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和洛錦城過九周年紀念日,我提前一天結束展覽,從國外趕回。
卻沒想到,會撞見他的女秘書衝他撒嬌。
洛錦城的秘書喬晚,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有一雙看上去不諳世事的眼睛,再加上清純小白花的長相,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洛總,這個報表也太難做了,人家做不來!”小姑娘嬌嗔的扭動身子,細腰被套裙勾勒得不盈一握。
胸前姣好的弧線隨著動作微微顫動,若有似無的蹭著男人胳膊。
男人似無所覺,他今天穿著身淺灰色西裝,氣質沉穩,領帶也打得正經,黑發往後抓,眉骨往下的走勢高低起落,英俊而又帶著幾分儒雅。
他帶著笑的時候,仿佛能將人裝進眼裡心底,讓人生出幾分不該有的錯覺,“讓我看看,到底是多難的報表,把我們家晚晚為難成這樣。”
“我們家”三個字充斥著說不出的曖昧和寵溺,直直撞進我耳朵,撞得我的大腦嗡嗡作響。
俊美成熟的老板,年輕漂亮的女秘書,本就是兩個容易讓人產生遐想的身份。
洛錦城是個溫潤有禮的人,待人如沐春風,讓他一直很受公司裡那些小姑娘的喜歡。
而他也一直很有分寸,跟誰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除了喬晚!
深吸口氣,我把心底翻湧的情緒全部壓下,推門進去。
聽到動靜,辦公桌後湊在一起的兩顆腦袋同時抬了起來。
喬晚眸光微閃,識趣的往旁邊挪了一步。
洛錦城則看著我,好看的眉眼似有幾分意外,“你怎麼來了?”
“畫展提前結束,我就回來了。”我假裝無事發生的樣子,臉上掛著溫婉淺笑,“忙完了嗎?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
不等洛錦城說話,喬晚先一副星星眼的樣子湊到我麵前。
“昭昭姐,你好厲害啊!恭喜你,圓滿完成畫展!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小粉絲,特彆喜歡你那幅《希望》和《落日》!”
她一臉的崇拜和興奮,眨巴著大眼睛語調單純,“昭昭姐,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其實,我私底下也很喜歡畫畫,所以有些繪畫技巧上的問題,想跟你請教一下。你這麼優秀,不像我,連個簡單的報表都不會做,我真的很想向你學習。你不會拒絕我的吧?!”
我輕輕蹙了下眉尖,心裡因為她的話,生出微妙的不舒服。
今天這個日子,我並不想有外人參與其中。
誰知不等我開口,洛錦城已經站起來抄了西裝外套,“一起吧,吃完飯正好順路送你回去。這麼晚讓你一個女孩子單獨回家,我也不放心。”
一邊說,一邊走到我麵前,伸手摟著我的腰將我往外麵帶,“想吃什麼?西餐還是日料?”
語氣自然,仿佛之前他和喬晚間的曖昧,隻是我的錯覺。
我抿了抿唇角,“我訂好餐廳了,我們常去的那家。”
我和洛錦城在一起九年,熱戀六年,結婚三年。
以前大大小小的各種紀念日和節日,都是在那裡一起度過。
我以為,這樣的提醒和暗示,足夠他明白。
誰知洛錦城連腳步都沒有頓一下,而是回頭衝喬晚道,“那家味道確實不錯,你可以嘗嘗。”
我的心卻重重往下一沉。
洛錦城……果然忘了!
——
餐廳就在洛錦城公司附近,開車過去隻要十分鐘。
我提前訂了位置,點了餐,到了之後服務員直接開始上菜。
前菜是冷盤和沙拉,往常我和洛錦城來,都是這麼吃的。
誰知道今天,菜剛上來,洛錦城就皺了下眉。
“怎麼了?”
洛錦城的目光掃過喬晚,解釋道,“沒事,晚晚胃不好,昨天還來事了,吃不得這些涼的生的。”
他說著,招手叫來服務員,加了份蘑菇奶油湯。
喬晚噘著嘴嬌嗔,“洛總,我最近減肥呢,吃點沙拉就夠了,再說,我也沒那麼嬌弱。”
“弱不弱,不是你說了算。”洛錦城不容置疑,“到時候肚子疼起來,可不跟你講道理,你夠瘦了,不用減肥。”
說到後麵,他軟著話音哄道。
喬晚朝我看了一眼,眼底隱有得色,麵上卻不情不願的拖長音調,“知道啦,洛爹爹……”
洛錦城失笑,伸手就想敲她腦袋,但被喬晚偏頭躲過,反倒是衝他做了個鬼臉。
兩人相處的和諧又自然,反倒襯的我像個可笑的小醜。
這分明是我們的紀念日,而此刻,我卻要看著丈夫無微不至的關懷著彆的女人。
我捏緊了刀叉,心底被陣陣酸澀侵襲。
好在服務員及時端著醒好的紅酒過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深呼吸,調整好心情剛要說話,就聽洛錦城再次道,“她不會喝酒,給她上一杯牛奶。”
“洛總,小孩子才喝牛奶,人家已經成年了。”喬晚嘟著嘴嬌嗔。
洛錦城伸手摸摸她的頭,“自己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乖,彆鬨!”
喬晚因為他的動作,白皙臉頰登時飛起一團紅暈,吐吐舌頭模樣嬌俏,“人家其實能喝一點點的!”
我怔怔看著兩人互動,隻覺寒冬臘月裡被人潑了盆冷水,寒意徹骨。
我和洛錦城,是在大學相識相戀的,那會兒他沒錢,剛剛拉著喬野開始創業,可他滿心滿眼都是我。
記得我們每個紀念日,我的所有喜好,總是能很快察覺到我不經意間的小情緒。
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眼裡的人,漸漸變成了喬晚。
哪怕……是在我們周年紀念日的這天,也沒有例外。
我閉了閉眼,其實,從洛錦城這兩年對我日進冷淡的態度,我能感覺到,他不愛我了。
想到這,我的心猛然顫了下,可是……愛怎麼會說沒就沒了呢?!
我看著對麵兩人毫無顧忌的親密舉動,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隻能麻木的低頭吃著菜。
突然,喬晚驚呼一聲,捂著臉有些慌亂。
“怎麼了?”洛錦城急聲詢問。
喬晚眼眶微紅,“洛總,我好像過敏了,臉上好癢。”
洛錦城聞言,目光快速在桌上掃了一遍,旋即定在不遠處的鵝肝黑鬆露上,他語氣驟沉,“你知不知道,晚晚鬆露過敏!”
諷刺在我心底漫開!
我是他的妻子,不是喬晚的保姆。
我為什麼要知道她對什麼過敏?!
更何況,喬晚不是孩子,既然知道自己對鬆露過敏,為什麼還要自討苦吃。
“洛錦城……”壓了一晚上的情緒,在這一刻爆發。
可洛錦城壓根不給我發火的機會,直接俯身將喬晚打橫抱起,滿麵擔憂的匆匆離開。
下一瞬,餐廳裡燈光一暗,音樂聲緩緩響起。
經理按照約定將我準備的蛋糕推了過來,卻在看到餐桌上隻有我一個人時,愣了一下,滿臉尷尬的看著我。
“洛太太,這……”
不是說和丈夫一起過結婚紀念日嗎?
丈夫人呢?
這紀念日……還過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