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的味道太香了,將弘逸和尚都吸引過來。幾個人一開始不適應,不過弘逸和尚一張利嘴不僅能普渡世人,還人忽悠世人,一圈下來,喝著鮮美的葡萄酒,吃著羊肉湯,卻把幾個人迷得就像虔誠的弟子一樣,對他的行為在心中不敢持有半點詆毀。
四個男人喝得比較多,可是這點酒對梁川來說就是蜻蜓點水。葡萄酒的味道十分香醇,入口的時候讓人流連忘返,可是後勁卻會讓人欲仙欲死,這一點梁川可是深有體會。
梁川怕了那種滋味,每天都有不一樣的突發情況需要應對,喝得醉生夢死可不好。萬一碰到什麼事,招弟應付不了,小品在外麵,兩個女人沒有半點縛雞之力,處境就不妙了。
小釵來了清源以後,特彆喜歡清源的海鮮,每天總會買一點不一樣的海產品來嘗嘗鮮,倒是弘逸和尚最風雅,羊加魚不就是鮮嘛!本來梁川也想買點牛肉的,可是牛肉實在是太金貴,私宰耕牛吃牛肉那是要判刑的。
一群人正吃得起勁,門外麵突然來了一夥人,夕陽已經西下了,門外麵視線已不太看得清,這夥人把大門擋住以後,屋子裡除了一小支的蠟燭,更顯得漆黑,看著這群人影影綽綽地,高矮不一,看身形有男有女。
“我以為你躲哪裡去了,原來你躲在這裡。”人群裡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了進來。
聽到這個聲音梁川的心裡顫了一下,苦笑著搖搖頭,沒想到她竟然能找到這裡來。
“三郎,你小子道啊,躲在這裡吃羊肉喝美酒也不喊我,老漢我沒了你可是好久沒嘗過這些好滋味啦!”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了進來,人影都還沒看到,聲音響得人耳膜生疼。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鄭家大小姐鄭若縈還有老村長何保正。身後還跟著一大群孩子,正是那些學院的娃娃。
“何保正!”小釵玉貞招弟幾個人見到這個村子裡的老人高興極了,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你們怎麼來啦,也不先打個招呼,我們好準備準備啊!”兩個女人霍地站了起來,可是一看到何保正邊上站的那個女人,臉又黑了下去,兩個人心有靈犀地哼了一聲。
“唉,準備什麼啊。”何保正嘴上說著不用,人已經坐了下來,大屁股往條凳上的擠,愣是把弘逸和尚差點擠下去。嘴上說不要,身體還是挺誠實的嘛。
“小釵你快去,把剩下的肉和海鮮全部下鍋了,孩子們肯定都還沒吃飯。”
“我們不餓!”孩子們齊刷刷地說道,一個個靦腆地訕訕笑道,仿佛看到了這個清華學堂的院長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樣。
“等下我會請孩子們去街上吃,你們就不要操勞破費了!有些人既然不歡迎我們來,那我們還是走了算了!”鄭若縈也是女人,而且是見過世麵的女人,自然不肯在人前吃虧,見小釵和沈玉貞沒有給她好臉色看,立時就有些點不高興,衝著梁川賭氣道。
梁川最煩的就是這些女人莫名其血妙地鬥氣,一看苗頭不對頭都大了。趕緊衝著眾人喊道:“孩子們快進來,馬蛋你帶個頭,讓大家進來吃東西!招弟你安排一下,玉貞小釵快點去做點吃的給孩子們吃。”然後起身走到鄭若縈邊上,衝他使了使眼色。
鄭若縈心領神會,獨自一人跟著梁川走了出來了。
清源的冬天本來不是特彆的寒令,隻是黃昏以後大地失去了太陽溫暖,溫差便大了起來,寒風輕輕一吹,讓人不住地想去搓手跺腳,在這個沒有護膚品的時代,大部分人的手到了冬天都是皸裂得慘不忍睹。
鄭若縈披著一件精致的花翎披風,連身上的衣物都比其他人要來得精致,俏麗的絲綢襖子借著微弱的星光都能奪人眼球,配合她淡淡的妝容,更顯得光彩奪目。
兩個人並戶走在承天巷內,風帶著落葉不時吹落在肩頭。走了一段路梁川才第一個開口說道:“這裡都能被你找到,你怎麼做到的?”
鄭若縈歪頭腦袋,噘著嘴說道:“你為了躲我特意跑到這裡來嗎?”
梁川笑道:“當然不是,我乾嘛要躲你,你又不是母老虎,還能吃了我不成?我真的好奇你怎麼找到我的,難道你跟蹤我?”
鄭若縈氣呼呼地說道:“那你乾嘛當初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不吭地就跑掉了,害我過去何麓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你!”
