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章沒有回答綁匪的話,主要是不敢回答。
剛才是誤會……這樣的話他也隻是敢在腦中想一下。
後麵上樓的警員正準備控製現場,被於大章一句“都彆動”嚇了一跳。
還以為是綁匪反抗了,可仔細一看,四個綁匪都老老實實的在原地沒動。
這是乾嘛呢?
看於大章一臉緊張的樣子,一大隊的隊長魏謙也把槍舉了起來。
“你這是……”他快速來到於大章身邊:
“什麼情況?”
“防止他們逃跑。”於大章小聲回道。
魏謙:????
我們沒上來之前你都喊“一切儘在掌握了”,這麼一會兒你卻比任何人都緊張。
這是演給誰看呢?戲精上身了吧。
隻是這演技也太差了。
“乾的好。”
魏謙以為於大章在邀功,順勢誇了一句。
這次新人報到,他也去了,畢竟一大隊也需要新鮮血液,而且他們還有優先選擇權。
當看到於大章時,魏謙直接就給ass了。
就這體型能乾刑警?
玩呢?
走後門來的吧。
可今天他必須承認,是自己眼拙了,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以貌取人。
先不說這小子是如何找到綁匪的,就光是這份膽量和魄力也不是那些新人能比的。
在廠房聽到槍聲的時候,他眼看著自己親手挑的兩個新人嚇得臉色慘白。
後麵更是跟不上隊伍差點摔倒,很明顯腿軟了。
魏謙不怪他們,因為這才是新人該有的反應……害怕、恐懼、無措。
哪有普通人不怕槍的。
可偏偏這個他最看不上的胖子不但沒怕,還摸上來製住了綁匪。
槍還給奪過來了,看樣子地上中槍的綁匪也是這個胖子開槍打傷的。
怎麼做到空手奪槍的?
好神奇啊。
於大章現在可沒有心思去猜魏謙的想法。
他看著地上的女人被擔架抬走,額頭已經開始冒汗。
隻要這個女人醒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打人質、救綁匪……
估計做筆錄的同誌都得懵逼。
真希望她永遠也不要醒來,好想滅口啊……於大章已經開始胡思亂想了。
還有這四個綁匪,你們也真是廢物。
讓一個女的反殺了,就這素質綁什麼票啊,回家抱孩子得了。
害得老子警察做不成了。
不用想,這次誰也保不了自己,性質太惡劣了。
於大章下樓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腿都是飄的。
羨慕他的那些新人看他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不免心生疑惑。
這胖子明明立功了,怎麼垂頭喪氣的,就像是他被抓了一樣。
回去的時候,呂忠鑫單獨開了一輛車,隻讓於大章上來坐。
“說說吧,怎麼回事。”
呂忠鑫故意開得很慢,讓其他車輛先走。
“師父呀,你要是把案情和我簡單說一下,我也不至於犯這個錯誤。”
於大章有點委屈,但又無可奈何。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他知道說這些卵用沒有,但就是忍不住想抱怨幾句。
“哪怕你就告訴我人質是個女的也行啊。”
“你先把具體過程說一遍。”呂忠鑫沒理會於大章的抱怨,而是冷著臉催促道:
“還有回旋的餘地,但我要先知道事情的始末。”
旁觀者清,於大章知道這個道理,現在的自己心煩意亂,也想不出好主意。
而呂忠鑫是他在刑偵隊最信任的人。
“你們走後,我閒著無聊,就以綁匪的視角做了一個推演……”
於大章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其中做了一點改動。
感官變敏銳這件事他不想讓彆人知道,呂忠鑫也不行。
比如,在爛尾樓窗口看到一縷煙塵,改成了看到一個人影晃動。
上樓預判那段,改成了直接把女人質擊倒。
後麵摳綁匪傷口的事乾脆沒提,實在沒臉說出口。
“你這一套從哪學的?”呂忠鑫瞥了於大章一眼,眼神中帶著審視:
“彆和我說是在警校學的,警校不教思維模式。”
上輩子和你學的……於大章在心裡回了一句。
分析案情、推演、假設,這些刑警最基礎的能力,他都是跟呂忠鑫在工作中一點一點學的。
隻不過前世腦子笨了點,用了好幾年時間才全部掌握。
沒辦法,這些東西就是在實踐中慢慢練出來的,不可能一蹴而成。
但歸根結底還得智商夠用。
於大章心裡清楚,前世的自己可沒有這麼強的邏輯思維。
“我要說我看電影學的,你信不信?”於大章麵不改色心不跳。
彆問,問就是電影看的多。
“彆和我扯蛋!”
見呂忠鑫不信,於大章忽然想起一句電影台詞。
回憶了一下,他把那句話給重複了出來:
“當你看過一千部以上的電影,你會發現世界上根本沒什麼離奇的事。”
他自信呂忠鑫肯定沒聽過,這部《誤殺》2019年才上映。
就算呂忠鑫記住了,並在2019年看了這部電影,他也會驚訝的來一句:這是我徒弟的詞啊!
“你不想說就算了。”
呂忠鑫當然不會被這樣的說辭忽悠。
看電影就能破案,那還要他們這些刑警乾什麼。
想了想,呂忠鑫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這個徒弟。
“大章,以後彆這麼魯莽了,生命就一次。”
於大章愣了愣,隨即苦笑:
“師父,我還以為你會誇我勇敢。”
呂忠鑫目視前方,嚴肅的臉上卻露出一絲溫和,語氣也不像剛才那樣生硬:
“明知不敵,仍舊死戰,那是名為熱血的愚蠢,即使勝了也是命運的垂青。”
這是在說我空手奪槍太冒險了……於大章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作為警察根本就沒有避險的資格。
知道呂忠鑫是關心自己,於大章也沒反駁,而是話鋒一轉:
“現在怎麼辦?這件事根本就瞞不住,人質和綁匪都知道事情真相。”
“綁匪那邊無所謂,他們本來就站在我們的對立麵。”呂忠鑫回答的雲淡風輕:
“那個女人才是關鍵,隻要她不咬你,這件事就可以完美過度。”
“你的意思是……我們去找那女的商量?”於大章覺得不太靠譜。
“沒錯,隻有這個辦法行的通。”呂忠鑫突然猛踩油門:
“坐好了,我們要趕在一大隊前麵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