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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升堂過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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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和水龍隊很快就來了,大火的起因是因為馬廄的草房不知為何起火了,火燒起的時候相當旺盛,火龍飛舞,這草料一燒得差不多了,火勢也就容易控製了,大桶大桶的水往馬廄裡使勁灌去,整個縣衙的有生之力全部用上,終於將這火控製住了。

令人後怕的這火還燒的地方緊挨著大牢!囚犯們退無可退,雖說裡麵的人犯都是待罪之身,但是該怎麼死由大宋律法定奪,而不是被一把大火燒死,死於非命!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堂堂興化大牢竟然有蒙麵歹人出現!這是什麼概念,相當於搶劫犯膽敢隨便到市政府撒野!這是在打興化一眾父母官的老臉啊,堂堂縣府衙且被人趁虛而入,老百姓的治安誰去給他們保證!

知縣老爺大為光火,披頭蓋臉就是對著縣尉一頓臭罵,責令限期破案,將此夥盜賊捉拿歸案,否則,哼!

梁川倚在牆家眯了一小會,突然驚醒了,渾身都是冷汗。眼皮猛的一張開,屋頂空蕩蕩的,刺眼的陽光就晃得他睜不開眼睛,天都已經亮了!伸了一下懶腰,梁川覺得身體快不是自己的了,腰和膝蓋酸得不行,渾身上下都疼得很不自在,再這樣睡一晚,可能就醒不過來了,身上的刀傷現在清醒後更疼,火辣辣的刺激神經。

整個牢房的人犯昨晚嚇得夠嗆,火滅了以後打退蒙麵歹徒後,又恢複了平靜,沒有什麼區彆,就是被砍死了一個犯人。大牢裡被雷劈的概率碰上了劫獄的,興化縣這麼多年來頭一次遇到,現在風頭過了,大家基本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一點活力也沒有,整個人混混噩噩的,太陽都日曬三杆了,大家基本還是在睡覺。現代科學的監獄管理製度下,犯人還有放風,跑操等活動,相比之下,古代的監獄,所有人被關著什麼事也做不了。

梁川起身稍稍活動了一下,舒展了一下筋骨,昨天到處都澆滿了水,太過陰潮,缺少運動之類的活動,在這種地方呆久了用不著判決,身體都會得一些風濕關節炎之類的疾病,這類慢性病發作起來痛不欲生,那個時候會巴不得痛快地來一刀。

監獄裡送來稀粥,稀得跟水一樣,裡麵的米粒看著了了可數。吃過了昨天那樣的豐盛而又永生難忘的大餐,沒人會再對這樣的粥提起興趣。

梁川看了一下這些粥,粥桶厚厚的一層黑色的汙垢,桶身好像很多年沒有清洗過一樣,一陣惡臭從桶裡散發出來,梁川看了一下,差點吐了出來。

梁川扶著牆,一陣乾嘔,大牢的大門咣的一下打開了。強烈的陽光趁機而入,照得裡麵睡覺的所有人都皺著眉頭地翻過身去繼續睡。

一大隊捕快蜂擁進來,姓李的大胡子捕頭最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背景的陽光很刺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大胡子說道:“知縣有令,帶人犯梁川升堂!”

兩個捕快給梁川手上了一個小小的木枷鎖,就像今天的手銬一樣,設計雖然不是很巧妙,但是目的僅僅是控製梁川防止暴起傷人就行,旁邊兩個捕快嚴陣以待,而且他們一直眼睛緊緊地盯著梁川,許人犯人因為一時想不開,在押解過程中都會做出過激的舉動,不行不防。但是觀察了好久,這頭猛獸受了傷,反而看起來很平靜,沒有什麼異樣的舉動。

梁川明知身陷囹圄再作掙紮換來的隻可能是一頓大刑,控製住自己了,他打起來就像殺豬一樣,現在自己配合一點,一來搏個印象分,二來反正走一步算一步,生死有命。

從大牢裡走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人眼睛都盯著梁川,其他人的案件往往三五個月不見升堂,他進來得快過堂得更快!

走出興化牢房,外麵的風有點冷,但是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讓人精神舒暢了很多,和外麵一比,牢房裡的味道跟糞坑都有得一比。兩名捕快手扯著梁川的胳膊往大堂上帶。

大堂在興化縣衙的正中間,四四方方,高簷青瓦,大堂前有一麵大鼓,鼓麵擊痕斑斑,鼓架上放置著一根鼓錘,鼓柄上油光發亮,都包漿了。興化人口不在少數,包括周邊幾個大鄉,可見平日裡這興化的糾紛瑣事不在少數。

昨夜一場大火差一點把這些建築都給點了!

還好火勢及時壓製了,就燒穿了牢房其他的庫房倒是受損不嚴重。

古代公堂審案都是采用公開開庭審理的方式,普通老百姓要打官司,須先遞狀子。所謂的狀子,官方稱謂“訴狀”,頗似今天的起訴書。這份狀紙,兩造具備,案由與事實清楚,嚴格遵循著訴狀的法定格式,民間許多文書都是出自訟師,平頭草民,有幾個識字?

