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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學院衝突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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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望去,何慎所指的方向一個青年人正在哢哢哢地拆著一隻大青蟳,青蟳又大又肥,紅膏滿得都快溢出來了。兩個碩大的螯鉗梁川嘴巴一張一閉梁川就給卸開了,露出了雪白肥膩的蟳肉。這個人胡吃海塞地,嘴角一片油花,身上穿著粗麻寬布,沒有一點讀書人氣息,但是又感覺好像哪裡不一樣。

是了,如果是一個正常人彆人都找上門來了,哪裡還有這份閒心還在那裡吃青蟳,肯定紅著臉粗著脖子上來理論了。他如果真是一個書院的院長,那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更會打個招呼,他屁股上跟生了根一樣,坐在條凳上一動不動地,是要讓自己主動去與他打招呼啊。

“尊駕幸會,鄙人是清源書院的教書先生,敝姓袁草字侃。”袁侃挺著猶如筆架山,走到梁川的跟前,自報了一下家門。

梁川將手上的吃食全放下,抄了張紙擦了擦手,抹乾淨臉上的油漬,站起來突然伸出一隻手,下意識地要與這個袁侃握手:“你好,我叫梁川。”

袁侃不明白他突然伸出手的意思,一時間愣住。梁川的手尷尬地停頓在半空中,訕訕地自已縮了回來,摸摸自己的後腦勺:“不好意思,家鄉的習慣,一時半會沒改過來。”

“就是他,我們的胳膊抬不起來了,先生你可要替我們做主啊!”被梁川彆臂的兩個學生指著梁川大喊道。

袁侃隻是輕咳了一聲,兩個人便噤若寒蟬,不敢再作聲。

“不知張先生是何方人氏,師出何方,竟然有這種習慣,我走遍四海也未曾見過。”

“我也記不起來了,以前是個乞丐,走南闖北的四海就是我的家。”

梁川肯定不會跟他講我來自21世紀,說出來嚇不死你。

梁川的這個經曆自己說起來就像喝水一樣簡單,何保正鄭若縈還有孩子們都知道他的出身,現在他們不僅不會因這段經曆而看不起梁川的出身,反而個個更是敬佩梁川英雄出草莽,現在的成就高不可及。

袁侃見他談吐不俗,心中就坐實了孩子說的話不假,這個人肯定有來頭,說不定還真是一個學院的院長,隻是這個樣子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教書先生。

“我聽張先生的學生說你也是貴為一院之長,不知尊駕的書院在什麼地方?”

梁川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你不要叫我先生,我是他們讀書的書院院長不假,但是我不是教書先生,叫我先生我受不起嗬嗬。”

“應該的。”袁侃微微一道。

“我們書院在興化,跟袁先生的書院有點像,我們的書院叫清華,你們叫清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哥倆呢!”

“學的都是孔孟之道,本是同根生,今天張先生為何又這樣對待我的學生呢?”

兩個人站著講話,周圍一大幫的人就杵在邊上看著,袁侃是斯文人,動武是肯定不會的,兩個人便打起了嘴仗。

“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也沒多打你的學生,隻是我的學生被你的學生無辜打了,那肯定要打回來的。”

梁川說完,看向自己書院的所有孩子,朝他們高聲說道:“孩子們今天我教你們的這堂課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犯人!”

孩子們個個聽得熱血沸騰,隻是嘴上都沒有說話。何保正大聲吼了一嗓子:“學會了沒有?”

“學會了!”孩子們齊聲回道。

“不肖人子,你怎麼如此教書育人,君子坦蕩蕩,你心胸如此狹窄,怎麼如何為人師表?”

“我不是教他們文化課的,我就教他們思想品德課。”梁川嘿嘿一笑說道。

袁侃聽了也不生氣,這個年青人骨子裡有一種流氣,爭執是徒勞的。他淡淡地問道:“不知道貴書院出過幾任狀元,幾位進士?”

