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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者不是彆人，正是他初到流歌城在小飯館遇到的那個。原來他真的是個乞丐呀！
老乞丐訝然：“小夥子，你認得我？”
陸長風急忙搖頭道：“不認識，前輩莫怪，晚輩認錯人了！”
“哦，那你又是誰呀，為何會來到我這裡？我記得我們這沒你這號人！”老者看著陸長風，表情有些疑惑，似乎也在回想是不是見過他。
“唉！”陸長風長歎一聲，隨即開始胡編亂造：“晚輩自小雙腿殘疾，但是家中日子還算過得去。前兩年爹娘為了傳承香火，給晚輩張羅了個隔壁村的瞎眼媳婦。誰料那婆娘不但人長得醜陋，品性也凶狠惡毒。爹娘去世後，她便常虐待晚輩，還夥同情夫謀奪了晚輩家產，將晚輩給逐了出來！可憐晚輩走投無路，隻能來此求個活路，還請前輩收留。”
老乞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你也夠苦的了！隻是我這地方，你也瞧見了，住不下兩個人。”
“既是如此，那晚輩可以躺外邊去。”
“外邊？那怎麼成！小夥子你不知道，這地方晚上很冷，隻怕你熬不住，快走吧，到彆的地方去！”老乞丐麵無表情，看得出來，他並不樂意收留陸長風，地盤變小了不說，吃的更是問題。
“既然如此，那恕晚輩叨擾，告辭！”
居然淪落到遭個乞丐驅趕，陸長風隻能苦笑。他現在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靈力全被鎖住，腿又動不了。如果不能和老乞丐搞好關係，他處境相當不妙。話說身上要是有東西就好了，可以給老乞丐，求個照應，可惜顏如霜……
無奈之下，陸長風撐著地麵，一點一點向外麵挪去。出了門，他注意到自己處在一條簡陋的小巷之中，周圍全是廢棄的茅草屋，有些牆麵都隻有一半了。這時他大概確定了位置，這裡是流歌城西邊的貧民區邊緣，住的全是乞丐。
怎麼辦，流歌城是個大城，這裡離城中心有好幾十裡，真得討飯回去。而且陸長風都還沒來得及離開，一大群乞丐就圍上來了。
“哪來的死瘸子，敢到我們的地盤來搶食，找死啊！”
“像你這種瘸腿的廢物，活著也是浪費糧食，還不趕緊去死！”
“小子，你不知道來我們這要上貢的嗎？”
“快滾，彆讓我再瞧見你……”
不出意外的，這裡的乞丐沒人願意收留陸長風。甚至好幾個看他臉生，還打了他幾巴掌，並將他逐出領地。陸長風一路磕頭賠罪，總算離開了乞丐窩。
沒辦法，乞丐圈也是有鄙視鏈的，而且很排外。像陸長風這種瘸子，比較容易贏得彆人的同情心，討到東西吃，這樣彆人討到的就少了……
“一群白癡，心眼這麼小，你們就繼續窮著吧！”
陸長風一路爬一路罵，煉鐵手都快磨破了才堪堪爬到貧民窟邊上，並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
“有人在嗎？”
一個略顯蒼老的男音道：“哪個？”
“在下是過路的，討口水喝！”
屋內男子不耐煩地道：“沒有沒有，快走！”
陸長風乞求道：“大叔，在下就討口水，還請施舍一點。”
“走走走，討啥子水！”
“大叔……”
“快走，不然我出來給你好瞧！”
陸長風正待再說，屋內男子卻重重砸了下門，再聽那聲音，他似乎提刀了……
唉，沒招，隻能走。作為一名專業乞丐，有毅力是基本素養，所以他繼續敲響了第二家，這次人家沒提刀，賞了他一盆洗腳水，從窗口潑出來的。
第三家人素質沒那麼低，不過脾氣有些暴躁，陸長風挨了兩巴掌，隻能灰溜溜地離開。然後是第四家，第五家……
連續敲了二十八戶人家的時候，陸長風衣衫儘濕，一身腳印子，比乞丐更像乞丐。不過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回沒有罵罵咧咧的婦人，沒人潑洗腳水，門也開了，出來的人也不是窮凶極惡的彪形大漢，而是個身形婀娜的女子。
即便黑燈瞎火的，緊緊有一絲月牙透著微薄的光芒，靈力被封導致陸長風視力退化得厲害，可他還是將這個女子的模樣看了個清楚。
她二十歲上下，長相奇醜無比，整張臉是扭曲的，一邊大一邊小，小的那邊幾乎擰巴到一塊，看起來猙獰可怕。因為臉的問題，她的嘴看起來也是歪的，眼睛也是斜的，甚至連鼻子不太對稱……說實話，陸長風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醜得如此驚心動魄的人。
如果要說她在外表上有什麼優點，那就是乾淨，一身粗布麻衣儘管比較樸素，可是一塵不染，還散發著好聞的薰衣草味道。不過她頭發稍顯淩亂，因為是大半夜，她可能剛睡醒，沒來得及收拾。
女子歪著頭看了陸長風半晌，怯怯地開口道：“你是誰？”她聲音很細，幾不可聞。
陸長風和藹地道：“姑娘彆怕……在下隻是路過此地，想討口水喝！”
實在不忍直視，陸長風乾脆彆過頭去，若不是又累又渴，他都想爬走了。
“你……”注意到陸長風站不起來，女子好奇的問道：“你的腿怎麼了？”
“在下腿受了點傷，暫時走不了路，過段時日就好了。”
“你……”陸長風這副模樣，女子顯然是動了惻隱之心。
此時，屋內傳出個男人的甕聲甕氣的聲音：“晴兒，什麼事？”
“爹，是個過路的討水喝！”
屋內男子不耐煩地道：“什麼人啊，黑夜半晚的還討水喝，喝完了就讓他趕緊走吧！”
“好的，爹！”女子應了一聲，隨後叮囑陸長風道：“你小點聲，我爹累了一天，彆吵著他！”
陸長風小聲地道：“姑娘放心，在下理會得！”
“你等一下，我給你舀水。”
女子說完之後就進去了，轉頭就舀了水出來。滿滿的一木瓢，沉甸甸的，雖然隻是普通的清水，可陸長風卻是甘之如飴，一口氣喝個精光。
“姑娘，可能給在下一點吃的？”
女子：“……”
陸長風此舉頗有得寸進尺之意，女子一時間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