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導推了推眼鏡,笑道:“班警官過獎了,其實主要還是蘇律師的功勞。”
班春蘭點點頭,轉向蘇秦。
“蘇律師,我們局長對這次合作寄予厚望,希望能夠借助你的直播平台,更有效地進行普法宣傳,同時也展現我們公安乾警的風采。”
蘇秦謙虛道:“班警官,我一定儘力而為。”
寒暄過後,班春蘭直入主題。
“其實,我們這次來,也有一個想法,想和蘇律師、張導商量一下。”
她頓了頓,看了眾人一眼。
“我們希望能夠挑選一個真實的案件,進行改編直播,這樣更具真實性和震撼力。”
張導一聽,眼睛一亮:“班警官,英雄所見略同啊!我們剛剛說的就是這個事!”
趙開明也開心地說:“太好了!這可比我們上次的視頻強多了!有了真實案例的支持,這次直播絕對火爆!”
班春蘭見幾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便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掏出一個文件夾,遞給蘇秦:“蘇律師,這是我們初步篩選的一個案件,你們先看看。”
蘇秦接過文件夾,打開一看,裡麵的內容讓他心頭一震。
蘇秦看完文件,臉色凝重了幾分,將文件夾遞給張導和趙開明。
兩人接過文件,快速瀏覽了一遍,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頓時浮現出興奮的光芒。
“這案子…夠勁爆啊!”
張導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精光。
“簡直就是完美的直播素材!”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敲定了以這個案件為原型進行改編直播。
張導更是急不可耐,恨不得立刻開始籌備,跟班春蘭簡單交代了幾句後。
便匆匆告彆,表示要馬上回去進行宣傳預熱。
送走班春蘭和張導後,趙開明拿起文件夾,意味深長地看了蘇秦一眼。
“蘇秦啊,這個案子比較複雜,你回去好好研究研究,這兩天就先彆直播了,專心研究案情。”
蘇秦點點頭:“好的,趙主任,我會認真準備的。”
走出律所大樓,蘇秦抬頭望了望天空,深吸一口氣。
回到家裡以後,蘇秦便一頭紮進了案件卷宗裡。
這樁懸案發生在三年前,七名驢友在一次戶外登山活動中離奇死亡,地點是大涼山深處的一片未開發區域。
死因各不相同。
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警方最終將案件定性為意外事故。
但公眾對此一直存有疑慮。
卷宗裡,七名死者的照片擺在最前麵。
蘇秦一張張仔細地看過去,試圖從他們僵硬的臉上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這七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彼此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聯係。
他繼續往下翻,現場勘驗報告,屍檢報告,目擊者證詞……
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他頭昏腦漲。
蘇秦揉了揉太陽穴,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他拿起筆,在卷宗上圈圈點點,試圖理清思路。
登山路線,天氣情況,死者背景……
他把所有信息都列了出來,然後開始逐一分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蘇秦揉著酸脹的眼睛,從卷宗中抬起頭,窗外已是夜幕低垂。
肚子咕嚕嚕地叫著,提醒他該吃晚飯了。
泡麵,還是外賣?
蘇秦有些猶豫。
忽然,手機嗡嗡震動起來,是趙開明的微信。
“快上號轉發張導的微博!”
蘇秦沒回,直接點開微博,熱搜榜上赫然掛著獵殺者蘇秦、模擬作案直播、真相背後等話題。
點進獵殺者蘇秦,映入眼簾的是張導工作室發布的一條宣傳微博。
微博配圖是一張懸疑感十足的海報,昏暗的山林背景下,一個模糊的人影手持登山杖,眼神淩厲地注視著前方。
海報正中幾個鮮紅的大字:獵殺者蘇秦——直播模擬大涼山七屍懸案!
文案更是聳人聽聞:“三年前,七名驢友魂斷大涼山,是意外?還是謀殺?真相究竟如何?”
“敬請期待秦城律所金牌律師蘇秦,為您揭秘真相背後的秘密!本周六晚八點,直播間不見不散!”
評論區已經議論紛紛。
“獵殺者蘇秦?這名字,夠霸氣!”
“大涼山七屍案?我記得這個案子,當時就覺得很蹊蹺!”
“模擬作案直播?這也太刺激了吧!期待蘇律師的精彩表現!”
也夾雜著一些質疑的聲音:
“蹭熱度?吃人血饅頭?”
“嘩眾取寵!拿死者開玩笑?”
“這合適嗎?”
蘇秦看得眉頭緊鎖,這宣傳文案,也太誇張了吧!
他什麼時候成“獵殺者”了?
他立刻給張導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張導爽朗的笑聲。
“蘇律師,看到我的宣傳文案了吧?怎麼樣?夠勁爆吧?現在全網都在討論你的直播,這熱度,杠杠的!”
蘇秦有些哭笑不得:“張導,這文案是不是有點過了?我什麼時候成‘獵殺者’了?”
張導不以為意:“哎呀,蘇律師,現在這年頭,酒香也怕巷子深,不搞點噱頭怎麼吸引眼球?”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等會兒我把我們敲定好的劇本發你!”
蘇秦還想再說什麼,張導已經迫不及待地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電話掛斷的忙音還沒結束,微信就彈出一條消息。
一個名為“劇本終稿”的word文檔赫然出現在蘇秦的聊天框裡。
張導這效率,還真是……
蘇秦苦笑一聲,點開文檔。
不出所料,劇本裡依舊隻有他自己的角色信息,其他角色的信息一概欠奉,甚至連扮演者是誰都沒寫。
這保密工作,做得夠徹底的。
蘇秦粗略地掃了一遍,劇情倒是按照之前討論的大綱走的。
隻是……
蘇秦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場景描述上。
“蘇秦,於暴雨之夜,手持登山杖,一步步逼近瑟瑟發抖的受害者……”
這兩天,蘇秦幾乎把自己關在家裡,除了必要的外出,其他時間都用來研究卷宗和修改劇本。
桌子上堆滿了各種資料和草稿紙,活像一個小型犯罪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