梁川說道:“出過幾任狀元有何用?隻要出了一個像你剛剛那兩名學生那樣的恃強淩弱之輩貴院的名聲也就全沒了,更何況兩個呢!”

眾人沒由得給梁川這句話報以熱烈的掌聲,有德有才是優品,有德無才是良品,無德有才那簡直是危險品,不怕君子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狀元哪裡都可能會出,但是一個書院如果變成了這些無德之人的製造工場,那就是對社會有百害而無一利了。

袁侃這一下可是戳到他的痛處了,臉色變得鐵青,不過他也算活的時間夠長了,突然想起來一個流傳。

“你莫不是興化鳳山的梁川?傳說了三個絕對在自己家的店裡麵,懸紅五百貫是不是?”

“沒想到我的名聲都這麼大了,連袁先生都認識我,慚愧慚愧。”

早先清源人北上都會經過興化,過路的人多了自然梁川的名聲就傳過來了,對對聯這種事注意的人不多,但是在圈子內流就極快,所以像袁侃這樣的大儒家聽說過梁川的事跡也不稀奇。

“不知道梁先生掛在興化的那三個對子可有人拿走那五百貫賞錢了?”

袁侃前幾日因為自己的學生對出來了梁川出的那三個絕對,心情好得不得了,今日正好遇上這個正主,這事不拿出來刺激一下梁川,那還對得起自己對學生的苦心栽培嗎。

梁川心想你個老不死的酸儒,你怕是還不知道那個對子老子早就賣給你的學生了吧,這還要來問老子,你應該去問你的學生才是!梁川可不敢明麵上說出來,隻能舔著臉笑道:“沒呢,興化文化人不多。。五百貫我家姑娘一直保管得好好地呢。”

鄭若縈走到梁川邊上,輕聲問他道:“怎麼你的幾個對子我姑丈都對不出來,這裡竟然有人對出來了?”

袁侃聽他這個話立馬就了,那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美滋滋地道:“天不負我,我袁某人學生幫我把你的三個對子都對出來了,還不止一個下聯,梁先生可否幫鑒賞一下這幾個下聯如何?”

梁川一聽也不怵:“可以啊,誰對出來的你叫出來讓我看看,是怎麼樣的俊才少年,我在山裡麵呆得久了,天下人才輩出我實是固步自封啊。”

袁侃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這兩個學生可是讓他大大地露臉啊,他現在甚至讓人把幾個對子寫出來,掛在學院裡的顯眼處,有事沒事的話就品一品。

“東程、厚材你們出來,給梁先生認識認識。”

兩個人一開始跟著袁侃出現的時候,一看梁川竟然在場,兩個人不由自主地趕緊往後麵縮了回去,生怕被梁川看到,把他們買對聯的‘醜事’抖出來,兩個藏在人堆裡始終不敢露頭。好死不死地,袁先生竟然當眾點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媽的,現在隻能祈求梁川大發慈悲不把他們的兩人供出去。

可是他們剛剛也聽得分明,袁先生就是要讓人家梁川難堪,就是要拆他的台,現在是想拿自己兩個人去刺激人家梁川呢,麵子重要還是錢重要,當然是麵子重要!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次死定了,梁川肯定會翻臉的。

“東程、厚材可在啊?”袁侃又點了一次名。

“學生在。”兩個硬著頭皮走了出來,朝袁侃唱了個諾,然後轉身朝梁川看去:“梁先生好。”

兩個人的眼神那個虛啊,甚至不敢跟梁川直視,眼神裡好像在哀求著梁川,店家你行行好,可彆把我們找你買對聯的事說出來啊。

梁川賊兮兮地看著兩個人,竟然彎腰朝他行了一個禮,然後一臉崇敬地說道:“難道是二位少年英才對出我的對子的?”

