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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尋回大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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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在古代可不是一件易事,沒有技術偵查手段,連最基本的視頻監控也沒有,除非是當場抓臟,否則沒有幾個傻蛋會傻到當場承認自己的罪行!

不過好在這件案子的案情還算比較明朗!

有了目標人物,那麼這個事情起碼就好辦了一半,不過對於這種有意為之的刁難行為,還是要想一個對策,這樣才不會陷入被動的局麵。

這件事說起來是破案,但是問題的根源出在同一個部門兩位官員的矛盾之上!

梁川思量了一陣,便有了計較!

宋寬這個人看著也不是什麼硬骨頭,否則對付謝思義那種下三濫的小伎倆,拉了來打一頓就是了,讀書人有幾個是硬骨頭?硬骨頭也不會做這麼軟骨頭的事?

對付不講道理的人就要用非常的手段,有時候這種看似直接而暴力的江湖法子反而更有效,打完還要把謝思義給送到大理寺,要麼直接告到官家處,豈不讓他滿滿地喝上一壺?

讀書人做事就是畏首畏尾,一點都不乾脆!

丁謂拿著一根北地紫狼毫,在一張微微發黃的宣紙上閒庭寫著書法。

梁川腦海中飛速運轉,想著怎麼幫這個人解決問題。雖然他與宋寬交情不深,可是丁謂要他出主意,代表的是丁謂的意思,自己說得出來就行,至於接不接納,那就看丁謂與宋寬他們了。

不多時,梁川兩手一拍,喜道“我有方法了!”

宋寬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著梁川的手道“小老弟你可得救救老哥哥的命啊,這事辦成了以後有差遣得上老哥哥的你儘管開口,老哥哥給你打保票了!”

梁川將他的手緩緩抽開,然後低聲笑著對宋寬說道,宋大人你回去這般這般,大印便可以拿回來。

丁謂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將兩個人的小算盤聽進去一般,寫到行雲流水處突然豁然開朗,大讚一聲“好!”

宋寬一聽梁川的法子,大腿一拍,坐了起來,大叫道“小老弟你這蓋世奇謀,果然是上上之策,我回去定叫謝思義這廝好看!”

八月初大內的這場大火來得讓人費解。

新帝即位主張節檢,也不曾大修宮室,但是鑒於早會晚休趙禎劉太後與群臣稍事休息沒了去處,還有議事的文德殿年久失修,有損皇家威儀,在群臣屢諫之下趙禎終於決定將文德殿重新修繕。

這一天,正在修繕的文德殿,當天夜晚卻發生火災,火勢很猛,一路蔓延到崇德殿、長春殿、滋福殿、會慶殿、崇徽殿、天和殿、承明殿、延慶殿這八處宮殿,宮室基本被燒毀。

當時已經就寢的趙禎和劉太後慌慌張張跑到禦花園避火災。火災後,皇帝沒了處所,隻好移居到延福宮。

趙禎還好,他的後宮不和由來已久,正好給了他不去走動的理由,在禦花園環境清幽,一個人還落得自在!

劉太後不爽了,禦花園裡蚊蟲太多,八月後天氣又開始轉冷,霜寒露重,身子骨早不利索的她在外麵呆了兩天便心生疑慮,這官家是不是故意放的火?這地兒能住人?再睡兩晚她就得去跟趙恒團聚了!

大內失火是蓄謀已久還是意外走水,這是性質完全不同的兩個件事,趙宋皇室也不是鐵板一塊,太祖一脈與太宗一脈以及太宗自己的後室裡關係紛繁複雜,兩邊人總有一部分心懷不軌,皇宮大內也總有那麼幾年的風雨日子。

連劉太後也在想,難道還有人賊心不死?

徹查!

劉太後盛怒之下責成開封府尹程琳組成火災調查小組,其他事一概放下全脫產專門調查此事!

程琳對其他的事和人都可以緩一緩,晾在一旁等待時間把問題給自然而然地解決,但是唯獨這個老女人他一點都不敢怠慢,他絲毫不懷疑他辦事不力,劉太後就敢讓他回家去養豬。

火災調查小姐名頭掛得相當的響亮,成員們也以為自己職責重大,可能會查到一些涉及重要人物的謀反大案,每個人都是戰戰兢兢!

咱們國家的慣例,但凡是朝廷重視的就一定能解決。

案件很快就有了眉目,結果讓人大失所望,沒有驚天謀反,更沒有陰謀勾結,說出來還讓人有點不好意思!

隻是宮內的裁縫熨鬥燙衣忘了挪開,這種熨鬥早就有了,隻不過是用銅壺裡麵裝著滾燙的開水,使用前先放在爐子上加熱!

