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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大強將李萍說的事告訴了王三,讓他好好考慮下,王三見大強對自己的關心,有點事無巨細,也啞然一笑,心裡還是很感動。
四處觀望,雪融化後,麥苗如破雪而出的似的,苗尖部分已發黃、乾枯,根部卻充滿了生命力,為春暖花開的時候,聚集著能量。
幾近中午,太陽高掛,有些暖洋洋的。王三的豪情被激發了出來,禁不住吟唱起偉人的《沁園春雪》。
北國風光
乾裡冰封
萬裡雪飄
……
欲與天公試比高
大強被王三激昂、有力的聲音感染了,心潮澎湃。
“當前我會先將我爹的病穩定住,等好了些我再想想還有沒有彆的出路,走一步算一步。”
“我媽不在後,感覺我爹就像天塌了似的,以前看他們總是吵架,還以為是嫌棄我媽,是我想錯了。哎,父母的感情,我也不懂,但慢慢的我也能理解。”
王三大人口氣似的,說著自己的想法。大強聽了,覺得自己和三哥的差距,越來越大,內心更是佩服不已。
大強終究還是是憋不住,又問了王三,李萍的提議他考慮好了沒?很是上心,他是真心想幫三哥。
王三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莫不是這家夥談戀愛了?轉臉看了大強,看不出任何跡象。會不會是大強自己求人家了?王三相信大強是能乾的出來的。
彆看他平日話不多,但有些事情上,他是敢扛敢乾的,王三也喜歡他這點。
這也是他倆關係好的原因,能彼此欣賞對方,又願意為對方付出。
“大強,謝謝你啊,有需要的時候我給你說。”
“好的,三哥!”大強可沒有王三想的那麼多,樂嗬嗬的應著。
到了大強家,王三把被褥提進房間,和大強媽打了招呼,就準備回去。眼看著已到中午,大強媽正準備做飯,見大強要走,連忙過來拉住。
王三知道大強媽熱情,如果是以前,他就不會客氣了,想著父親一個人在家,他也坐不住。直到王三說到他爹,才勉強鬆了手,並一再叮囑,有事記得告訴她。
大強出了門,騎上自行車,用力蹬踏著往家趕。大門開著,他記得走的時候,專門是把門關上的,一時也搞糊塗了,可能真是自己忘記了。
將車子停好,就急忙走向廚房。
見父親正坐在灶台前燒著火,一盤自己最愛吃的炒蘿卜乾,似乎剛出鍋,香氣撲鼻。他揉了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你回來了?餓了吧?”父親的關切,讓王三有點不知所措,一種失而複得的情感,蔓延著,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其實,王三爹的病,就是常說的心病,妻子不在後,他一直認為是他造成的,沒本事掙錢給她治療,耽擱下來的。
那時的農村,大多數人也就解決了溫飽問題而已,某些時候,人就顯得無奈又渺小。
妻子病亡,兒子退學,讓他負罪感層層加深後,加上酒精的刺激,不倒下才怪。
人孤獨的時候,最可怕。
相反,有寄托,有依賴,有希望,再大的困難,總會雨過天晴。
王三無微不至的照顧,變著法的逗他開心,讓他的心結漸漸也打開了。
這次的午飯王三吃的特彆香,父親話又多了起來,久違的溫馨感!
父親的身體漸漸好起來,也能乾些力所能及的事了,王三就抽出時間,把家裡的角角落落細細的清掃了一遍,不要的東西通通扔掉。
他希望一切重新開始。
抽屜裡,存放的獎狀,是母親替他保管的,翻了翻,是按時間排好的,初三上學期期中“三好學生”放在了最上麵,落款1994年10月。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懷著複雜的感情,王三還是決定將這些獎狀也扔掉,未來在哪裡?遠方是什麼?他很迷茫。
父親看他遲遲沒有出來,就過來看他在忙啥,看到王三正盯著獎狀看,對孩子的愧疚感,又襲上心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讓王三繼續讀書:“三,爹想好了,過完年你還回學校去吧,我的身體也基本好了,你安心讀書就行!爹真對不起你!”
“說啥呢,爹!我自己也真不想上學了,現在也挺好的。”王三笑著安慰父親。
王三把獎狀,揉搓成一團,直接扔到了地上,想讓他爹看到他的無所謂。
過了臘月23,年味越來越濃。父親按照風俗,也在立即準備著,殺了兩隻雞,割了點肉。王三這時候隻能打個下手,他想自己多乾些,卻也真不知道該準備啥,父子二人也其樂融融的。
幾天沒見大強,28日最後一個年集,王三約了大強,到集上,各買了一串1000餉的鞭炮,就準備回去了。
雖說最後一個年集,但仍舊是人潮湧動,兩人好不容易出去,就被十字路口,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大爺給吸引住了。
“冰糖葫蘆,酸酸甜甜,學生吃了成績翻翻,長大準做大官……。”大爺蠻有才情的吆喝聲,倒真吸引了一群大人,帶著孩子,爭相買著。
倒不是真信了這句話,過年圖個喜慶,家長們就顯得大方
多了。王三讓大強等他一下,也跑到攤位前,也專門選了2根,他認為是又紅又圓的那種。
“拿著兄弟,三哥願你成績翻翻,坐上大官!”
大強接過,一口吞入兩顆,真甜啊!兩人相互逗笑著,預示著這個年會是個快樂年。
“大強!”
聽到有人喊,大強連忙回頭看,見李萍正嘻嘻嘻的看著自己。她今天穿著一件當下很時尚的米白色棉襖,搭上黑色的且富有彈性健美褲,讓大強一下子都沒認不出來。
李萍邊打著招呼,走了過來。大強臉突然紅了,那口冰糖葫蘆,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奇怪的表情,惹得李萍更是大笑起來。
大強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長舒一口氣,才好受了些。看了眼王三和李萍,就給他們相互介紹了下,李萍的大方、熱情,讓王三對她的印象非常不錯。幾個人隨意寒暄了幾句,就相互打了個招呼分開了。
李萍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裡甜蜜蜜的,她盼望著早一點開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