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劉副將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項雲麵前,聲音嘶啞。
“這樣下去不行,士兵們……都逃光了。”
項雲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
“逃光了再招募就是,北疆那麼多士兵,還怕沒人用?”
劉副將心中一凜,他知道項雲的心思。
項雲根本不在乎這些士兵的死活,她隻想利用北疆的兵力,為她自己奪權。
“公主殿下,北疆的軍隊,隻聽命於大將軍,您……”
“閉嘴!”
項雲厲聲打斷他。
“本宮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嘴!你隻需要做好你的分內之事,帶本宮安全抵達北疆即可!”
劉副將看著她,心中充滿了失望和無奈。
這個女人,心中隻有她自己,哪裡還有半點身為皇室成員的責任感?
……
經過數日的艱難跋涉,隊伍終於到達了北疆軍營外。
此時,隊伍隻剩下不足百人。
他們個個麵黃肌瘦,衣衫襤褸,如同乞丐一般。
項雲翻身下馬,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衫,邁步走向軍營大門。
“去通報一聲,就說大楚公主項雲駕到!”
項雲的聲音高傲而冷漠,似乎她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
守門的士兵看著眼前這支殘兵敗將,眼中充滿了警惕。
“請…請稍等,我去稟告將軍!”
士兵一溜煙跑進了軍營。
項雲站在寒風中,攏了攏身上破爛的披風,努力維持著僅剩的皇家威儀。
說實話,她現在的樣子,估計連個乞丐都不如。
守門的士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頭撞進校場,打斷了嶽飛正在進行的操練。
嶽飛濃眉一皺,手中的長槍往地上一頓,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震得那士兵一個哆嗦。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發生了何事?”
嶽飛的聲音如同洪鐘,在校場回蕩。
士兵連忙跪下,結結巴巴地說道:“報…報告將軍!軍營外,有人…有人求見!”
“求見?何人如此大膽,敢打擾本將軍練兵?”
嶽飛有些不悅。
“回…回將軍,那人自稱是大楚公主,項…項雲!”
士兵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整。
“項雲?”
嶽飛眉頭緊鎖,沉吟片刻。
“大楚公主?她來北疆做什麼?帶了多少人馬?”
士兵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像蚊子哼哼似的。
“回…回將軍,就…就不到百人…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吞吞吐吐,像個娘們兒!”
嶽飛不耐煩地嗬斥道。
士兵嚇得一哆嗦,連忙說道:“而且…而且他們…看起來…像是…乞丐。”
此言一出,校場上的士兵們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
嶽飛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
堂堂大楚公主,竟然帶著一群像乞丐一樣的殘兵敗將來求見?
這其中,定有蹊蹺!
“帶我去看看!”
嶽飛皺緊眉頭,大手一揮,徑直走向軍營大門。
……
不多時,軍營大門再次打開。
一個身穿鐵甲,身材魁梧的男子大步走了出來。
他濃眉豹眼,不怒自威,正是北疆守將嶽飛。
嶽飛身後跟著幾名副將。
他們各個麵色嚴肅,手按刀柄,顯然對這支殘兵敗將充滿了警惕。
嶽飛的目光從項雲破爛的披風上掃過,又落在了她身後那些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士兵身上。
最後,嶽飛的視線停留在項雲那張雖然憔悴卻依舊掩蓋不住高傲神色的臉上。
嶽飛心中冷笑一聲,看來這大楚皇室,是真的沒落了。
“末將嶽飛,參見公主殿下。”
嶽飛抱拳行禮,語氣不卑不亢。
雖然他行的是君臣之禮,但眼神中卻絲毫沒有恭敬之意。
項雲強作鎮定,擠出一絲笑容。
“嶽將軍免禮。本宮此行,是有要事相求。”
“有要事相求?公主殿下不在大楚享福,為何帶著這…這支隊伍來到北疆?”
嶽飛毫不客氣地指出她隊伍的慘狀,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
項雲臉上勉強維持的笑容僵住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這嶽飛,好生無禮!
想她還在大楚的時候,這北疆蠻子哪個敢在她麵前如此放肆?
可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她不得不忍!
“嶽將軍說笑了。”
項雲故作輕鬆地笑了笑,隻是這笑容比哭還難看。
“胡人……如今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本宮……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哦?迫不得已?”
嶽飛挑了挑眉,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莫非胡人那邊發生了什麼變故?”
“此事說來話長……”
項雲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該如何開口。
她總不能直接說自己在項毅手中慘敗,帶著殘兵敗將一路逃亡到北疆吧?
思及此處,項雲咬著下唇,眼神閃爍,思緒飛轉。
怎麼才能既保住麵子,又能讓嶽飛答應出兵呢?
她眼角餘光瞥到身後那些衣衫襤褸的士兵,心中更是煩躁。
這群廢物,真是丟人現眼!
“咳咳。”
項雲清了清嗓子,努力維持著皇室的尊嚴。
“實不相瞞,嶽將軍,本宮此行……是為了躲避胡人的追殺。”
“胡人追殺?”
嶽飛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眼底滿是鄙夷。
“公主殿下身份尊貴,胡人怎敢如此大膽?”
“哎。”
項雲歎了口氣,做出一副悲痛狀。
“如今胡人早已不將我大楚皇室放在眼裡。他們……他們竟敢覬覦我大楚的領土!”
“哦?竟還有此事?”
嶽飛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卻依舊不動聲色。
“那公主殿下為何不向朝廷求援,反而跑到這苦寒的北疆來?”
項雲臉色一僵,這個問題,她還真不好回答。
總不能承認自己抗旨,執意與項毅周旋
這才給了胡軍可趁之機,致使軍機延誤吧?
嶽飛看著項雲,心中滿是不屑。
這公主,金枝玉葉慣了,如今落魄至此,卻還端著架子,真是可笑。
不過,那些楚國的士兵……
嶽飛的目光掃過項雲身後那些麵黃肌瘦,披著破爛甲胄的士兵。
他們大多低著頭,眼神麻木,如同行屍走肉。
饒是嶽飛再鐵石心腸,也不禁生出一絲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