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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不但答應斌哥的賭局,還加大了賭注,從一千變為一萬,足足提高了十倍。
聽到他那話時,不單熊呂林和斌哥,在場的其他人也都驚到了。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定在了唐謙身上。
“哦,你想跟我賭這塊石頭?”斌哥饒有興味地笑道,“還下注一萬,你確定不是隨口說說,跟大家開玩笑?”
唐謙正色道:“如果你那不是開玩笑,那我這自然也不是開玩笑了。”
“你當真要和我賭?”斌哥說道,“我可不是在開玩笑,你既然願意接下這個賭局,我當然樂意奉陪了。”
“可以。”唐謙毫不猶豫地回話道,“那就這麼說定了,輸贏由在場的各位朋友作證,我要是輸了,立馬給你一萬塊錢,但如果你輸,那也不能耍賴,得賠給我一萬。”
斌哥嗬嗬一笑道:“竟然真敢下一萬的賭注,你小子胃口還蠻大的嘛。”
“那就看你敢不敢賭了。”唐謙淡淡地回應道。
斌哥冷哼一聲道:“笑話,我不敢和你賭?賭就賭,誰怕誰?現在在這裡的都是行家裡手,他們幫我們作證,輸贏誰也反悔不了,否則以後彆想在這一行混!”
他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明顯動了氣。
唐謙不慌不忙地說道:“既然答應了的事,我自然不會反悔。”
兩人“劍拔弩張”,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唐兄,你要冷靜啊。”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熊呂林輕輕拉了唐謙一把,把他叫到一邊,低聲勸解道,“你乾嘛和周曉斌那種人過不去?你還不知道他啊?本古玩街最會裝的一個人,說話總是帶著刺,一點都沒正經的,犯不著和他鬥氣。”
唐謙微微一笑道:“我其實沒有跟他鬥氣,隻是既然他想賭,那就跟他玩玩吧。”
他要是沒有把握,自然不會搭理那個陰陽怪氣的周曉斌了,現在實際情況卻是,那塊看上去醜陋不堪的小石頭裡麵暗藏乾坤,藏有一塊晶瑩剔透、青翠欲滴的美玉。
和周曉斌對賭的話他必勝無疑,所以自然毫無顧慮了。
熊呂林苦笑道:“可你要知道,你那塊石頭是很低檔的翡翠毛料,才不過四五十塊錢,現在的賭注卻是一萬,如果真要拿一萬塊錢來賭,那能買多很多那樣的石頭了,表現好的石頭也能買不少,所以一點都劃不來,肯定很虧的,完全沒必要因為賭氣造成這麼大的損失。”
唐謙依然很鎮定地回答道:“我知道,但沒關係,我覺得我未必會輸。”
“不會輸?”熊呂林驚訝道,“那麼差的石頭怎麼可能切出好玉來呢?其實他說得沒錯,像那樣的石頭,能切出玉來就很不錯了,想要賭到帶上好玉質的翡翠,那希望幾乎等於零。周曉斌就是小人得誌,喜歡鑽人空子,你可彆遂了他的意。”
唐謙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不切開怎麼知道?二熊,謝謝你的勸說,但真的沒事的。我一個外行人都知道,‘神仙難斷寸玉’,那塊石頭現在一點都沒切開,怎麼就肯定裡麵沒有好玉?這種事說不定的,輸贏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機會,不會有人多,也不會有人少。”
“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有?不會反悔了吧?”這時,周曉斌走了過來,不耐煩地搭話道。
唐謙回過頭來道:“怎麼會反悔?難道你真那麼迫不及待地想看著自己輸?”
“你還真有自信的啊!”周曉斌振振有詞地說道,“過分的自信就是自傲,自大,自滿了。”
唐謙回駁道:“這些都比不過你。”
“既然你決定和我一賭輸贏,那倒是快點切割石頭啊,彆告訴我現在還不是賭的時候,你要等個十天半月才下手。”周曉斌催促道。
“小斌,人家是初次賭石的新手朋友,乾嘛非得跟人家賭?”旁邊有人好像看不過去了,忍不住開口說道。
“是啊,那確實太欺負人了。”又有人說道,“明知道那塊石頭是一塊很差的料子,賭漲的機會微乎其微,你還要挑明了跟人家賭,不賭也知道結果會是什麼樣子的,明顯勝之不武。”
周曉斌說道:“剛才你們也聽到了啊,又不是我非得跟他賭,是他自己開口要和我賭的,還下那麼大賭注,難不成我害怕退縮?”
最先說話的那名中年男子道:“那也是你先挑起的。我看算了吧,彆賭了,那樣的錢你贏了花起來能心安理得嗎?”
周曉斌裝模作樣地歎口氣道:“你們看他態度那麼堅決,我也是被迫無奈啊,他非要賭的話,就當是給他一個經驗教訓吧,想在這一行好好混下去,學費是必交不可的,大家都是這麼走過來的不是?”
唐謙說道:“你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在石頭沒切開之前,誰贏誰輸,這還是個未知數。”
“老茂,你們看到了吧?看他那態度,明明是他自己自不量力,可一點都怨不得我。”周曉斌提高聲音道,儼然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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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茂等一乾旁觀者議論了起來,對唐謙的做法表示大為不解。
“周曉斌,又在跟誰裝牛叉了?”