捕快將梁川帶到了堂前,公堂外圍裡三圈外三圈密密麻麻地圍了好多人,強勢圍觀果然是千百年來國人傳承下來的優良習慣。梁川起先以為這幫人是圍觀自己的,看了好久,才發現不是,是圍觀更早一起案件,大堂之上,公案前跪了好幾個人,有男有女。

梁川個高站在後麵,勉強能看到一點,大部份被人百姓擋住了,隻能聽聽聲音。

公堂之上,一塊大匾掛在正中間,上麵寫著明鏡高懸。下麵坐著一個綠袍的大老爺,襆頭紗帽後麵兩根長長的小翅膀相的顯眼,一抖一抖地,跟戲班子唱戲的好像,原來真的是這般模樣,有點特色。

相傳這種帽子是太祖趙匡胤防止大臣交頭接耳然後派人設計了這種款式的帽子。跟前的案桌上放著驚堂木、簽筒、印盒、印墊放在印架上、墨研好的紅黑兩方硯台、筆架。

這位應該就是知縣老爺了,據說這個知縣老爺姓宋,名喚宋光鬥,五六十歲的年紀,胡子一大把,眼睛小得都快看不見了,一張老臉也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爽。

邊上還有好幾塊小公案,著坐一列身著公服顏色有青有綠,應該是縣裡麵其他的主官。

難代古代的審案也是集體審議,然後老大拍板嗎?

堂下跪著幾個男女,男的一個肥頭大耳,穿貂皮大衣腰間掛著一個精美的錦袋。另一個儀表清秀,一襲襴衫飄飄,圓領大袖,還帶著一塊碧綠的玉佩。站在最邊上的這個倒是一個平庸無奇莊稼漢模樣,裝扮跟梁川看著差不多,放在人堆裡就找不到了。

他們三個人互不相乾,好像互相看著就討厭的感覺,公案右邊跪著兩個女子,一名麵容姣好,年輕麗質,另一個四十出頭的年紀,顴骨高聳,一看麵相就是克夫之相,年輕的女子跪在地上神情堅決一言不發,年紀大的那個倒是哭哭啼啼,尋死覓活。

梁川在派出所呆久了,有男有女,女的哭哭啼啼,一看肯定是鄰裡或家庭糾紛了,這類的案件不管怎麼處理都沒有一個處理好的度,怎麼樣都會得罪人,吃力不討好,清官難斷家務事自古流傳已久。

昨夜興化縣衙突發大火,一把火差點燒穿了興化大牢,出了這麼大的事搞得知縣老爺心情很是鬱悶,折騰了一個晚上沒睡覺。公堂之上這中年婦女的哭嚎更讓他覺得喪氣,大清早的本想快點處理完這些事,美美地回去補個回籠覺,這下倒好,崩想了。

知縣老爺玩弄了一會指甲後,“啪!”重重地拍了一下驚堂木,一聲巨響久久回蕩,所有人都被震了一下。

知縣老爺小眼睛帶著褶子,掃了一眼堂下的幾個人,不溫不火地問道:“堂下何人訴狀啊?將案由給本官細細道來。”

公案左邊,胖子和書生幾乎同時應答道:“大人,草民(晚生)有事狀告!”兩個人同時回答,不經意間互相看了一眼,滿眼的火藥味,又很快地扭頭轉掉了。

知縣一聽,竟有兩個同時來告狀,於是手指了一下胖子道:“你先說。”

那胖子往前稍走了一步,撣了一下身上的灰,滿臉的得意之色道:“回知縣大人,草民叫蘇誠,是兩浙路杭州人士,自幼杭州長大,家父與被告黃素娥之父說就是黃王氏之夫自二十歲起便一起在杭州闖天下。”

蘇誠頓了一下,接道說道:“當時家父與黃叔兩個是有飯同飯有枕同眠,感情是親如手足,後來,黃叔便與家父約好,若來將來兩家生下一男半女,便結為娃娃親,若是兩家都是一樣的孩子,但結為兄弟姐妹,讓兩家關係更為親密。”

蘇誠看了一眼埋頭跪在地上的美人黃素娥,黃素娥毫不理會,蘇誠接著說道:“可惜後來事道多變,黃叔接到家裡家書說家裡有大變,風風火火地便趕回興化,至此以後我爹便至今也沒再見過黃叔,這一彆呀,就是二十年啊。幸得祖先福佑,家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現已是杭州城肉有頭有臉的人物。”

說完又撣了撣身上的華服,生怕周圍的人看不見一樣。“家父年事已高,草民終身大事遲遲不能解決,耳畔時常聆聽家父教誨說當年與黃叔如何交好,不可背了當年的金蘭誓言,故草民攜一眾仆從,高大大馬從杭州來到你們興化,就是準備娶黃素娥為妻,以告家父當年的遺憾。”

蘇誠看著是個肥頭大耳的胖子,但是說起話來一套套的,很有煽呼力,果然做生意的沒有不會忽悠的。

蘇誠說完那是差點聲淚俱下,但是突然話鋒一轉:“誰知當草民來到興化打聽之下,黃叔早已過世,獨留一女。當年黃叔已收家父金錠一枚,以作來日嫁聘之用,這黃王氏竟擅自將女兒許給他人,實是可惡之極。指腹為婚在先,望大人明察,將這黃素娥許給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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