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鼻子進灰，陸長風一時沒忍住，一個噴嚏打了出來，一大口氣全部噴在麵前書本上。那書本上常年無人打理，早就積了厚厚一層灰，被他這口氣一吹，頓時濺起一片灰色雲霧，將他裹在其中。
眼睛進灰目不能視，陸長風不自覺地發慌，便往後撤想要逃離這團灰塵，結果碰倒了身後的書架，倒下的書架再碰到了旁邊的書架。劈裡啪啦，整個房間半數的書架倒下，塵土飛揚，小樓更是震動了一下。
“咳咳！”
陸長風差點被嗆暈過去，再看那散落一地的書籍，更是心下惱怒，把那宗主咒罵了無數遍。
“老妖婆，祝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老妖婆這個名號，是陸長風這兩天才幫慕容飛雲的師父起的。他是這麼考慮的，慕容飛雲作為徒弟都有三百多歲了，那她師父起碼六七百歲，甚至近千歲都有可能，所以叫她一聲老妖婆應該不過分。
話說那老妖婆一把歲數了，可能臉上長滿皺紋，跟老樹皮一樣，所以她怕在人前露出真容，才把自己藏在水霧後麵。否則要是讓人看見她又老又醜的模樣，她不丟死人了，還會威信全無！
彆的不說，女人都怕變老，這也是人之常情……
對，一定是這樣！陸長風心中感歎，自己實在太機智了。
就此此時，窗外飄進來一道聲音：“哼！”
這冷不丁的聲音把陸長風嚇了一跳，他急忙抽出劍擺好戰鬥姿勢，喝道：“誰？”
話音方落，他口中的老妖婆的身影出現在窗邊。白衣女子的麵容依舊隱藏的水霧之後，看不清是美是醜，是嗔是喜，但觀其禦劍而立那副趾高氣揚的神態，應該不會有好事了。
陸長風急忙躬身拜道：“參見宗主！”
不出意外的，白衣女子也不說讓陸長風免禮什麼的，而是開始了冷嘲熱諷：“連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好，我實在不知道你還能做什麼。我玄心劍宗不養閒人，你還是儘早離開吧！”
陸長風：“……”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開罪了老妖婆，讓她如此嫌棄！真活見鬼，掃個地也要來嘲笑兩句！敢情這妖婆就這麼閒？
還養閒人？哥們讓你養了嗎？
其實陸長風正想錯了，他搞這麼大動靜，跟拆房子似的，彆人身為宗主，能不來看看嘛？
見陸長風不回話，白衣女子繼續道：“看在飛雲的麵上，我就不逐你出去了！但你身為男兒，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真的！”
這……
忍住，千萬得忍住！陸長風心下告誡自己，無論受多大的侮辱，他必須隱忍，不能正麵觸怒老妖婆。他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想辦法留下來站穩腳跟，後續再努力化解老妖婆對他的誤會，得到她的支持，如此九轉靈果才有戲！
強行將怒氣摁下去之後，陸長風勉強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恕弟子鬥膽，宗主對弟子應該是有所誤會！”
“誤會？”白衣女子輕蔑一笑，冷冷地道：“據我所知，你肉體凡胎，雖修為到了凡體之極限，可沒有靈神，你將終生被禁錮，壽元也不過區區百年。你唯一的希望就是九轉靈果，我沒說錯吧？”
“宗主英明，明察秋毫，弟子確實如此！”陸長風並未反駁，看來自己的情況，慕容飛雲跟老妖婆說了。
白衣女子對陸長風的恭維視而不見，繼續說道：“九轉靈果的稀有，想必你也知道。我門中並無此物，要獲取也並非易事，且你我非親非故，我沒有必要為你去求取。”
陸長風：“……”
“說句不中聽的話，就算有了九轉靈果，可你並無特殊體質，又隻是個單一土靈根，能達到的高度終歸有限。你可知，我門中三人，修為最低的是飛雲，可她天生光明神體，金水土三靈，僅僅三百餘載成就神王，前途無可限量。反之，你……聽我句勸，回去吧，用你餘生不多的幾十年，守在家人身邊，好好享受天倫之樂！”
白衣女子的意思很明顯了，我們都是天才，你隻是一介凡人，跟我們不是一類人，所以你要有自知之明，該走就走，回去好好享福……
“稟宗主，弟子始終認為，天賦乃天生，父母給予，就算不夠好，那也是父母所賜，故而弟子絕不敢妄自菲薄！”陸長風用衣袖撣去麵上的塵土，朝白衣女子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還請宗主給弟子一個努力的機會！”
說實話，本來陸長風對老妖婆的印象是很差的，可聽了她這幾句很難聽的勸誡，他反而有些寬心了。人家雖然說得難聽，可都是大實話不是嗎？起碼他現在能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這玄心劍宗是正規宗門，老妖婆也沒什麼壞心思，就是嘴有點不饒人！
“這……”白衣女子顯然沒料到陸長風會扯到爹媽。是呀，天賦無論好壞，那不都是爹媽給的，你還能嫌棄不成？白衣女子就算修為逆天，天賦頂級，她不好反駁。
陸長風繼續舔著臉道：“且弟子在此並非閒人，起碼能保持宗門的整潔。非是弟子自誇，經過這段時間的打掃，這宗門上下明顯乾淨了。宗門之前的模樣，宗主想必並不陌生……”
卑微，真的卑微！陸長風的意思很明顯，我也不是沒用，起碼能掃掃地，能讓宗門更乾淨。我來之前，宗門枯葉遍地，房屋漏雨，一副破敗蕭條景象，這掃了一圈之後，有什麼變化，你心裡應該清楚吧？
“嗬嗬……”白衣女子顯然被陸長風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她搖搖頭禦劍飛了，臨走前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既然你喜歡掃地，那就好好掃吧！”
“弟子遵命，宗主，您老慢走！”
白衣女子走後，陸長風長舒了一口氣，總算可以暫時留下了，否則被驅逐出宗門也太虧了。丟麵子不說，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還全白費……
所以出來混，臉皮一定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