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的回信隻有四個字:靜觀其變。
連邢昌都看得懂,這碼頭就算蓋好了能怎麼樣,他們還以為碼頭能變成他們墾農的或是陳朝人的?
癡心妄想!
島上就算是一棵樹都是梁川管得死死的,港口這麼重要的設施能讓私人來享有,那絕對不可能有!
來夷北之時,梁川讓邢昌要乾的頭等大事,就是把碼頭修起來,可是邢昌隻修了個囫圇就停下來了,沒有彆的原因,就因為他知道,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好處最終也難落到他頭上。
陳朝人與陳天章等人打得火熱,他就是在暗地裡一動不動。
雖然他們打架對於萬安街道的管理極為不利,不過現在他身邊是真無人物,也無法對這些流民形成有效的管轄,隻能坐視他們打鬥,還好有一個宋有財,不過聽說宋有財收了人家的錢直接就把人放了。
這事他就不好插手了,萬一裡麵有什麼利益糾葛,他倒不好做人。
天雄軍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所以在碼頭爭霸的一係列事情當中,邢昌等萬安社的人竟然出乎意料地安靜,仿佛他們不知道這件事一般。
現在他們重心都放在種地上,農閒之時還要忙著蓋屋子給大家夥安排住處,哪裡有時間去跟他們搶地盤!
隻有邢昌一個人看得透,他們搶的是梁家的地盤,是街道的地盤,隻要他還是街道的保正,那以後一切都歸他們來管,何必需要去搶?
淡水河口
,一條小船之上兩幫人的代表各自出列,宋有財插了一腳之後,墾號與陳朝人之間的關係竟然反常地緩和了一陣,為了這個碼頭的使用權,他們難得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判。
墾號大哥就是陳天章,陳朝人這邊自然是阮丁。
一條小船僅能坐下十餘人,雙方各自派了五六人,身上沒有拿任何的裝備與武器,輕裝上船,隻要在這條船上,誰都跑不掉,掉到淡水河裡,那小命就難保了!
兩邊人似乎有一種共同的默契,宋有財插了一腳,他們才知道,原來最大的敵人不是彼此這些人,而是那些合法拿刀的軍人!
大家隻不過是從他們嘴裡奪食而已,再互相打下去,那就是自相殘殺!
陳天章先看著人小眼尖的阮丁,渾身上下都是戒備感!狡猾的陳朝人很狠,昨天打了一架,讓他們墾農損失慘重。
他已經讓人南下去鳳山買些日常需要的藥物藥膏,否則再打幾日,他們全員都要負傷,那時誰來種地?現在種的是梁家的地,他們是要承擔納糧任務的!
陳天章他們的墾號現在有幾個任務,一是吸引中原的鄉親往這裡來壯大他們的隊伍,二是種地,三就是創收。
最麻煩的就是在這個創收上麵。
他們與陳朝人阮丁想的一致,就是要賺錢,怎麼才能賺大錢,自然就是做生意!
所以陳天章先阮丁一步想搶占河道裡麵的水位,在那裡先修一個棧道起來
,這樣外來的海船便可以停泊,也可以把貨卸下來!
‘兄弟你們這些人不好好種地,非要來跟我們搶這水麵?’
陳天章還是率先開了口,雖然人數目前不占優,不過他很有信心,消息已經傳回了中原,不久就會有大批的人趕到,他們墾號的勢力將會再進一步壯大!
漢家人最大的優勢就是人多,雖然陳朝人也不少,但是自古願意背景離鄉的陳朝人並不多,這才是實情!
陳朝人做生意的水平並不強,他們擅長的是享受,不少漢家人潛意識裡都是這樣認為。
熱帶的天氣,每到夏季午後都無比的悶熱,加上食物當中的碳水含量極高,血糖上升的時候人的頭腦就忍不住發昏,想不睡一覺都難!
做生意的人那是戰機轉瞬即逝,隻有打工的人才有命去休息,生意人每天都要打滿雞血的狀態,如何能鬆懈?
所以,包括南洋人在內,大家印象當中就沒有什麼生意人!
蒲家能把生意做起來,那是天時地利缺一不可!
陳天章一開口,阮丁馬上反唇相譏道:‘我當宋有財會替你們撐腰,沒想到你們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呐,這樣你們還瞎蹦什麼,趁早歇了吧。’
陳伯憲接話道:‘臭猴子你少在這裡裝蒜,我讓你一隻手,你有本事咱們下船單挑,認輸了誰就滾出這片地方!’
阮丁冷眼餘光瞄了說話的陳伯憲一眼,連懶得接他的話道:‘你有本事
可以去找梁川或是邢昌單挑啊,看他們接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