梁川的演技逼真得竟然沒有一個人會聯想到他們先前是認識的。兩個人也沒想到這店家竟然這麼守規矩,真的半個風聲都不會露。兩個人不由得對梁川心裡好感大增,回頭一定要請人家好好吃一頓,吃榕樹下太沒檔次了,得去悅華才行!

袁侃道:“你們將對子說與梁川聽聽。”

兩個人把各自買的下聯說給了梁川聽,梁川聽得臉上不時一陣驚喜的模樣,雖然全都是裝的,可是裝得是真像啊,袁侃看著梁川吃驚的模樣,心裡彆提多得意。

“看來我店裡的對聯要換了,清源有清源書院在,以後肯定也是人才濟濟。”梁川自歎不如地說道。

連梁川都折服了,袁侃那更是喜不自勝。周圍的人也看出來了,這個叫梁川的人出的對子被清源書院的學生給對出來了,看來還是自己本地的書院更有本事啊。眾人跟著起哄,範東程和孫厚材兩個人可是汗流夾背,眼巴巴地看著梁川,事情一刻沒完,他們就不敢大意,要是讓袁先生知道這對聯是在梁川那裡買的,今天這臉就丟到姥姥家了,非拆了他們不可!

袁侃趁著這高興勁想給梁川添一把火:“梁川小友也不必喟歎,咱們是遲早要讓位的人了,這樣,今天兒的事咱們就此揭過,學生都還年輕,年輕就會犯錯,而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後不許再因此事兩個書院互相結怨,你看如何!”

梁川心想,反正打也打了,氣也出了,這老家夥自己爽了不找自己的麻煩那比什麼都好。

“這樣最好了,咱讀書人和氣才能生財嘛,乾嘛整天打打殺殺的。”梁川自詡讀書人,開口就與錢有關,有意無意地還瞟了範東程和孫厚材一眼,看得兩個人是心驚肉跳。

梁川見眾人吃得差不多了,以為事情這樣也算結束了,正想招呼大家夥走了,沒想到袁侃將他留了下來,說道:“小友出了幾個絕對給世人來對,難為了世人許久,總算是被我的學生對出來了,想必小友的心情也是欣慰,我這裡也有一個上聯,不知小友想不想試試,以小友之才,這區區下聯應該不在話下吧。”

梁川心想老家夥你都讓老子難堪了還要怎麼樣,這氣出完了連稱呼都改了?不過以自己的文化水平加上自己縱橫多年各大論壇貼吧還有網站的閱曆來說,還會怕了你不成?

“請指教。”

“梁川小友聽好了,我這上聯是:藺相如,司馬相如,名相如,實不相如,小友請。”

袁侃這個對聯的用意相當的明顯,梁川的書院叫清華,他的叫清源,兩個書院名字相近,水平卻差太多,所以譏諷他名相如實不相如,文化人耍小心眼昭然若揭啊。

梁川聽了這上聯那個怒啊,你個老不死的拿老子自己開刀就算了,這個對聯明顯是衝著自己的書院來的啊,你娘的,今天要是不能對出下聯,那真的自己的清華的名聲就要永遠矮人家一頭了。

鄭若縈也替梁川著急,從來隻是見梁川給彆人出對子,也沒怎麼見過他對彆人的對子,這一場可不能輸啊。

梁川腦子飛速運轉,這個對聯倒也不難,雖然名同人不同,暗含揶揄的意味,但是自己不能像他那樣小心眼,對聯要對得大方一點!

梁川思量了一會,在地上踱了兩步,緩緩地說道:“魏無忌,長孫無忌,爾無忌,吾亦無忌!”

梁川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你不要臉,那我可就也無所謂啦!這個了下聯對得極其工整,而且有力地反擊了回去,在場人的人都聽過這些人名,人群中當場就爆出陣陣喝彩,梁川趕緊拱手向周圍的人致謝。

袁侃被梁川頂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這一陣輸得不可謂不慘,冷哼了一聲,揮了一下衣袖,對著自己的學生吼道:“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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