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爺的目光一直朝梁川他們這一桌看來,看得梁川一行三人是心裡直發毛。那個徐揚靠到姓薛的邊上嘰哩咕嚕不知道說了什麼,越說臉上淫邪的笑容越來越放肆,簡直是一副要吃了人的節奏,不行了,再看下去都要把隔夜飯吐出來了。
三個人不敢再看,連鄭玉芝都有點後悔早知道就不來這個破酒樓吃什麼憶苦飯了,隨便選擇個地方不好,也不用碰到這兩個惡心人。
當下趕緊低頭吃飯,三個人克製著自己不往姓薛的方向看去,嘴裡不停地夾著肉菜,早吃完早走,惹不起咱還躲不起不是。
正吃間,隻聽身邊一陣細柔綿軟的聲音傳來,三個人寒毛不約而同地都豎了起來。梁川的頭發差點炸開,回身一看,隻見這個姓薛的端著一個酒杯,神不知鬼不覺地,已經站到自己身後了:“三位俊哥兒怕不是興化本地人吧,我姓薛,單名一個慶字,是這裡的本地人氏,也算半個東,在興化還沒見過像三位這麼俊的哥兒,不知道能不能請三位俊哥兒喝一杯。”
薛慶的臉笑起來賊兮兮的,說的話又極度陰柔,就像藏了針一般,聽在耳朵裡讓人很不舒服。
原來剛剛他們一行人上樓之時,這個薛慶也在一直觀察著梁川他們。沒辦法跟他一樣有斷袖之癖的人實在不多,但是找到了往往一個‘眼神’就能勾搭上。
薛慶一上樓就看見鄭若縈鄭玉芝這兩個長相嬌媚的小哥兒,坐在門口與梁川耳鬢廝磨,幾個男人的親密程度猶勝男女之間。再一看,梁川倒是一副男子漢氣概的模樣,可是那兩個小廝嘛,唇紅齒白,肌膚勝雪,分明是梁川養的兔相公!
太難得了,在興化這一畝三分地裡,想找到這麼標致的一個小哥兒簡直比登天還難,這一下子還讓薛慶碰到了兩個,他的心裡就像住著一隻想吃蜜的老鼠,快撓透了他的心了都。接著竟然發現梁川他們幾個人也在看著自己,心裡頓時覺得有戲,於是端著酒杯就過來了!
徐揚坐在角落裡,那不懷好意的臉上簡直在期待一場大戲。
梁川一口氣多扒拉了幾塊肉,一臉惶恐的抬起頭來,嘴裡還在嚼著肉,看著薛慶說道:“原來是薛少爺,久仰久仰!”
薛慶兩個眼睛裡仿佛射出一絲綠光,說道:“你認識我?”
梁川心裡怒罵,我認識你娘,老子跟你客套一下,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罵歸罵,梁川的臉上還是擠了一個公關式的笑容道:“不認識不認識,薛少爺是大貴人,我就是鄉一個種田的,哪裡敢高攀薛公子這樣的神仙人物。”梁川客氣地還抱拳做了一個揖。
“無妨無妨,咱們現在不就認識了,不是兄弟我吹牛啊,在這興化地盤上,賢弟要是碰到麻煩以後儘管來找哥哥就是了。”薛慶一來就殷勤得不得了,把酒杯一放,那雙手直接搭上了梁川抱著的拳頭,緊緊地包住了梁川的手。。
梁川原本是低著頭行著禮,突然被這個基佬抓住了自己的雙手,蹬時身上就像觸電了一般,寒毛都炸了起來,手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立即縮了回來。
完了,梁川知道這下肯定得罪這個二世祖了。
果不其然,梁川抬起頭來,就看著薛慶的臉色由睛轉陰,臉上陰霾密布,甚至露著絲絲寒氣,陰鷙的眼睛直狠狠地看著梁川。
薛慶原本還以為梁川有跟他一樣的愛好,而且那個徐揚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自己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就和梁川暖昧,沒想到這個鄉巴佬就像碰到什麼汙物一樣排斥自己。
要知道同性戀一直以來都不能被這個社會所認同,長期在大家異樣的眼光關照之下,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壓抑,特彆是看到梁川這種特彆排斥的反應之後,那種被人歧視的感覺又勾起了他心裡壓抑許久不爽。憑他的地位在興化隻有他看不起彆人,還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看不起他。
梁川今天是來熱鬨的,可不想得罪了一個興化的富二代二世祖,這種背景強大的地頭蛇,對日後的各種行動都會掣肘。當下梁川臉上硬生生再擠出諂媚的笑容道:“薛少爺,我們都吃完了,還要趕路,薛少爺你剛剛來,多吃一些酒菜,今天算我請客,我去下麵讓夥計幫賬結一下,薛少爺您慢慢吃,我們就不陪了。。"
梁川話如連珠,自己倒了一杯酒,敬著薛慶道:“薛少爺,我自罰一杯,就不奉陪了。”梁川端起酒杯就要喝下去。
誰知薛慶一把拍掉了梁川手上的酒杯,目露凶光地道:“你給我滾一邊去,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給本少爺敬酒。本少爺實話告訴你,本少爺看上你兩個家丁了,多少錢,把他們讓給我,今天就讓你好好地回去,不肯的話,哼哼。”
兩個姑娘女扮男裝本來就怕露餡,一直埋著頭趴在桌子上夾著菜吃。沒想到我不犯人,人來犯我,這個薛慶竟然找上來了,還點名要要他們兩個人。兩個人嚇得花容失色,又不敢出聲,一說話明顯的女聲就會出賣了他們的性彆,兩個人求助的眼神看向梁川,巴望著這個男人不會把她們兩個人給賣了。
梁川一臉為難,他可不敢真把兩個姑娘給賣了,這個薛慶是個斷袖之徒,可是不知道對女人有沒有興趣,要是男女通吃,那不是將兩姑娘往火坑裡推。
薛慶看梁川一臉為難,更加不爽了,怒罵道:“怎麼了,不肯讓給本少爺我嗎,我告訴你,他們兩個能跟本少爺是他們的福氣,乖乖跟我走,今天是個好日子,彆逼我動手!”
