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人!偏巷那有夥人,懷裡都揣著一口寶箱,急匆匆從孫家溜出來,看來不止咱們一夥人打孫家的主意,人家都打包好了,現在都拍拍屁股要走了!”
“什麼!”丁得孫氣得怒目圓睜,對著還在賣力砸門的手下們一通怒罵:“還砸個鳥啊,快快停下來,都給老子追,他們往哪裡跑了?”
“往碼頭方向跑了!”
丁得孫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水火棍,嘴裡罵罵咧咧地就往碼頭方向奔去,他也覺得這火不對勁,但凡是大戶人家的極少走水的,走水就算了還不讓他們救火,關鍵門砸了半天還沒個人影出現,這不是有鬼是什麼!
今天晚上要是沒打點秋風回去,就算是白忙活了!
平靜的清源縣城最近大不太平!
先是大戶孫家失火,出現一群手拿長刀的人,接著這群手拿長刀的人被一群黑衣人追,然後又是潛火隊的人對兩幫人窮追不舍!
清源堂人手腳快,追得早,早早就追下了幾口大箱子,眾人滿以為箱中定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便放下追逐的遼人,好奇地先打開那幾口箱子。
隻見箱子裡滿是排得齊整的香燭,一口箱子足有幾十根!隊員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這些人怕不是傻子吧,拚死不想舍棄的就是這些沒有用的香燭?
三兄弟追上來一看,也是倍感意外,他們也是沒想到,這些人這麼重視的竟是不值錢的香燭。
幾個人扒拉開上麵蓋著的香燭,本以為這隻是障眼法,沒想壓在箱子下麵的依舊是這些香燭!
尉遲添不相信,還自己親自拿起一根碩大的香燭瞧了瞧,香燭鮮紅,手一摸有點滑膩,明顯是香燭無疑!
怎麼回事!
“再追,這些箱子也帶上,這些人明顯不是孫家的人,要是打孫家的主意的絕不可能搶這些沒用的東西,其他人也帶著箱子,去看看是什麼東西!”
“對,把箱子都撿起來,三弟店裡不就賣這個的,還省得再貨了,都帶上!”尉遲添的心眼就是厚實,說的話雖然俏皮,可是一股子濃濃的護短勁啊。清源堂的人一聽堂主有吩咐,連忙撿起遼人扔下的一箱箱香燭。
“喲,這箱子怎麼這麼沉!”有人突然罵了一句。
潛火隊的人也在後麵窮追不舍,不過這幫人體力明顯不行,追了一條巷子就明顯跑不動,再一看前麵的人手裡都拿著刀,心中敢是膽怯,財物是要的,命更值錢,所以潛火隊的人一個個出工不出力,開始混起來了。
遼人被追得太凶,但凡要被追上就把手中的箱子趕緊扔掉,反正拿回去也不是自己的錢,彆人都扔了為何自己扔不得,自己的命不更重要?
梁川帶著清源堂人的人緊緊地追在後麵,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清源港口碼頭邊上!
碼頭的勞工微微有些許睡意,遼人還有清源堂的人到來打破了碼頭的寧靜,他們這些勞工倒都也是凶悍鬥狠的主,可是定睛一看,來的這些人要麼手裡拿刀,要麼一身黑衣,沒拿刀的比拿刀的還凶悍!一看情形不對,也不是衝自己來的,勞工當即作鳥獸散,跑得無影無蹤!
遼使手下的這些遼兵大抵都是抱著跟著這位遼使來清源打秋風來的念頭,現在兩國早無戰事,關係也緩和大勝從前,有這種南下的機會眾人皆是抱著來發一筆橫財的念頭來的。不少勳貴還把自己的孩子往使團裡塞,跟著不會吃虧還能見見世麵,發一筆橫財,誰不樂意!
這群遼人一路棄車保帥,能丟的就全丟了,後麵的清源堂小弟丟一件就撿一件,兩撥人漸漸的前麵的越跑越快,後麵的因為要扛著箱子,也沒有拚命的念頭,逐漸地就拉開了距離。
碼頭上空空如也!勞工早已作鳥獸散,遼兵一到碼頭,眼睛看得都直了,這碼頭上旌旗密布,桅杆鱗次,各式各樣的海船節比無儘,一艘艘排開,他們是草原來的人,這等恢宏的場麵可從來沒見過!
“大人,孫家那小白臉給咱們安排的是哪艘啊,他說有寫字,那字跟鬼畫符似的,咱們也不認得啊!”
遼使兩眼差點黑了過去,這船也太多了,真的還不知道上哪艘才是,心下一橫,狠道:“不管了,咱們手上有刀,隨便搶一艘,不送咱們走咱們就送他去喂魚!”
“咦,那艘船不錯,大人,看!”