這倒黴催的裁縫把鬥燒得太紅,又大意地把鬥一直放在衣物上炙烤,導致衣物著火,火勢嘩的一下就蔓延開了。皇宮大內全是木製結構的殿宇,用料又都是油性十足的陳年老料,老漆觸了火跟火上澆油似的,燒得比柴禾還旺!

舉朝都以為這是一件驚天大案,沒想到開封府查得很輕鬆,也不知道有沒有嚴刑逼供,這個裁縫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輕而易舉地就得出了這麼個看似荒唐的結論!

眾人嘩然!

程琳對這件失火案還沒有最後的定論,諫院還禦史台的一乾閒雜人等馬上就坐不住了,這不是拿他們當猴耍當他們智商不在線腦子進水了?

監察禦史蔣堂這個人就先開炮了。

查得不夠,必段深挖幕後的主謀,找出保護、傘,嚴厲打擊相關的犯事人等!

程琳無奈,隻能把衣事房那些洗衣服的浣婦,送炭薪的太監還有裁衣局的一些打下手的人再揪出來處理一遍,頂多罰點錢教訓幾句,難不成還要跟他這些下人過不去?

禦史們怒了,你程琳奶奶的就這麼敷衍我們?

我們這些禦史也是讀書人,當然也有同情心,我們要的不是這些人受罰,而是這件事要有個說法!

滋事體大,朝庭損失慘重,還差點危及到皇帝的安危,朝廷上下最大的聲音就是將主事者處死,以警效尤!

朝會上蔣堂直言不諱地說道“這場火災沒有時顯的緣由,大宋當下外無寇虜內無治亂,上下和睦,按董仲舒天人感應之說,是老天爺在懲戒陛下!陛下您應該加強道德修養,以應付這場天變,而不是一味歸咎於後宮的人。他們都是弱勢群體,一旦投入內獄,不招也得招,如果陛下再進一步賜死,那簡直是加重天譴。”

天人感應這套學說從董仲舒研發出來以後,就成為了曆朝曆代各種天災臣子與皇帝據理力爭的有力武器,一打一個準,皇帝還沒有辦法跟你爭執,隻能任由你搓揉。

也就是當今陛下本性躬謙純良,做事不溫不火,加上大宋開國以來太祖定下規定,要善待臣子部下,這些大臣們才敢如此大放厥詞,否則換成五代十國那種亂世,武將當朝,看誰不爽就是往脖子一抹,馬上送他們去見閻王。當朝做官誰不是嚴把著自己的嘴關子,亂說話明天的太陽就看不到了,跟當兵的哪有那麼多道理可以講?

蔣奇的一番話則從另一方麵同樣也是為這個倒黴的裁縫開脫,滿朝文武一看沒有好戲可看,也是興致缺缺,誰會吃飽了撐得跟一個沒有背景沒有好處的裁縫較勁?

最後的結認就是,這個裁縫可以免於一死,可是刑獄免不了,本案定論。

至此仁宗一朝第一場算得上規模的大火有了定論,勉強算得上一大案的失火案落下了帷幕,仁宗朝的皇宮著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掀起了不小的波瀾,有的還涉及皇後,有的涉及重臣,每一次幾乎都有血寸腥風!

好在這場大火以無人人頭落地收場,除了皇帝有些不高興,因為家沒了,臣子們還是挺高興的,因為官家寬仁,如此大事圓滿收場,他們看到了希望,更看到了朝局的未來。

案子定案,但是火災的災後重建還有一係列的善後都還沒有著落。

半個皇宮還有大內不少的廢墟上還有零星的火苗子還在跳動,死灰複燃的跡象時有發生。

樞密院嚴格控製了禁軍的動向,這些人固然可以用來救火,而且效率也很高,但是許多人更多是擔心,這些人會變成不穩定的因子,成為政變的推動者。

這種例子太多了,他們是最有本錢直接控製整個皇宮的部隊,而且是戰鬥力最強的部隊,萬一朝臣與官家落到他們這些大頭丘八手中,朝局就要馬上變天了!

當兵的不能動,那就得彆人去動!

這可苦了皇宮大內的太監和文臣們,這些平日裡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此時為了表現自己忠心,全成了救火的主力,他們拿著木桶和瓢盆一點一點地提水去澆滅火焰。

反正話都是他們說的,怕禁軍的人亂來,那就隻能委屈他們了!

