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讓鄭若縈去辦一個美容養生會所。第一次聽這個詞鄭若縈還覺得挺新鮮的,不過細細聽聞這個所謂的會所裡麵的內容之後,鄭若縈大怒,氣得差點掀桌子翻臉,這哪裡是什麼養生會所,這分明是勾欄裡的妓館窯子才是啊!
按梁川的方案,自己要將消費的‘受眾’準確在定位在女性身上,同樣是女人,自己說得上話,知道女人想要什麼,而他梁川就不行了,男女畢竟有彆,男人可以在生意場上縱橫捭闔,但是女人不行,甚至女人想說上一句話都會被他們視為對男權的挑戰。
這也是梁川所說的自己有他所不具備的優勢。
這些都是她所能接受的,好不能接受的這個‘會所’所提供的服務。
要精心挑選姑娘,姿色不用太好的,樣貌清秀的就好,最好是外鄉來清源謀生糊口的逃災女子,因為這些人吃過人間最苦的苦,他們為了活下去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白眼,這個活也隻能她們才堅持得下來。
這些姑娘要做的就是幫人洗腳推拿!
鄭若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女人的腳也是最私密的所在,隻有出閣後自己的夫君才能讓他看,豈能在外將自己的腳顯露?再者肌膚之親這不成窯子做皮肉買賣的了?
梁川歪頭嘴惡狠狠地撇了她一眼,白眼翻得都快到天上去,罵道“這是給你們這些娘們女人服務的,又不是去給那些鄉罷村夫粗鄙漢子泄火搓揉的,講什麼肌膚之親,你家的那些婢女給你換衣服洗澡你會覺得有彆有肌膚之親嗎?”
梁川越講越激動,說道“彆以為我不曉得你們女人堆裡的那些破事,你們紮堆在一起,講起我們男人或是男女之間的葷段子會比我們男人差嗎?我們都要甘拜下風啊,叫你們脫韁的母馬在春天裡發情撒歡一點都不過分啊!”
鄭若縈還未出閣,不曉得那種閨閣的秘事,不過她也不是傻子,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各種閒言碎語,梁川所說的那些女人間的話就屬於這種。羞得鄭若縈是麵紅耳臊,但是還是嘴硬道“哪有?你哪裡聽的,亂講?”
梁川哼了一下,要不是他上過大學玩過網絡見識過各種有趣的好玩的,還真沒辦法一口肯定這個事實,爭倒是沒必要,當下他自己沒有證據,不過知道就行啦。
“等你以後踏了貴婦人圈你就知道這圈子裡水有多深了。”
鄭若縈道“那我開這種店難道是要賺這個血汗錢?”
梁川笑道“當然不是。你與我不同,我可以到處與人泡茶走動,這才能做成生意,你不方便拋頭露麵所以你隻能從女人身上下手,清源裡有多少做生意的身邊就有多少個女人,隻要你把這塊未開發的領域吃下來了,將來的忱頭風一吹,半個清源就是你的了。。這是多大的市場啊!”
梁川越說越玄乎,最後興奮得不能自已道“咱們倆通力合作,我在男人堆裡通吃,你在女人堆裡橫掃,一陽一陰,天下我有,屆時不愁整個清源的生意咱們拿不下啊!”
鄭若縈想了想,說道“不過這是不是太慢了?”
梁川道“做生意哪有一步登天的道理?便是範蠡桑弘羊這樣的大賢人也沒有辦法做到吧,萬裡長城也隻能你一塊磚一塊磚壘起來。”
鄭若縈“洗腳的地方就是我的平台?”
鄭若縈作為一個從小就飽受女德女貞三從四德洗腦教育的封建女子,心中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幫人去洗這般私密的部位。
梁川這個比喻是其實是有點誇張了,但是確實是這個道理。
梁川耐心地解釋道“一流的商人會創造平台,二流的商人才是依賴加工製造,三流的呢,那隻能是行騙了。”
鄭若縈快哭了,講了這麼多她還是一句都聽不懂,就隻知道這廝原來忽悠她一起種甘蔗,現在竟然忽悠起她一起去洗腳!做這種勾當要是傳回鳳山讓鄭益謙她老爹給知道,還不活扒了她的皮!
梁川連忙安慰道“在咱們眼下就有一個大平台你看不到嗎?”
鄭若縈頭四下望了望,自己的店裡看不出一朵花來,傻傻地搖搖頭。
梁川道“咱們大宋朝廷開海市設市舶司,使得四海鹹湊萬產皆來,清源港口集市就是大宋做的商業平台,假想一下,如果大宋朝廷不設置這個交易的平台,一個番邦化外的商人想來做生意,誰敢跟他交易,但是有宋廷在後做保,大家習慣了這種模式,你看,今天咱們朝廷收的稅是不是所有人當中賺最多的!”
