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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瘋了?”
向苼喉嚨艱澀,沒來得及傷懷,就被幼年期的師父再次打斷。
“現在不還沒有?不過也快了。”
司歲淵快走幾步停下,撈起幾片閃耀的浮光,定睛一看,臉色微變:
“壞了,怎麼一會兒功夫就到了第四十年了!你趕緊出去,再不出去,我那傻兒子就要與魘完全融合為一體了,你就是有我的時空神通,也放逐不了他體內的魘。”
司歲淵語速極快地說完,而後直接一拍向苼後背。
向苼“撲通”一聲直直墜入水中,飛速沉入河底,在觸底的那一瞬,輕飄飄的身體陡然有了實感,卻無法睜開眼,隻感應到星界氣息飛速接近。
要出去了!
她心神緊縮,忽然耳邊又傳來司歲淵急匆匆的傳話。
“差點忘了說,徒兒,另外半塊欺天陣盤,被我藏在打碎的……”
嗡!!!
眼前的黑暗驟然化作一片白光。
向苼睜開眼適應一番,來不及去想師父後半句具體是什麼,立刻放開仙識,鎖定自身位置。
然而仙識一經放出,竟就在瞬間,沿著時空本源遍布整個星界。
向苼愣了一下,很快收回仙識,不熟練地撕開一條空間裂隙鑽了進去。
與此同時,桃都山上的神荼感應到窺伺,立刻被驚動。
剛起身,麵前就有一道空間裂隙打開,而後他便看到,已然消亡四十年的故人,從裡麵跳了出來。
神荼瞳孔狠狠震顫了一下,神力掃過向苼,立刻察覺到這具肉身的特殊。
“歲月河流的氣息,向苼,真的是你?”
向苼微微點頭,目光掃過腳下的桃山,嘴唇驀地抿緊,而後瞬間消失在神荼麵前。
神荼怔了一怔,意識到她去了何處後,長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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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晚了,除非……”
“向苼,你沒死?!”
地底牢籠中,“司無櫟”豁然抬頭,一雙眼中儘是震驚,沒有絲毫喜色。
向苼看到司無櫟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他。
魘知道自己被認了出來,臉上驚容收斂,露出笑容:
“我也不想的,可他內心痛苦的滋味,實在太多,太美味了。我越吃越多,是以短短四十年,竟就與他完全融合了。
你這通身的時空氣息,看得我真害怕。
可惜啊……如今,我就是他。你想殺我,你舍得他嗎?
命運當真會捉弄人,你們兩人,注定一生一死,無法同活呢,哈哈哈……”
魘笑到一半,忽然看到向苼開始雙手掐訣。
他立刻露出恐慌:“你……你當真舍得?!向苼,枉他司無櫟為你付出那麼多,你竟如此冷血無情……”
不管魘如何謾罵,向苼手中的時空氣息愈發強盛。
在窮極一身之力累積到極限後,她猛地向上推出。
轟!!!
陰墟劇震間,灰蒙蒙的天空裂開,一條通往家鄉的時空通道就此打開。
神荼激動地站起來,二話不說配合向苼,現出與天齊高的法相,將地府生生拔離陰墟地麵,緩緩升空。
時空本源散儘,向苼的肉身開始出現裂痕,一身蠻力卻不減。
她直接飛到地府下方,雙手托舉,猛然用力。
地府上升的速度立刻加快十倍不止。
被困在地府下方的魘,眼睜睜看著自己離地麵越來越高,怒得尖聲亂叫。
向苼看也不看,全然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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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地府已被時空通道吞噬過半,惱怒無用,魘忽然冷靜下來,尖聲怪笑道:
“你送我去上界又如何?隻要這條通道還在,我有的是辦法逃回來!”
向苼眉心一擰,看向上方。
“它說的沒錯。”
神荼感應到向苼目光注視,歎息著回應:“這條通道輕易關閉不得,除非能找到當年裂口打開時,丟失的補天石。
那補天石,曾被司歲淵所得,煉成了一件法寶,名為《欺天》。”
神荼話音剛落,就見向苼伸手一點眉心,取出半塊陣盤:“可是此物?”
神荼:“……”
“此物竟就在你手裡,不過隻有半塊……”
向苼微微蹙眉,抽取肉身最後一縷時空本源,伸手探入本源禁界,朝那破碎的天紀中一抓,而後在眾多禁仙震驚地目光中,迅速收回手。
如此,神荼便看到另外半塊欺天,也出現在向苼掌心。
“不可能!補天石怎會就在你手中?一定是假的!”
在魘氣急敗壞地怒吼,地府的最後一塊土地,也沒入時空通道之中。
兩塊欺天陣盤合攏,化作八角符文,嗖的一聲鑽入通道,將時空裂隙堵得嚴嚴實實,除非《欺天》主人放水,再無破開之可能。
這一場驚天動靜,隻在短短一刻鐘內,便消弭乾淨。
姬乾等人趕來時,隻看到一片荒蕪的陰墟,還有一封,向苼留下的絕筆信。
此後,星界再無魘孽侵擾。
後人記,天庭乾曆五萬零六百一十八年,星界至強,劍尊向苼,補天逐魘,還一界太平。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