼見第二天晚上尤家的兒子回到村子裡,馬上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全部告訴自己老父親,嚇得尤保正一下子從他那張老的床板上蹦起來。
連夜尤保正就把家裡下蛋的母雞給宰了,又打了幾斤很糙的米酒,連夜送到祠堂裡。
現在他完全信了,梁川這種人就是手頭錢多沒處花想做善事的那一類人,否則他們這些破村子有什麼讓人家瞧得上眼的?
梁川倒是挺意外尤保正變化為何如此之大,其實尤家小子離開晚上就被情報隊隊員盯上了,梁川才不怕他們搞小動作,他還巴不得尤保正知道自己的底細,那樣就省得自己再費功夫去擺平他!
酒足飯飽胡天海地地亂吹!
第二天開井的事情就很順利了,尤保正知道梁川的來路,不怕他亂來,自己還有田地農活要忙,也沒有時間一直守著梁川等人,既然他們要打井,那就隨他們去吧!
梁川得了便利,帶著曹不休還有耶律重光等人便到處亂捅,洛陽鏟就是
(本章未完,請翻頁)
一根可以拚裝的圓柱形細鏟子,地裡打一個洞,使驅勁地往裡麵捅,要是打出墓土就代表下麵有古墓,要打出高嶺土或是煤炭,那就代表地下有資源!
曹不休的眼光很毒辣,昨天一天在天湖山村走了一圈便大體斷定了煤炭所在的方位,那些地方連地表都有許多的高嶺土。
有高嶺土地的地方便打不到水井。
地師地師,憑的也是經驗。
洛陽鏟之所以數百年來經久不衰,就是因為這個工具經受住了時間的考驗,更是因為這工具的實用性。
一把鏟子下去,再不濟也有十數米,甚至也有二十來米,這個距離已經可以判斷出很多的事物。
天湖山的煤礦比想象中的要豐富得多。
福建路的資源在梁川的心中好似繪製了一張地圖,曹不休都不知道找上桃城的時候,梁川就直奔這個地方而來,不是因為梁川的水平比曹不休高,就是因為他是有備而來。
他接受的教育說白了就是填鴨似的教育,隻管你飽,不管你怎麼吃。
教材上麵說了桃城縣下洋鄉有煤炭,梁川便帶了自己手底下的人整個下洋鄉到處勘探,最後還是曹不休拍板這個天湖山村可能存在有煤礦。
是機緣還是巧合,曹不休看來都不是,是梁川慧眼獨到!
而梁川呢,是他真的有什麼慧眼嗎,並不是,是他接受的教育曾經告訴他,這裡有許多的煤礦,這就是相當於做弊,開了外掛。
這件事說起來並不輕鬆,一行人三十幾號又是打聽,又是親自勘探,也才最終確定了一個大概的方位,就是腳下的天湖山村,但是能不能挖出煤炭來,包括梁川在內誰心裡也沒有數。
梁川擔心的是,就怕這一千年以內地質又發生變化,那誰也說不定,但是對於地質年齡來說,一千年不過是彈指一瞬,要發生巨大的地理變化,這個歲月的跨度還不夠。
曹不休看著就像一位教書先生,每天比情報隊的隊員還任勞任怨,在這人跡罕至的野林子裡到處紮洞,幾乎都是以失敗告終。
但是這個人有一點好處,就是無比地樂觀,哪怕是走投無路之時還是保持著那份樂觀與自然,不向世俗妥協!
雖然他吃的苦比任何人都多,地下的煤就跟曹不休有仇似的,一定要把它們給拋出來。
對於曹不休來說,不因為彆的,隻為梁川的知遇之恩,這個人太神奇了,他的職業在彆人看來就是神棍之類的職業,純粹就是騙吃騙喝,但是梁川仿佛發現寶藏一般,把他當成上賓一般供了起來,誰人能不感激,曹不休不是那般不地道的人,梁川一飯之恩,他自當湧泉相報!
曹不休也是有骨氣的人,他也想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梁川發現的這個地方有煤炭誰都不信,他曹不休不能不信,就因為與老祖宗教他的知識極度吻合!
他自己也想證明一下,梁川到底是有真才實料,還是掛著羊頭賣狗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