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在清源開店,專營砂糖!”鄭若縈一聽梁川這個定價,一句脫口而出臉上帶著各種憧憬。
梁川聽她這話一講,嘴裡的水噴了出來。
“什麼?你。。你再說一遍?”
“這糖價比黃金,興化能有幾個受用得起?清源麵對天下商賈,八方商旅全都聚集在清源,在這裡開店才能有市場。”
梁川一臉不信任地看著鄭若縈,眼神裡滿是你是故意的吧,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了不成?
“你們鄭家不也在外麵有店鋪,怎麼不用你們自己的關係網?”
“我們外麵的店早就關門了,我爹年事高了,早沒有當年的精力去管那麼多店了,連鳳山的店也漸漸關了,這你不知道嗎?”
梁川哎喲一聲,重生地拍了一下大腿,慘叫一聲:“上當了。”
鄭若縈大抵也猜到梁川的意圖,掩麵笑了笑道:“你情我願的,當初簽那個契我可沒有逼你啊。”
“你真要去清源啊?”
“當然是真的,我還打算就在你的萬達對麵也租間鋪子!”
梁川痛心疾首,這狗皮膏藥甩不掉了。
“好了,你想怎麼樣我不管了,現在咱們來商量一下書院那些地怎麼辦?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鄭若縈路上已經將這個事情考慮清楚了,這個買賣可以做。
“當然要,隻是這分成怎麼分?”
“你還想怎麼分,當然是五五分賬啦,做糖這成賬都讓你占儘便宜了,你算算了一斤紅糖你就能分十貫錢,就是一成你都能分兩貫,這分明都是搶劫了,你還要占我多少便宜,以後孩子們沒有衣服穿,沒有書讀,就全上你家去鬨去!”
梁川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簡直是聲淚俱,慘得不能再慘,看著鄭若縈都有點心疼了。他是實在找不到人幫忙來管這片山地了,否則哪裡要這般求人。
“好啦好啦,你堂堂大好男兒怎麼說哭就哭的,嚇死人了,不知道的彆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呢,趕緊起來。”
“你要把我怎麼樣更好,我都可以,隻要大小姐高興!”梁川變臉比變天還快,馬上就暴露出一副豬哥相,嚇得鄭若縈趕緊躲到一邊去。
“你無恥!”
今天鄭若縈還算高興,也不跟梁川計較了,繼續說道:“好吧,我吃點虧五五分就五分。”
梁川聽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這怎麼這麼像自己的台詞?
“你把稻種給我,我現在開始準備招佃農,今年風災水災讓許多人家破人亡,他們連今年自己家種地的種子都買不起了,我正好把他們都拉攏過來。否則來年我也去清源了,誰還來管你的破事。”
“我這邊黃牛都買好了,你就不要再買了,到時候需要耕牛的話就跟我的隊員去要。”
“好。我知道了。”
梁川估算著當下自己眼前的形勢,身後的事情全部安排好了,以後的路才能大膽地走下去。
這頭一件事,就是以後清源那邊的主打的營生,店裡要賣什麼玩意,鄭若縈這敗家娘們要把店開到自己的店門口,肯定自己也不能再做這個買賣了,不然不是自己和自己搶生意。
甘蔗一年也隻有成熟一季,這時候又沒有冰櫃凍庫這玩意,甘蔗不及時處理就會,無法再利用於製作蔗糖。村子裡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也想來種植甘蔗,至少鄭若縈那邊家裡在北岸的所有地,怕是明年都會種上了甘蔗。那一年比一年,到時候製糖的原材料來源就不愁了。
店裡現在自己手頭有的產品,還是賣一賣竹編和還有藝娘帶著小孩們燒的炭,然後還有就是何保正製作的蚊香。這三大樣未來將會是自己暫時主打的買賣了。雖然利潤比較低,但是這些生意隻是一個平台,又不是永遠一直做這些買賣,以後有想到更好的買賣,再做也不遲。
蜂蜜梁川也想擴大生產,這玩意決不比蔗糖來得便宜,也是有錢人才能享受的好寶貝。就是產量現在還上不去,再過一兩年,等自己手頭的蜂箱產量足夠了,那時候就可以大膽地收蜜了,不異於也是另一隻生金蛋的母雞。
書院孟良臣回來以後,梁川打算把事情全權交給孟良臣了,自己給他定了一塊學習綱要,課堂紀律還有課時規定什麼的,都是仿造後世學校的管理製度,學生們不僅要懂得孔孟之道,更要懂得經世之道,每個學生都有義務去維護那百畝學田,這年製度如果運行得好,學生勞逸結合,相信成績也不會太差,哪怕將來學業一無所成,他們還不至於忘了老本行。
書院的經濟來源,以後有鄭若縈他們幫著管,又不打算靠種地營利,每年收的糧食足夠書院添置課桌,訂做校服,書紙筆墨足夠花銷,這就妥妥的了。如果真的不家盈餘,那到時候再建一座規模更大的獨立書院,就不用占著自己的小廂房了。