“呃,當初想著打招呼又會有些舍不得興化的這些老朋友,所以我就靜悄悄地走了,不聲不響的你們不也好過一點嘛!”梁川嘿嘿笑道。
“一點都不好!”鄭若縈的一雙睛睛亮晶晶地,好像泛著點點的淚花,大聲地喊了出來。
梁川也不知道哪裡得罪她了,難道不打招呼的過錯這麼大嗎,一時間連眼睛都不敢去看她,隻能耐心地等著她撒完這個氣,興許會好好地說話。
“藝娘說你來清源了,但是連她也不知道你在什麼地方,你這個負心人,人家藝娘在家裡那麼牽掛,你連一封信都沒有給人家寄回去過,有你這樣做有人家夫君的嗎?”鄭若縈毫不留情地對梁川的無情進行著批判,搞得梁川臉燒紅燒紅地。聽著怎麼這麼奇怪,他跟藝娘是夫妻,這個小妮子倒這麼著急上火的。
“我這不是才剛剛安穩下來嘛,總不能跟藝娘說這裡什麼都還沒有著落,那不是讓藝娘擔心嘛,你還沒說你怎麼找到我的呢?”梁川一直好奇這個問題。
鄭若縈仰著頭有點小驕傲地說道:“村子裡連何保正也不知道你來清源在哪裡落腳,但是他也很擔心你,所以我們就一起過來了。孩子們那是先生家裡好像有點事,說是去哪裡忌祖了,讓孩子們先休息,我看著孩子們沒事乾,就帶著他們一起來清源見見世麵了。”
梁川問了幾遍都沒聽到他想要的答案,今天怎麼覺得這個丫頭特彆地羅嗦啊,兩個人並排走著,現在的承天巷因為月台寺的緣故,甚至夜裡還有不少人來走動,生機已大勝從前。
鄭若縈接著說道:“我們一來到清源也是兩眼一摸瞎,人海茫茫我們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你,一打聽你的名字順著找過去都是一些啊貓啊狗一樣的人。”
梁川撇撇嘴,心裡默念道:好男不跟女鬥嘴。
“然後我就想這樣要找你到找到明年也沒辦法,所以我就找人打聽了,最近幾天清源縣城裡有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故發生,是最近才發生的。一打聽之下清源的人民馬上就說了,最近月台寺發生了羅漢顯靈的神奇事件,我們問月台寺在哪裡,順著找了過來了,羊肉的味道太香了。”
梁川心裡苦笑,這個姑娘現在都完全摸清楚自己的套路了,走到哪裡肯定會製造不小的動靜,順藤摸瓜就找到自己,真是了不起。
“果然這個什麼羅漢顯靈的妖蛾子就與你有關,我猜得沒錯吧。”鄭若縈就像得勝的小公主無比地自豪。
“你這腦子越來越好使了,不愧是冰雪聰明的鄭大小姐,就是這樣人家孫公子才會甘心拜在你的石榴裙下。”
一說到這個姓孫子,鄭若縈立即惡狠狠地白了梁川一眼,哪壺不開你提哪壺,你是故意找茬不成?
鄭若縈從懷中掏出一塊錦帕包著的東西,小心地揭開那塊帕子,露出一張發黃的紙來,拿著那張紙朝梁川晃了晃:“我警告你,契約還在我手頭呢,何麓的甘蔗都成熟了,你什麼時候回去幫我製成糖?”
“喲,那地裡的甘蔗都成熟了嗎?這麼快,你瞧瞧我這記性,多虧大小姐提點,否則我就要失信於人了。”梁川故意裝傻道。
“你少跟我裝蒜,你那心眼比地裡的田鼠洞還多,你能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你隻怕到時候隨便叫個什麼人回去就想把我給打發了吧?”
“大小姐你可冤枉啊,這工藝價值連城我哪裡敢假手於人,除了大小姐,其他人我可都不敢放心啊。”梁川打了個哈哈,希望能哄哄這個小姑娘。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回去?”
“彆急嘛,清源這麼好的地方,你以前雖然來過可是那也是跟彆人來的,跟著梁川我逛逛這裡的美景不好嗎?”
“我不急,有人著急。”
鄭若縈從懷裡又拿出一封發黃的信紙,沒有用錦帕包著。
“這是藝娘姐姐托我捎給你的信。”
梁川一看那信,手飛快地將那信紙從鄭若縈手中搶去。緩緩地攤開,裡麵的字俊逸非凡,可能是梁川見過的最好看的字了。
“梁君見字如晤,愚妻鬥字不識,隻能讓孟先生代筆,勿輕我。”
梁川還奇怪,藝娘什麼時候能寫這一手好字,原來是孟良臣的手筆,這文縐縐的,梁川看了下來,話鋒一轉。
“先生說你沒良心,我說不是。。天冷了你在外麵要珍重,記得吃飯添衣,勿念。”
短短的幾個字梁川看得內心暖洋洋的,家有賢妻夫複何求!
“大小姐,咱們什麼時候回去?”梁川等不及了,得回去看看自己的娘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