梁川不為所動,薛慶示意左右幾個家丁準備動手。徐揚坐在一旁,臉上掛著壞笑,這個場麵他等好久了,就準備隔山觀火。
“薛少爺有話好好說,我這兩個家丁其實是我的遠房親戚,打小就是啞巴,就怕不會做事,弄砸了薛少爺的事,給薛少爺添堵。”梁川信口編了一個理由,想拖一拖,瞞過去。
薛慶大怒:“剛剛我還看見你們三個人有說有笑,我一找你要人人就給本少爺就成了啞巴,媽的,不識抬舉,大家給我上,把兩個家丁給我綁回去!”
幾個惡家奴隻聽自己的主子一聲令下,張牙舞爪地就撲了上來。
怎麼辦,梁川的拳頭已經攥起來了,眼睛注意全盯著幾個家丁,真到動手的那一刻不出手也得出手了。
兩個姑娘已經嚇得抱住自己的頭了。
“簡直猖狂!”啪的一聲,電光火石之間,梁川這頭還沒打起來,沒想到酒樓另一頭倒是有一個人看不下去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句打抱不平的話脫口而出。
大家循聲望去,聲音竟然是出自獨自坐在角落裡的那個佩劍青年!
青年本來心情就不好,一個人坐在酒樓裡把盞獨飲,正飲著,竟然還看到了這無恥的一幕,青年打抱不平,當時就拍案而起。
“從來隻有聽說過強搶民女什麼的,就沒聽說過說過還沒強搶家丁的,人家既是不從,你們還要用強,真是當光天化日之下沒有王法了?”
竟然還有出頭鳥,這撮鳥怕不是也不認識自己吧,在興化這個地方,敢跟本少爺抬杠的人估計沒兩個吧,今天竟然全遇到了。薛慶一聲狠笑,道:“哼,王法?本少爺就是王法,本少爺的事輪得到你這撮鳥插手,給我把他摁在地上往死裡打!”
幾個惡家奴調轉方向,朝那個青年撲了過去。隻見青年冷哼一聲,抄起酒壺,仰頭對著壺嘴一飲而儘,大笑一聲道:“好酒!”,然後將酒壺摔了過來。啪的一聲酒壺砸在一個家丁的臉上的,立時砸翻了一個家奴。
其他幾個家奴一看這個家夥不長眼,竟然真的動手,心下一狠,抄起凳子之類的物件,擁上來拚命。
青年抓起佩劍,劍刃沒有出鞘,青年握住劍鞘,對著幾個惡奴拍了過去。青年的手法極準,劍鞘所到之處都是小臂腳踝下巴之類的軟肋,一拍,一點,一戳,看似輕輕的一擊,打在幾個惡奴身上,幾個人立即失去戰鬥力。
短短一刹那,幾個惡奴就被全打倒在地上,個個捂住自己的傷處,用手奮力搓揉著,不停地哼哼。
劍還沒出,就有此等威力,要是青鋒一出,不得血濺當場!
英雄啊,梁川三個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兩眼都冒著小星星。徐揚是看得大駭,哪裡殺出來的程咬金,好好的一場戲就被他破壞了。
樓下的夥計聽到二樓傳來打鬥的聲音,砰砰砰快速上樓,隻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好幾個人,立即擺出一副苦瓜臉道:“各位客官手下留情啊,小店小本生意,打壞了的東西。。”
梁川和兩個姑娘沒等夥計說完,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