自己山上還有茶園,茶葉也是金貴的東西,但是現在自己的規模太小了,自己也沒搞清楚大宋朝現在是怎麼個茶葉經銷法,按孫厚樸說的,朝庭對茶農也是極儘盤剝,與其給朝庭打工,那還不如不乾呢。
所以這個事目前也急不來,孫家也在清源,走這條路也會跟他們竟爭,自己根基未穩,隻怕市場沒搶到,還把人家給得罪了。
梁川最看重的還是自己拉起來的成管大隊這一百多號的人馬,古代什麼最值錢,勞動力人口最值錢,三國時三家打仗,搶的是什麼,就是人口了。自己手頭的這些人屆時要想辦法把他們利用起來,手頭有兵到哪裡腰杆都是直的。
他們這些人要是繼續放在山裡麵,也是一無是處,像楊霸先之類的人,用得好能幫上自己不少的忙,關鍵就是要把他們放到屬於他們的,合適的地方。
想想自已應該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自己何麓這裡如果能這樣良性地按照自己預定的方向發展下去,以後隻會越來越好,現在三個村子的人生活也慢慢地好起來了,至少自己放不下的事情沒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過好這個年了。
年前的三天孟良臣也回來了,還有他的老母親,出去了一趟回來心好像更平靜了,逢人都是淡淡的微笑。看著自己書院的規模越來越大了,學生眼睛睜得大大的個個期待地看著孟良臣,孟良臣說了連連說了幾個好字,站在三尺講台上依舊做他的桃李大事。
梁川也感受得到,孟良臣的心更平靜了。
孟良臣找梁川說道:“孩子們多了,在教育的態度,他打算采取基本的禮教教給孩子們,朽木之才適可而止不必過份強求,畢竟不是沒個人都是讀書的料,如果有那麼幾個可造之材,可以因材施教加以栽培,看看他日的成就。”
這話可算說到梁川的心坎裡去了,梁川現在把書院的大權完全交給他,怎麼教育是他的事,以後自己就不管了。書院的收入支出以後也是全靠書院自己的學田收成,讓孟良臣自己來調度,如果經濟上的事還有疑問就與鄭若縈商量商量,讀書人不擅經營,鄭若縈在收成上也不至於動手腳,可以問。
今年年末家裡完全在忙於煮糖這件事,其他大小的活動也是一應從簡,像冬至這些大節日,也是買了點東西回來家裡大家一起吃一吃,藝娘都說去年冬至的時候什麼東西也沒有,買一刀豬肉一家人還有招弟吃得比什麼都歡,今年什麼也不缺,有大房子有漂亮的衣服,可是卻沒有去年的那種感動了。
所以梁川在想,今年這個春節一定要過得熱熱鬨鬨的,不能再像冬至那樣隨意了。好不容易起來的日子,忙著賺錢,把最重要的親情感情卻全部拋在腦後了,那不是撿了芝麻忘了西瓜?
鄭若縈一件大事了卻之後,回家鄭益謙也沒有再逼著她去嫁人,兒孫自有兒孫福,碰到梁川是福是命,一切就隨緣吧,反正自己現在一把老骨頭賺的錢也夠女兒花銷了,乾嘛逼著她離開自己。
梁川在年前買了一些酒肉,去興化走了一趟,拜會了一下鄭福成這個家夥。與山民打仗的關鍵時候,指望著他提供一些援助誰知道這個鳥人沒敢放一個屁,連人影都沒有看到。不過好歹也是這一方的地頭蛇,去拜訪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
李成福現在日子也不好過,新來的興化軍知軍對他們這些老知縣的人馬非常的厭惡,山民的事也是他們挑起來的,要不是割肉沒辦法一次性全剝乾淨了,隻能一刀刀割,他們早就滾蛋回家種地去了。
原來興化縣衙的老吏員們在軍衙裡相當的不受待見,不過又得靠這些人過度這段困難的歲月,段鵬強按下心頭的厭惡讓這些繼續霸點著茅坑。李成福看到梁川先是吐了一通苦水,說當時沒有幫助他的苦衷,又哀怨現在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了。
梁川現在看李福成也很是不爽,這小子實在太不仗義,山民下山的時候讓他幫忙籌措一批物資還有裝備,這小子怕死竟然屁也沒有放一個,最後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的,這人還要沒有誤什麼大事,否則一刀剁了他的心都有了!
梁川又去了一趟石頭家。年節到了,鄭祖亮仍是沒有回來,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至於連年都不回來過了,大家心照不宣,西北現在紛亂不堪,在外麵應該是碰上什麼麻煩。
不過鄭祖亮的離去也有好處,這個蜜罐裡長大的孩子終於長大了,石頭現在氣質完全不一樣,一年的曆練讓他成熟了許多,交情歸交情,梁川把上次借糧的錢清了一下。石頭本來不打算收的,幾番推辭拗不過梁川,終究還是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