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瘋了是不是?我是不會同意離婚的。”洛錦城懷裡還動作溫柔的抱著喬晚,薄唇吐出的話卻說的那麼堅定。
看著他們緊緊相擁的身體,我的心仿佛被重錘擊中,悶痛蔓延全身,嗓音變得沙啞。
“你不離婚?那要不要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麼?嗯?”
我染著幾分戲謔的眼神落在洛錦城身上,紮的他瞬間如同刺蝟,立起了渾身的刺,憤怒至極的訓斥我。
“宋昭!你思想能不能不要這麼齷齪?我已經跟你解釋過很多遍,我答應過小野一定會照顧好晚晚,她隻是我的妹妹。”
多諷刺的妹妹啊!
我心中冰涼,有無數次,洛錦城為了喬晚丟下我。
之前我下樓扭傷腳,打電話給洛錦城讓他送我去醫院,結果喬晚一張表格不會做,一個電話又把他給叫走了。
最後我一瘸一拐獨自下樓打車,途中被調皮的小孩撞到,又摔了一跤,直接摔成了骨裂。
洛錦城知道後,也隻是不鹹不淡的說了句對不起,連到醫院來探望我都沒幾次。
回想起這些,悲涼一點點在我心中生根發芽,如同藤蔓般蔓延至全身,最後籠罩的我呼吸不上來。
一滴濕潤從眼角冰涼滑落,我看著洛錦城露出一抹苦笑,語氣卻極儘嘲諷。
“洛錦城,我們連正常的夫妻生活都沒有,你的心也在彆人那裡,試問這樣的夫妻生活有什麼意義?”
大抵是我的話說的重了,洛錦城一張臉黑的如同暴雨降臨的陰沉天空,風暴在他的周圍形成一團駭人的旋渦,似乎要吞噬一切。
他眼神帶著濃濃的譏誚,低沉磁性的嗓音從沒有像此刻這麼冷漠過,“宋昭,你這麼饑渴,是當初那些男人沒有滿足你麼?”
男人?什麼男人?
我愣在原地,屈辱感席卷了我,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疑惑,連忙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那些男人沒有滿足我?”
聞言,洛錦城卻是麵色一僵,冷沉的眼眸裡閃過晦澀,略帶幾分局促的偏過頭去敷衍道:“沒什麼,我剛剛隻是說錯了。”
似乎是擔心我不信,他又滿眼認真的追加道:“你不要多想,我不過是一時嘴快,以後我不會說這種話了。”
洛錦城說的誠懇,可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說話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一旦他說出口,那這話勢必有依據。
難道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心中狐疑不止,努力回想著過去發生的事情,卻一無所獲。
當我想要追問洛錦城,讓他說清楚,洛錦城卻接了通電話,眉心微皺的同我道彆。
“公司有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我已經聯係了家裡的傭人來接你,你在這裡好好等著,不要亂跑。”
“那喬晚呢?”我不死心的追問,希望洛錦城能在乎一點我的感受,至少把喬晚放下。
要等傭人來,那就一起等。
洛錦城眉心卻促得更緊了,語氣也帶著濃濃的不悅。
“晚晚作為我的秘書,需要跟我去處理公事,你不要再鬨,我們得走了。”
“洛錦城……”我不甘心的又喊了他一聲。
他卻連頭都沒有回,隻留給我一抹漆黑的決然背影。
我明顯看到,縮在洛錦城懷裡的喬晚,高傲的昂起頭丟給我一個得瑟的表情,隨後將柔弱無骨的小手伸進洛錦城的懷裡取暖。
而我瑟縮著身體,倒在冰天雪地裡,雙頰雙手凍得通紅,嚴寒刺進了骨髓裡,感覺渾身上下都快要結上一層厚厚的冰碴,令我的手腳僵勁不能動。
我的記憶回到了當初那片暗無天日的時光。
由於我的不配合,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氣裡,那些人將我扒光衣服丟進冰桶裡,喂我吃冰塊,狠狠扯我的頭發撞桶壁,從額頭流出來的血,很快就在桶裡變成了冰渣子。
如此還不夠,他們又拿凍硬的冰錐在我背上胡亂刻畫,那種疼痛深入骨髓,令我根本不敢經曆第二次……
就在我意識即將渙散之際,我的眼前出現了一抹高大的黑影,似乎還有幾分熟悉。
我嘗試輕咬了一下舌尖,尖銳的刺痛讓我意識稍稍回籠,我總算看清了眼前的人。
洛燕辭怎麼會突然出現?
他手裡還拿著一條寬大的毛毯,快步走至我身邊,將我圍住。
我早已感受不到溫暖,但毛毯和他的降臨至少讓我重新對寒冷有了感應,不至於繼續失去知覺。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我感激的望著他,勉強擠出一抹笑,想想應該很難看。
洛燕辭卻沒有半分嫌棄,嫣紅的薄唇輕啟,淡淡吐出一個字:“蠢。”
隨後長臂一撈,便將我抱進了他的懷裡,塞進暖氣十足,頓覺溫暖如春的車內。
也許是考慮到我身體的原因,他沒有立刻開車。
一直到我身體漸漸恢複的差不多,能夠慢慢的活動了,他這才開始啟動車子。
但在發車之前,他突然偏過頭,一雙壓迫力十足的狹長鳳眸緊緊盯著我,清明婉揚又帶著點低沉沙啞的嗓音裡,蘊藏著我聽不明白的情緒。
“值得麼?”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我值不值得。
從前,以我對洛錦城多年的深厚感情,又或者因為那個人是洛錦城,我從不考慮值不值得。
我的一顆心都係在他身上,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喜怒哀樂,至於我自己,早就被拋之腦後。
可這一次,我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尋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讓我覺得很是難受,明明我們相愛了那麼多年,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不對,洛錦城內心深處對我肯定還是有感情和眷戀的,他不會就這麼拋棄我。
心裡有個聲音,這樣告訴我,可那聲音太過於虛無縹緲,絲毫沒有堅定之感,讓我也對這段感情充滿了懷疑。
不知不覺間,我緩緩合上了眼睛,可我一閉眼那些回憶接踵而至,我被紙巾蒙住臉,一次又一次被潑水所帶來的深深窒息感。
仿佛隻有與那種極其沉重的痛苦對比,才能緩和現在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