正在這時,房間門口突然走進來了一個人。
那是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年輕男子,唐謙自然認識,這個“不速之客”不是彆人,正是“翡翠坊”斜對麵的“禦寶堂”的人員——林子豪。
林子豪不是恰巧出現在這裡的,而是剛剛勸說唐謙無果之後,熊呂林打電話把他叫來做說客的,或許他能勸服唐謙,放棄和周曉斌賭那塊石頭。
“豪哥?”見林子豪走了過來,周曉斌當即賠笑道,“哪裡有裝什麼牛叉?”
林子豪看了唐謙一眼道:“聽說你欺負小唐,人家才來這一行沒幾天,你可不能恃強淩弱啊。再說了,他現在是我朋友,你要欺負他得先問過我。”
周曉斌忙搖頭道:“怎麼可能欺負新人?沒有的事,你想多了。他是你朋友,我應該多加照顧才是。”
“那聽說你要和他對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林子豪疑問道。
周曉斌回答道:“事情是這樣的,剛和我二熊隨口開了一個玩笑,說要賭小唐買到的那塊石頭,那事當然當不得真的,可哪想到小唐自己當真了,非得要和我賭,還說下注一萬,誓要和我一賭到底。既然大家都來勸了,那這件事就算了吧,他要反悔放棄,看在豪哥的麵子上,我不會難為他。”
唐謙開口道:“我可沒有反悔,要反悔也隻會是你自己。”
周曉斌冷冷地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不跟你計較了,你倒蹬鼻子上臉了。我老實跟你說,我見過太多驕傲自滿的新人,但沒想過你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的!就你那塊連狗屎都算不上的石頭,還想跟我賭那麼大,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麼?”
唐謙說道:“我承認我是新人,但我願賭服輸,我還怕你到時候輸了耍賴,輸不起呢。”
“我輸不起?”周曉斌眼睛一瞪道,“區區一萬塊錢我還是有的!”
說著他從包裡掏出一大把鈔票,“砰”的一聲用力拍在桌子上,氣呼呼地說道:“這是一萬塊錢,我帶來本來是要賭石的,現在好石頭沒看到,和你這麼賭也可以,反正橫豎都是賭。”
林子豪叫道:“周曉斌,夠了,就那點錢誰沒見過,有必要裝麼?”
“小唐,”隨即他走到唐謙身前道,“你這是要做什麼?你買來的那塊石頭根本沒有賭的價值,你要是這麼做,那純粹是便宜對方,一萬塊錢雖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相同質量的翡翠毛料,你可以買很多來練手。聽我的,彆和那人一般見識,自己玩自己的就成了。”
唐謙平心靜氣地微笑道:“謝謝林哥。但這事真的沒關係,我知道你們不看好那塊石頭,先入為主地認為解開後必輸無疑,但我個人感覺那是一塊好石頭,很有前景。我已經想好了,就投這一萬塊錢的賭金,如果那塊石頭解開後沒有取出好玉來,那我從今以後再也不碰石頭,遠離賭石這一行。”
他語氣堅定如鐵,沒有半點躊躇之意。
“二熊,開始幫我切割吧。”說完他就轉過頭去招呼熊呂林一聲,準備解石。
熊呂林沒有答應他,而是看著林子豪,聽他的意思。
林子豪輕輕地歎口氣道:“好吧,這事我們也攔不住,由他自己做決定吧。”
唐謙說如果這一把輸了就遠離賭石行,不再碰賭石,如果有這樣的決心,那賠一萬也值得了,畢竟這一行水深似海,大部分入行賭石的人,都輸了很多錢,不是一萬所能比的。
“那我切了。”熊呂林點點頭道,唐謙的做法和態度常人難以理解,但賭與不賭由他自己決定,彆人隻能勸說不能左右。
“二熊,先幫我切一刀看看,往這個方向切下去,切大概一厘米厚,不要切太多了。”說好之後,唐謙拿起那塊石頭,指著要切的部位鄭重吩咐道。
往那一麵下切,一厘米下的地方可是一片精美的翡翠,如果切太多了,會破壞掉原本完整的玉質。
“可以。”熊呂林好生點頭答應道,隨後接過石頭,走去放入切割機內,並很快啟動了機子。
機子一啟動,鋒利的刀片便飛速旋轉了起來,對著那塊小石頭切割起來,發出“滋滋滋”的刺耳聲響。
不到幾分鐘的時間,石頭便切到底了,機器停止了運轉。
在這個過程中,除了唐謙本人,誰也沒在心。
因為在林子豪他們那些行家眼裡,那塊石頭毫不起眼,就算能切出玉質,那也隻會是“狗屎地”,根本沒有絲毫盼頭。
切割完後,熊呂林不慌不忙地走近身去,從切割刀下麵的凹槽裡取出剛切成兩半的石頭。
他原本也波瀾不驚,可當拿起石頭的時候,那一瞬間,他眼睛大亮,驚呼出聲道:“賭漲了,大大賭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