工部衙門。

衙門也被火災波及,燒掉了一個物料倉庫,裡麵屯放著許多的木料,還好沒有燒到案牘房這些機要重地,裡麵存放的都是重要的文件還有檔案,曆代的建築還有設計圖紙典籍,可謂集建築與設計之大成的所在。

裡麵隨便拿出一張紙片,放到一千年後都是能引起文物界建築界還有書法界轟動的超級史料,可惜這些寶貝麵臨的有天災還有,萬不足一能留給後人。

這一天在‘有心人’有意為之的前提下,工部庫房的死灰重新複燃,雖然火勢不大,可是為了怕自己跟前的這把火被風向帶偏,萬一燒到官家跟前,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頭。

整個工部所有人的因為正是當值日,尚書大人上朝去開朝會研究災後重建事宜,工部又是牽頭的大部,以前開會除了治汴水洛水還有黃河長江這些重要水係,平日工部都是可有可無的閒雜人等,走路都得往邊上靠靠,不敢擋了吏部禮部這些大佬們的去路。

現在皇宮八座宮殿燒沒了,災後重建工部出大頭,出風頭的機會來了,老尚書走在路上腳步下都帶著風。

他們在機關開會,基層的乾部可就苦了。

現在工部最大的就是郎中宋寬,他一聲令下召集眾人到工部大院內集合。

高聲令下“此場大火雖已撲滅,主事的裁縫也已經拿到,但是今天咱們的庫房又重新起火,萬一再燒了官家的一宮半殿你我幾十前的前程還有功名全毀於一旦,這火務必滅了,今天之內將灰墟全清走,尚書大人臨走前交待了,彆讓一粒火星焰子竄出來,現在他娘庫房又燒起來,都給我滅火,誰給我偷懶我要誰好看!”

宋寬平時就是白麵中年人,讀書人一慣的溫文而爾,平時見誰都是麵帶春風的感覺,因為心頭窩火,還是擔心大印的事,今天下了決心一把火都點了,就要把大印拿回來,用力過猛臉上青筋都出來了,說話太大聲中氣又不足,聲音越說越高都有點激動,後麵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來,有些破音,聲調高而尖銳。

大院裡自他這個郎中而下,員外郎主事還有供奉掌書記還有衙役各色人等都是滿頭大汗,手裡不是提著桶就是拿著舀水的家夥,褲腳還有袖子全卷得老高,個人全神備注。

他們知道宋寬不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坑他們的,真的讓火給再點起來,出事了全他娘得卷鋪蓋回家,那裁縫命好,他們才不覺得也有這麼好的運氣,沒掉腦袋都是賺到了。

宋寬掃視了一下眾人,著火這種事誰也不敢打保票不會有事,他對著員外郎張澤說道“取我大印還有尚書大人的大印來!”

張澤自然知道取印是什麼擔心。大印是他們為寫的憑證,沒了官印等是脫了褲子在街上裸奔,一把火燒過來,大印燒沒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府裡的檔案沒了也是公家的東西,這才是實打實的自己的東西。

張澤是個老實人,馬上取來了尚書還有宋寬的大印。

這印早就讓梁川給調了一個包!

宋寬去找丁謂後,梁川給宋寬出了主意,去城西天橋下找那些工匠,花一點小錢刻一枚假的蘿卜章!

天橋下的工匠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麼胡來啊,這種事情出了問題追查下來都是一個家族一起砍頭掉腦袋的大事,他還不至於那麼傻!

但是架不住宋寬尋印心切,花了足夠大的代價,又讓人保證把工匠給送得遠遠,以後不用出現在汴京,這才打消了工匠的擔憂,照著宋寬的吩咐,製作了一枚假章!

宋寬往印盒裡放了一枚假印,多少有些差異,但是不仔細看光端著看不出差彆。除了偷印的謝思義會去想這印是假的,誰有這麼大膽子去懷疑這印的真實性,不如直接懷疑官家的玉璽也是假的,不是更豪放大膽!

宋寬接過大印對著整個工部在場所有人道“尚書大人的大印不容有失,我要指揮滅火,眼下包括我的大印就交由主事謝大人保管。”

宋寬轉身看向謝思義道“謝大人,勞煩連我的大印也一起看管一下吧!”

謝思義心下大駭,明明宋寬這廝的大印在自己手上,怎麼又交給自己一個新印?

接過印的那一刻他突然反應過來,好毒的計算,自己接過印就是接過了真印,要是下次還他是假印,那罪責就全在自己身上,這眾人的眼睛可看得真切,萬一被調包就是自己乾的,自己褲襠裡的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宋寬按梁川說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臉陰笑地對謝思義“謝大人,可要完璧歸趙啊!”

謝思義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隻能恨恨地接過大印。

眾人得了指示,飛快地行動起來,將庫房的火澆滅。

謝思義拿起宋寬交他的那枚大印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四個大字“乾你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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