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女美生耽 > 劍語 > 10. 夫妻

10. 夫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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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奕明走至段景輝房門前,抬手敲了敲。

“請進。”

推開門,方奕明一眼便看見了在床上打坐的段景輝,他的麵色紅潤,想來恢複得還不錯。

見到來人是方奕明與宋炎平時,他的眼中閃過光彩,整個人也鬆懈下來,“原來是宋大哥你們啊,是出什麼事了嗎?”

“大事倒是沒有,我們此時前來隻是想要和你談談關於郭家主母的事。”方奕明回答道。

“郭家主母?”段景輝有些摸不清頭腦,接著沉吟了片刻後道,“我隻知曉她乃上坪城另一戶富商家的千金,郭達與她是少年夫妻,且在他們成婚後的八年間,郭達從未有過妾室。”

“八年未曾有過妾室?”這話不禁令方奕明想起自己曾經聽過的流言,想起了那名叫做溫娘的女子,於是開口道,“難不成是由於郭達的原配善妒?”

段景輝搖頭,接著表情有些奇怪道:“正好相反,是郭達自己不願有妾室。”

“你這些東西都是哪裡聽來的?”宋炎平忍不住問道。

“就在郭府不遠處的茶樓,有個和郭達做過生意的商人同我說的。”段景輝回憶道,“當時我剛到上坪城不久,去茶樓打探消息時,恰好遇見他遭遇扒手付不起茶錢,我就幫了他一把。”

“然後你就問了他關於郭家的事?”

“差不多,這個商人並非本地人,當時我聽見他和小二交談,他說之前來這裡的時候與郭家老爺有些許交情,麻煩小二去郭家請人來。我幫他付完銀子後,便說自己此次前來也是為了同郭老爺談生意,想找他打聽些東西,他便都同我說了。”

聽到這裡,方奕明忍不住讚歎一聲,“呦,看不出來,你還有這腦子呢。”

這誇讚聽著和陰陽怪氣似的,宋炎平吐槽道:“這商人同郭達接觸過,所說之話應當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比那些不知道從那個村口聽來的謠言不知強上多少倍。”

“宋大哥,我清楚的,耳聽不一定為實。”段景輝有些自豪地說道,像是等待夫子誇獎的書生。

但他的宋大哥此時卻直接哽住,幾欲開口,最終歎出一口氣。

看到宋炎平吃癟,方奕明強壓笑意轉頭,結果看見了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明顯在狀況外的段景輝,他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此情此景,段景輝疑惑撓頭,問道:“我說得不對嗎?”

說完他還又補充了一句,“就是昨天,宋大哥你親自指點我的啊。”

方奕明彆過頭,手掌附在臉上,遮住了半張臉,隻留給他們兩個正在抖動的肩膀。

“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宋炎平氣急敗壞道,他屬實是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遲鈍之人,聽不出自己的暗諷便罷了,還如此雞同鴨講。

尤其是看見在一旁憋笑憋出內傷的方奕明時,宋炎平簡直再也不想理會段景輝了。

“好了,好了。”最後還是方奕明滿含笑意地開口,將跑偏的話題拉回,“說回方才的,他都同你說什麼了?”

段景輝收起了疑惑的表情,回答道:“郭達與其發妻楚氏乃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婚後不久,楚氏便誕下一子,由於生產的過程較為凶險,有了這名獨子後,郭達便再沒叫妻子生過孩子,同時他對這位獨生子也是極為寵愛。”

“這聽起來可確實不像會是個寵妾滅妻的人。”方奕明沉思片刻後,又問道,“關於郭達的獨子,你知曉些什麼?”

段景輝搖搖頭,“暫且沒有了,那名商人當時隻是說了許多誇讚郭達與楚氏的話,對於郭家少爺隻是草草略過。他們是合作夥伴,郭達獨子又十分年幼,應當沒有見過幾麵。”

“我們不如現在就去那孩子的院中瞧瞧。”

“那郭家主母呢?”聽方奕明又說要去郭家獨子的院中,宋炎平忍不住提醒道。

“就先暫且擱置吧。”方奕明權衡道,“比起郭家主母與郭達到底是個什麼情感狀態的問題,我倒覺得這位前不久剛過世的小少爺更重要些。”

宋炎平理解了他話中的含義,微微皺眉,隨後朝段景輝揚了一下下巴,“喂,你來得比較早,可知曉郭家少爺是因何而死?”

“這件事不是很好說。”段景輝絞儘腦汁回憶道,“當時眾說紛紜,有人說他是死於頑疾,也有人說他是溺水而亡,更有甚者說他是被惡鬼鎖了命。”

“就沒個準話?”方奕明提出疑問,“那郭達自己有說什麼嗎?”

