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說道:“你不要一口一個大小姐,聽著還以為我多矯情,我不為難你們,但是這土也不能讓你們白白占了。”
梁川說道:“鄭姑娘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占了你們的地,能不能拿出證據讓我們看個明白,不然鄭姑娘你說得再多,我今天也隻當你來我們家門口道聲喜,其他的就不要說了。”梁川拿起斧頭就要繼續砍柴,不現理會這個姑娘。
這個姑娘一聽梁川不信他的話,說道:“有沒有咱們去你家造房的地方瞧一瞧不就知道有沒有了。”
蔡剛剛剛嘴風上輸給了梁川,正想尋機扳回一城,現在正好在主子麵前表現一下,便說:“好你個爛泥腿子,你占我家地麵,我家小姐千金之體客氣與你商奪,你不識好歹!”
梁川就當這蔡剛放了一個屁,連看都沒有正眼看這小子一眼。
“好便依你,我倒要看看,我們都是本分的良民,小胳膊哪裡敢跟你們大腿較勁,那不是自找不自在。”梁川信誓旦旦地說道。
蔡剛牽著馬車,這鄭家小姐沒有上車,而是跟著梁川往造房地基那裡一起走去。這小姐也真是奇怪,第一次來的時候好像也是走路來的,這裡到鳳山這麼遠的路程,愣是走了過來,放著好好的馬車不坐,自己都沒試過坐馬車是什麼感覺。
一路上,梁川一直有一種錯覺,就是這個姑娘好像時不時地就一直在偷看自己,但是自己轉過看她的時候,她眼睛又正好看著其他地方,真是奇了怪了。
“我將你上次唱的歌寫成詞,問了好多我認識的朋友,但是他們都沒聽過你這首歌,你說這個是你家鄉的人創作的,應該是推托謙詞吧。”鄭家姑娘一開口,終於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嗬,你才幾個朋友,他們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啊。”梁川笑道,他們要是能知道那就有鬼了。
“他們都是咱們東南有名的才子,經常在書院青樓歌粉處比劃風月,舞文弄墨,他們聽了你的曲子相當的驚豔,問他們是否知道這是哪裡的民歌童謠,他們也都說不知道。東南是我朝之稅脈所在繁華之地,一有什麼奇文妙章都定會在這裡廣為流傳,可是問了多人也沒人聽過!所以我想,這歌肯定是你自己創作的!”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梁川,一臉的崇拜相。
梁川說道:“我就是一個種田的,以前還是要飯的,哪裡有本事寫得出這麼美麗動聽的詞曲,你喜歡這個歌?”
鄭家姑娘使勁地點頭,說道:“詞很美,寫得大膽而直接,唱出來的方式更是特彆,但是我就聽了一次,你是怎麼唱的我想不起來了。”
說著一夥人已來到地基上,趙發達,不隻是趙發達,這夥螺城師傅看著鄭家姑娘臉色都很是不善,他們幫鄉鄰造房,經常碰到一些鄉裡的地痞流氓出來生事,要麼爭說土地有糾紛,要麼叫他們房屋用料由他們提供,索取高價。
無論是什麼情況,都會使他們的工作進行得相當艱難,賺到的錢也會少了很多。
趙發達就是將鄭家姑娘當成過來鬨事的不良人了。
幾個人看著梁川過來了,以為鄭家姑娘是鬨事的,一大群彪悍的螺城師傅群情激憤,圍繞在梁川的周圍,主動請纓問梁川道:“主人家,是不是有人來鬨事!主人家你彆擔心,他們就兩個人,等下打起來了,我們幫您!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螺城師傅身板強壯就是那個馬夫蔡剛估計都經不住他們蹂躪,更彆說還有一個姑娘家,梁川笑笑道:“各位師傅有勞了,你們隻管去完成各自手中活,他們不敢鬨事,也不會鬨事,放心,需要各位師傅的時候,我絕對會喊你們。”
梁川看著自己房子雛形已經大概形成了,麵積相當的大,幾十個師傅同時乾活果然效率不是一般的快,心裡大為歡喜,而且房子的地界基線全部都在原來自己的院子一線的內側,沒有一個地方超出自己原來院牆的範圍。
梁川還特意蹲下來指著房子規劃在地上劃的墨線,“你看看,我這房子沒有一絲越界,哪裡占了你們的地了?”
鄭家姑娘跟著也蹲下來了,那畫麵有點像兩個小孩子蹲在地上玩泥巴,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個墨鬥在地上打出來的黑線,疑惑地問道:“我什麼時候說你的房子的占了我家的地了?”