這麼一說鄭若縈恍然大悟,心想是啊,民間往來的貨商賺得再多,最省心最實在不是還是大宋朝廷嗎?大宋朝廷不用生產任何物產,隻消收取稅金租金,保境安民,讓各方的貨物源源不斷地來,大宋的貨物源源不斷地賣出去,這樣就是一勞永逸一本萬利的最好的賺錢平台啊。
鄭若縈瞬間無比崇拜地看著梁川“我以為你每天隻是上街遊混,沒想到你看事看物都理解得這麼透徹,是。。誰教你的嗎?”
梁川心裡暗自得意,終算又忽悠了一次這個傻姑娘,挑了一下眉道“哪有人教?隻是我有一雙善於觀察的眼睛罷了!”
鄭若縈這次不與梁川鬥嘴了,隻是笑靨如花道“那咱們什麼時候開始?”
梁川愣了一下“什麼咱們?”
四月是一年裡風光最為明麗的季節,風不燥天不寒,陽光灑在皮膚上暖洋洋的,身上衣物也不必裹那麼多,桃花盛開老樹抽芽,到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致。
清源碼頭是萬舸竟渡的地方,豐州則是陸地上的清源港,百樣貨物都會彙集在這裡,出海的則運往碼頭,不出海的就在此處分銷。萬安渡要乘船所以人流量反倒沒有這條遠路來得多。北上的南下的,離彆的團聚的,每一天都在上演。
豐州集市路口,擺著一張四方桌,桌案後麵坐著一個大漢還有一個白臉小生,桌案前一塊旌子寫著招工。
這人正是梁川與鄭若縈。
按鄭若縈的話就是你又一次成功地把我煽乎起來了不可能你自己置身事外然後我一個人迎頭而上,有風險一起擔,賺了錢自然還是一起分。
然後梁川手上就又多了一張契紙。這個美容會所又是五五分成。梁川都記不得現在手上有幾紙契紙了。
其實豐州這裡不必刻意去招工,隻要在豐州大街上走一圈,幾百年來每天都有賣兒賣女的人家。這封建王朝的頂峰時期,二千年最為太平的年代,還是有人家破人亡,活不下去。
跪坐在街邊,大人兩眼無神,小孩兒要麼懵懂無知,要麼噙淚不敢哭鬨,一哭隻會招來毒打。頭上插著幾根草兒,意思是這個孩子要賣,看得上的人家就過來領走。
豐州甚至還有人牙子專門開的店的,當著中間人賺一份介紹費,還有就是幫人寫著死契活契。畢竟識字的可不多,可賣兒賣女要是又沒個憑證,日後還會引起官司。
這時候可沒有派出所給你出具血緣關係證明,倒也不必擔心是人販子拐賣而來的,因為這個年代還沒有計劃生育,每一家的孩子都是能生多少就給你生多少,還用得著去偷彆人家的孩子。擔心是沒必要的,一般官府也會采納類似‘善意取得’,除非連人販子也抓住同時也招供,這才會發還原籍。
但是還是找外鄉流落到此的會比較好,一來他們沒有親眷家族在泉州本地,二來謀生心切,乾活才會更賣力。
招工兩個字雖然簡單,可是認識的畢竟不多,枯坐了半晌倒是不少流浪漢一般的人拖著兒女經過,看他們擺位上沒有售賣任何物件,竟然沒人搭理。
梁川沒想到自己也乾起了買賣人口的勾當。這與其說是招工不如說是買人比較恰當。
臨近正午的時候,梁川去買了些菜和肉,還有一小壺酒,就著兩碗米飯兩個開始吃了起來。
一個白發蒼蒼的落魄老漢走了過來,手裡饞著一個大半的姑娘,相貌出落得有些清秀,不過一臉的汙漬掩蓋了起來罷了。看著兩人正在吃飯,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問道“你們這。。要人?”
鄭若縈最受不得這種場麵,女人總是心慈,可是義不守財慈不掌兵,該分開來論的時候,就得狠下來心來了。她把菜和肉收了起來,有些難以啟齒。
她真的很難說出口,大爺是的,我們要買人。
梁川看了一下,臉上沒有表情地對著這個老漢說道“我們要買人,是簽死契的那種。”
當然隻能簽死契,入了這一行的姑娘一般就跟進了窯子一樣,隻是不用做皮肉生意,但是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梁川雖然一開始並不想把這行當對男麵胞開放,可是將來做大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肯定也有男同胞也想享受這種服務,到時候女人接觸了男人,那真的就不是一般的服務行業,而是特種服務業!如果不簽死契,將來人家姑娘的家裡人鬨將上來,自己辛苦培訓好的姑娘全部幫彆人做了嫁衣,這生意還如何做下去!自己打造的平台還如何搭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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