遼兵指著不遠處一艘樣式還一樣的大海船,他們的桅杆比其他的船要多,最顯眼的區彆就是那船身上彆人都是寫字,標著寶號,他們就畫著一輪星月,弧度極大的那種星月。船身上正好斜著一塊板子,人才能上去,否則遼兵沒辦法一眼就中這船。
遼使一看也是眼前一亮,眼熱不已:“就它了,蕭一衍,你殿後!”
遼使的身後一個不起眼的人站了出來,也不說話,相貌也是不起眼,人也不是他們契丹一般的闊背熊腰,手裡更是空空如也,隻有腰裡彆著一把刀,沒有出鞘。
他往前一站,風輕雲淡地一站,後麵是無數的黑衣追兵,他臉上猶如平湖一般,波瀾不驚,但是那一刻,仿佛要倒下的泰山讓他一個人給撐了起來!
清源堂一群人追到了海船跟前,大部分遼兵爭著搶著要上海船,就一個人擋著在前頭。
遼兵擁上甲板,船把式還有水手嚇得魂不附體,他們有時候也會與勞工們起衝突,可是那一般都是打兩架就結束的事,這回來一樣,這些人拿著刀就像要殺人的樣子。
船老大顫顫地站出來說道:“爺。。。你。。。你們可。。曉得。。我們這。。船是誰家的?”
遼兵一殷剁了這船老大,殺紅了眼喝道:“快放帆收繩,誰再聒噪就剁了誰!”
一船人嚇得不敢吱聲,命重要。
尉遲添上前叫陣道:“兀那小子,你快快閃開,否則。。”
尉遲添追了一路胸膛起伏,臉上微微泛紅,話都都不勻,一句話還沒說全了就被蕭衍打斷了。
“你不是我的對手,他們兩個可能還行。”
蕭一衍隻是掃了一眼,一群人無數,就秦京和梁川兩個人呼吸平穩,像個沒事人一般。
須知習武之人根基最重要,根基是什麼,是基本根,更是體力耐力力量諸多因素!尉遲的路子走的剛猛爆烈一路,幾回合內不能一招製敵,基本也就沒有下文了,他的耐力不足,蕭一衍一看就知道他的武藝稍遜了一點,自己拿下他,不成問題。
尉遲添那脾氣一點就炸,一聽這話那還了得,不僅是他連梁川都受不了,兩個人都是爆脾氣,這幫人都走投無路了還他娘這麼大口氣,打不死你!
兩個人剛要跳出來,秦京的把抓住了兩個人,眼睛直視著蕭一衍,自己走到前頭來,嘴時說道:“大哥三弟,你們不是他對手,讓我來。。”
兩個人一急,胸口有氣出不得,但是一聽是秦京說的這話,硬是將這話又壓了回去,往後站了站,攔住了其他人。清源堂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隻有對方有人挑陣,那就是一對一的事,以多欺少,那是不是好漢所為。
秦京尉遲添與他是過命的交情,自然了解秦京,他一向少言寡語,不是他不想說話,隻是他從來都了然於心,又成竹在胸,極少值得他說話的事。
至少在武藝這條道上是這麼回事。
而梁川也見識過秦京的武藝,在他眼裡,可能神仙令狐川比他強,目前他見過各色人物,眼神裡的氣勢就沒有強過秦京的。
他就像一把無雙的利劍,藏在自己的劍鞘裡,鞘裡是殺人的寒芒。有實力的人,往往隻需要一句話,就抵得上千軍萬馬。
秦京跨了一步。
兩個人就在兩撥人中間站著,臉上都是微微笑著,隻是笑得都有點那麼不真切。
“未請教!”蕭一衍先開了口,竟然是一口純正的漢話。
“在下秦京。”
“蕭一衍。兵器?”
“槍,不過。。沒帶。”秦京笑了,這個是個妙人,生死關頭問他用什麼兵器。
海船上遼兵已經上得差不多了,他們抽了上船的踏板,儼然不給蕭一衍一條退路。一夥人抽了板倒是站在船舷用契丹話吆喝:“快回來,上船!”
他們一開口,眾人才聽得真切,這是哪裡的方言,怎麼聽著這麼怪,再細看他們的發型,根本不是漢地的樣式,難不成是。。
蕭一衍不急不徐地道:“拳腳?”
秦京笑了,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腿撤了一步,手上拉起了一個架式,人一人一手交在了一起,眼睛互相盯在一起。
梁川看得熱血沸騰,眼睛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錯過這精彩的畫麵,這是活生生的武俠片啊!
兩個定了半晌,突然各自嘿了一聲,拳勁迎著掌風,一拳一招地拆打了起來,與梁川想象不同的是這畫麵沒有畫粉飛揚的場麵,沒有那一招一式的配音,畫麵看著有點詭異。
兩個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一招一式犀利流暢,看得兩撥人連連喝彩,連遼人都開始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