“你!”梁川以為自己被耍了,當場就要發作,隻聽鄭姑娘天真地看著他說道:“不是你的房子,是他們的房子!”說鄭家姑娘起身指著這夥螺城師傅搭的那個草房子說道:“這個草房子蓋的是我家的地,眼下春耕快開始了,這樣我家的佃農怎麼乾活?”
梁川霎那時愣了一下,自己好像忘了這一茬了,原來以為這個地拋荒這麼久,平時沒也沒有種莊稼,自己造房也不會太久,暫時借用一下不會太久就會恢複原狀。沒想到這才剛開工主人家竟然就找上門來了,這麼小氣,這麼認真!這怎麼辦,強製拆除違法建築?還是賠償經濟損失?
鄭家姑娘也沒想到梁川這個表情,自己在梁川這裡吃過跟頭,看到梁川也發愣的時候有種莫名的笑意,捂住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是吧,我不至於騙你跟你開玩笑,給你家造房的這些師傅確定占了我家的地。”
這一看梁川確實沒話說了。眼下自己的房子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要是把這蓋好的房子拆了,再另外蓋一棟,一是延誤工期不說,二是自己的地都規劃去造房了,要再留出一大片地來蓋子也擠不出來,無論怎麼說隻能先占借這鄭家姑娘家的地,彆無他法。
梁川無奈地說道:“鄭姑娘,這些螺城師傅謀生不易,也不是故意占了你家的地界,說來說去還是我考慮不周到,你若是要這些螺城師傅將草房拆了再蓋,那是白白地浪費他們的工期,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我們商量一下,不要為難這些師傅,又能讓你滿意?”
鄭家姑娘打量著梁川,這個男人有太多與眾不同的地方,他說話的方式很奇怪,一般的鄉間野夫看到她這種大戶人家的小姐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利索,而這個人好像經常與她這樣的人接觸一般,有一種喝水般的平常感。而且,要是其他的主人家,自己家裡蓋房子,隻管自己的事,自己的房子能夠順利造好就行,這些泥水工匠的死活他們哪裡會去管,他倒是一個仁義的漢子,認為是自己的考慮不周,而不推脫。他會唱美妙的歌,而且在這窮山惡水裡,竟然能造這麼大一間大宅,她盈盈地看著這個男人,發現他身上好介有很多的密秘!
不過轉念一想,他竟然誤以為自己是來為難一幫苦命師傅的,鄭家姑娘一想到此處,頓時有點不開心了,自己難道在他的心目中是如此不通常理,專橫叼蠻的形象嗎?
梁川見她的臉色越來越怪,心下著急,就怕等下惹惱了她,真的逼得這些賺口辛苦飯的螺城師傅隻能另覓安所的地方,試探地問道:“真沒辦法商量嗎?我出錢?”
鄭家姑娘噘起嘴角,鄙夷地說了一句:“你很有錢嗎?”
梁川說道:“錢不多,跟你們家比起來,肯定連根牛毛都算不上。”
鄭家姑娘嬌嗔地看著梁川說道:“你當真以為我來尋你就是為了那幾兩銅臭嗎,倘若真是如此,我叫老蔡帶著蔡剛前往便可,何需我自己來,我以為你不是那般勢力銅臭的人,沒想到你以為我是!”
梁川實在猜不透女人的心事,女人心海底針,梁川撓撓自已的後腦勺,問道:“也不談錢,那談啥?”
鄭家姑娘問道:“梁川,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
梁川嘿嘿一笑道:“姑娘閨名豈能亂問?既然姑娘肯講,那我也洗耳恭聽!”
鄭家姑娘認真地看著梁川,兩個大大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一般,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這樣笑盈盈地直視梁川,完全沒有世俗禮教的顧忌。。梁川看著這個眼睛怎麼有點不敢直視,畢竟自己是有家室的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跟一個姑娘這樣未免有點不好吧。
這個姑娘當真率真直性,要是換成藝娘那臉早就紅得跟猴屁股一般了。
“我叫鄭若縈。”
這名字可比自己的梁川這樣的名字強多了,梁川想著不過名字隻是個代號,做人,看要看一個人內涵,比如自己這樣的。“鄭姑娘,你還沒說,今天來我這裡,到底是為什麼,應該不是大老遠過來跟我講你的名字吧?”
“當然不是,你這我今天來算是第二趟,我不想為難你們,但是你的歌卻讓我相當為難啊,我聽了你的歌以後,腦海一直回憶那天你所唱歌曲的那一幕,卻怎麼也學不會,你可以再唱一次嗎?”一個少女一臉的追星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