“並無。但凡與郭達熟交的人都知曉他愛子如命,無人敢去觸及他的傷疤。他自己又從未出來解釋什麼,所以流言才愈演愈烈。”

“還是得親自去探看一番。”方奕明伸了個懶腰,而後向外走去,“快跟上吧,儘早將妖物揪出,就儘早收工。”

前往後院時,段景輝看了眼和自己並肩走在一起的宋炎平,又看了看幾米前方奕明的背影,心中覺得有些奇怪。

“宋大哥。”段景輝小聲嘟囔了一聲,在看見宋炎平瞥了自己一眼後,繼續道,“你今天怎麼不貼著方道長走了?”

“我什麼時候貼著他走過了?”宋炎平簡直被他的用詞激得虎軀一震。

“就平常啊。”

段景輝伸出兩隻手,兩掌的手心在空中相對,他認真比劃道,“你們平常就隔……”

他感覺還是不太準確,就又縮短了兩掌間的距離,隻留下大約半米不到,“就隔這麼遠吧。”

段景輝見宋炎平又將臉轉了過去,拚儘全力壓低聲音,用氣音問道:“你們吵架了?”

宋炎平本來都不想搭理他了,但是聽到他這麼問,不知為何,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道:“你覺得我們這對師徒關係如何?”

“那自然是頂好的。”段景輝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的問題,隨後又道,“其實,我倒覺得宋大哥與方道長比起師徒,更像是……”

“什麼?”

段景輝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像是在搜尋合適的形容,下一刻,他眼前一亮,連帶著說出口的聲音都大了一些,回答道:“家人。”

後麵他又補充道,“就類似於父子,手足,夫妻的那種家人。”

宋炎平一下子又被他給噎住,父子就算了,什麼叫做夫妻?!

“一點都不像。”宋炎平小聲反駁,然後就轉過頭想要去專心欣賞這庭院美景,沒曾想段景輝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

“不像嗎?可是這一路上方道長都在保護我們,教導我們為人處世之道。與宋大哥你的關係也十分融洽,時常還會玩笑打鬨,我和我的師尊就沒有這般親近。”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算有理有據,宋炎平麵上不顯,實際上一直在側耳傾聽。

“還有就是,你們二人還經常會為了日常生活中的柴米油鹽、吃穿住行而拌嘴,這倒是挺像我接觸過的尋常夫妻的。”

宋炎平一驚,炸毛道:“我和師尊可都是實打實的男子,怎能和尋常夫妻歸為一類。”

“我也隻是這麼一說,宋大哥你何必如此抵觸。”段景輝無辜道。

這麼一看還當真是自己太過上綱上線,可是……可是……他和師尊本就都是男子,夫妻這種說法未免太過…太過什麼呢?宋炎平的內心突然卡了殼。

尋常夫妻都是一男一女,若是說他和師尊是夫妻,那他們誰是夫誰是妻呢?

宋炎平想象了一下,自己像是女子那般往方奕明懷裡去,嘴裡還喊著“夫君。”

他緊急晃了晃腦袋,將這無處不怪異的畫麵甩出腦中。

隨後宋炎平突然又開始想象方奕明往自己懷中倒來的模樣,他不由回憶起方才在假山時,手上的觸感,精瘦的腰與背上若隱若現的蝴蝶骨。

“夫君。”

宋炎平腦中的方奕明喊了一句,不是故意的嬌嗔,就是用方奕明平時最愛用的充滿玩味的語氣。

宋炎平感覺自己的心臟開始猛烈跳動起來,“咚,咚,咚。”,不絕於耳……

一旁沒等到宋炎平下文的段景輝,就這樣疑惑地看著他突然陷入沉思。而後沒多久,又看見他的耳廓不知為何整個紅了起來,大有往脖子上蔓延的趨勢。

宋大哥可真是個難懂的人。

段景輝在心中歎息。

又是像走迷宮一般,他們三人走過數十個拐角,終於來到了專門給郭家少爺住的院子。

說是特意為少爺準備的院子,其實正真住人的時間也不長。由於他的年紀還太小,郭澤洋,也就是郭達的獨生子,他大多時間還是同父母睡在一處的。

這個院落乾淨整潔,簡直就像是一直在等待主人的歸來。除去那些郭家到處種植的名貴花草,這院中還有一棵低矮的樹苗,種類十分普通,應當是剛種下一兩年。

方奕明沒有取下背後的漢陽,較為放鬆地漫步在院中。他抬頭看了一眼剛進院子就獨自走向角落檢查的宋炎平,不免覺得有些奇怪,這小子怎麼回事,怎麼感覺他似乎在躲避與自己的接觸。

自己剛剛似乎也沒有惹他不快啊,罷了,方奕明不再糾結,就算真的無意間惹宋炎平不高興了也無事,他並不是一個記仇的人。

如今少年郎的心思當真難琢磨。

方奕明在心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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