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陸長風醒來之後因為胸口堵得難受,便咳了出來。聲音馬上驚醒了打盹的顏如霜,她猛然抬頭,驚喜地道:“你醒了!”
雖然傷口都被處理過了,可陸長風感覺自己的頭很重,便問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五天了!”
“都五天了麼……”
陸長風注意到,顏如霜還穿著那晚的白裙,頭發有些亂,顯然好久沒打理了。此刻她雖然麵上歡喜之意甚濃,可她眼睛有些腫,不知道是哭過,還是熬夜所致。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衝她笑笑:“抱歉,讓你費心了!”
“傻話!”顏如霜拍拍長風的額頭,輕笑道:“你躺著彆動,我去給你端藥!”
“嗯!”
看著顏如霜因憔悴而略顯單薄的背影,陸長風乖乖地聽話,沒有絲毫動彈。此時他注意到,這房間很陌生。
他躺在竹床上,床頭掛著一串用竹片製成的風鈴。旁邊是一張竹製的圓桌,桌麵上擺放著一套青瓷茶具,還有一盞油燈,散發著溫暖而柔和的光。牆角處立著一座竹製的書架,上邊整齊地擺放著很多書。整個房間顯得寧靜而素樸,微風一吹,一股淡淡的竹香撲麵而來,混合著泥土和花草的清新氣息,仿佛置身於山林之間。
陸長風明白了,這裡是玄心居!
“快喝藥,趁熱,這幾天呀,你一直沒醒,這藥都換了幾回了……”顏如霜興衝衝地端著藥回來,突然見到陸長風呆呆地在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你的房間?”他說。
“嗯!”顏如霜的聲音很輕柔,就像窗外的細雨輕落。
“我怎麼能……”
陸長風一時語塞。顏如霜的閨房,除了她自己,就連慕容飛雲也沒能進來過。
顏如霜坐在床邊,用勺子輕輕攪動藥湯,淺淺地笑道:“有話後麵再說,先喝藥吧!”
“好!”
藥湯入口,本應該是有苦澀的味道,可劇烈的灼熱感瞬間在舌尖蔓延,陸長風忍不住皺了皺眉,但還是咽了下去。
顏如霜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
陸長風心道這笨女人怎麼連吹都不會吹一下,可一想到她從來沒有照顧過人,就把話咽在肚子裡了。好在顏如霜也不是真的笨,當她喂第二口的時候,她就察覺到陸長風表情不太對,於是很快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對不起,我……”顏如霜表情很是窘迫,蒼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沒事!”陸長風笑了笑,隨即轉移了話題:“那個刺客,你們怎麼處理的,有沒有審出他是哪來的?”
“他兵解了自己,我們什麼都沒有問出來!”顏如霜搖搖頭,麵上瞬間籠罩了一層愁雲。
陸長風點點頭,既然什麼都沒問出來,那也就意味著他不知道是想殺他。從那刺客的修為和失手後的果決來看,此人屬於死士一類,派他出來的人背景必定驚人。
陸長風實在想不出有誰會這麼針對他,也許是他在不經意間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難道是赤陽雷家的人,可又不太可能,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雷科要是想針對他,早就下手了。那麼究竟是誰呢?
所謂明麵上的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藏在黑暗中看不見的敵人,這讓陸長風著實頭大。從現在起,醫館他大概是不能去了,即便是傷養好了也不行……
顏如霜嬌羞地道:“我想讓你搬來這裡住!”
“什麼?”
顏如霜突如其來的話把陸長風驚呆了。這什麼地方,玄心居啊!宗主才能住的地方,他憑什麼,而且他是個男的!
“你不能再一個人住了,我也不知道後續還會不會有人再來。雖然宗門加強了警戒,可我始終不放心。你還是住我這裡吧!”顏如霜目不轉睛地看著陸長風,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陸長風反問道:“我住這裡,那你和師姐呢?”
顏如霜彆開臉去,小聲地道:“我……跟飛雲說好了……以後我和她住樓下……你……就住我的房間……”
顏如霜的意思,是準備把上房留給陸長風,她和慕容飛雲擠一擠了。陸長風擺擺手道:“這隻怕不好吧!男女有彆,怎麼能住一起呢,你這樣,彆人會笑話你的!”
顏如霜鳳目一凜:“誰敢!”
陸長風:“……”
看顏如霜雖然雙頰緋紅,眼神裡卻流露出堅定不移之意,誰要敢笑話她,她保證讓對方好看。顏如霜這狀態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可眼下的陸長風卻無福消受這美人恩……
該攤牌了,這場曖昧不能再繼續,否則後續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於是陸長風思索再三之後,毅然決然地問道:“我問你一個問題!”
顏如霜期待地道:“什麼?”
陸長風麵無表情地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我……”顏如霜一怔,沒想到陸長風會問她這麼直白的問題。她猶豫半晌,終於含羞說道:“如果我說是呢!”
“嗯!”聽到這個答案,陸長風並不意外,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顏如霜始料未及。
“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你大可不必!過去發生了許多事情,我想你可能有一些誤會,對我有了一些不錯的感覺。其實我並非你的良配。你想啊,你堂堂一個仙王,怎麼能喜歡我這樣一個凡人呢,這要傳揚出去,彆人會怎麼看你!”
顏如霜斬釘截鐵地道:“我不在乎!”
陸長風道:“真的?”
顏如霜白了他一眼:“當然是真的,你當我什麼人啊!”
“好,你不在乎就好!”陸長風彆開頭,聲音冷得像冬日的寒風:“我有妻子,還不止一個,還有兒女,你也不在乎嗎?”
顏如霜驚道:“你說什麼?”
“你沒法不在乎,是吧?這不怪你,是我的錯。過去我對你隱瞞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們……”陸長風沒有再繼續,因為接下來的話不用多說了。
嘀嗒!顏如霜僵在原地,一股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滴落在手中的湯碗中。片刻之後,她手中的碗跌落在地,滴溜溜滾出了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