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晴沒想到沈渭琛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更沒想到沈渭琛早就知道自己在這默默觀察了這麼久。
慌亂之下,她連忙轉過身做出一臉嬌羞的模樣。
“彆看我,我衣服都濕透了。”
“衣服濕透了沒關係,可人臉要是丟儘了那可就是在自尋死路。”
許晚晴滿腹狐疑,明明今日丟臉的是黎姝,可怎麼沈渭琛話裡話外倒像是在點著自己一般。
“人家也是關心姐姐嘛,誰能想到姐姐平常一臉正經,私下裡居然會跟那樣的男人糾纏在一起。”
“換做是我,我是斷然不會背叛沈家的,我…”
許晚晴心裡準備好了一大堆托辭,轉頭正要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博得沈渭琛的好感。
卻見沈渭琛眸色沉沉,眉間瞬時擰成了一股瘮人的戾氣。
許晚晴心口驀然一驚,聲音也不由得發抖。
“我…隻是想揭穿黎姝的真麵目。”
“好啊。”
沈渭琛的眉眼忽的化開,蕩起一絲笑意。
許晚晴心中大喜,還以為是自己終於把事情做到了沈渭琛的心尖上,正要撲過去摟上沈渭琛的腰。
卻被男人伸手按住了肩膀,用力壓下。
許晚晴被迫半蹲起了馬步,看著男人滿是笑意的臉逐漸逼近。
越來越近,男人身上獨具的荷爾蒙氣息逐漸變的清晰,讓她暫時性地忘卻了腳上踩著十厘米恨天高的酸痛。
她不高,穿上高跟鞋才能和黎姝堪堪比肩。
可那又如何,沈渭琛終究隻能是她的未婚夫。
滿懷憧憬時,卻見沈渭琛突然側過了頭,問她:
“我也讓許家人看看你的真麵目,如何?”
語氣分明是含笑,可一字一句間都透著刺骨的寒意。
她的確荒唐過,可那些不羈的一切早就通過許家的手被抹乾的一乾二淨。
沈渭琛是怎麼知道的?
或者說,他還知道些什麼許家人不知道的事情嗎?
許晚晴頓時慌了神,卻聽沈渭琛又說。
“許家不要臉就罷了,但是沈家要。懂嗎?”
所以,沈渭琛是在怪她嗎?
她做錯了嗎?
許晚晴忐忑地咬著唇說不出一句話,忽然桌上的手機一亮,有電話打了進來。
沈渭琛向後退了一步,高高在上地睨了她一眼。
“走吧。”
“做事之前想清楚了,什麼人該動,什麼人動不得。”
見沈渭琛沒有再為難的意思,許晚晴乖巧地點了點頭。
心中鬆了口氣。
原來有些人還是能動的。
正要開口討好,卻見懷裡的手機響個不停。
看到上麵的號碼,許晚晴剛鬆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怎麼會是他?
無奈之下,許晚晴隻好匆匆地和沈渭琛道彆。
錯身間,那雙明亮的眼睛微微低下,擠出一道若有似無的淚光,甚是勾人。
看著真叫人心生憐愛。
“她就沒這麼會裝…”
沈渭琛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那抹藏在角落裡的無助身影。
“出來吧。”
吳彥庭一臉無奈。
他本以為沈渭琛這次是鐵了心要給黎姝一個教訓,卻沒想到還沒走多遠,沈渭琛就說口渴。
吳彥庭立馬明白了意思,開車回到這裡的咖啡廳。
正在一旁看好戲的時候,恍然間看見了許晚晴那張鬼鬼祟祟的臉,以及那台照相機。
頓感不妙。
於是他借著機會,將許晚晴的相機毀了個乾淨,又立刻給沈渭琛發去了短信。
“許晚晴拍的照片應該都在這了,可今日這事鬨的大,難保不會有其他東西流出來。”
“不過就是錢的事,你自己看著辦。”
吳彥庭明白了意思,正想朝著店長招手吩咐,卻沒想到店長一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笑嗬嗬地湊了過來。
“沈總,我都已經辦好了。”
“您放心吧,我保證這裡拍的一張照片都不會流出去。”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相紙,急匆匆地證明。
“就剩這一張了,沈總,您看…”
沈渭琛看著四四方方小小的相紙上小小的兩張側臉,驀然陷入了沉默。
吳彥庭看著奇怪,瞪著眼睛往右瞥去。
待看清楚相紙內容的全貌時,心中亦是一沉。
這張照片抓拍的角度極好,恰到好處地將沈渭琛高貴不凡的神態展露的淋漓儘致。
可更絕的是,本該是一貫冷漠的神情,卻在摟向黎姝的肩膀時隱隱流露出一絲張狂的得意。
強按不下的嘴角下是藏也藏不住的欣喜。
這一刻,吳彥庭突然覺得,沈渭琛也隻是個普通人。
也是會有情的。
良久,沈渭琛開口,對著店長揚了揚下巴。
“倒是差點忘了你了,剛才的事你想讓我怎麼獎勵你?”
從天而降的驚喜讓店長突然愣住。
能得到沈渭琛的賞識,那憑借著他的身份地位,讓他從代理店長轉正成正式店長那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不瞞沈總,我們老店長這幾天生病了這才讓我來頂班這一陣子。”
“可是他都病了那麼多天了,您看我是不是…”
說著,他眯了眯眼,樂嗬嗬地湊近。
沈渭琛嘖了一聲,“確實。”
成了!
眼見著沈渭琛笑意漸濃,店長心中止不住地狂喜。
沒想到他特意獻的殷勤真的起了作用。
沈渭琛生的不凡,今日又出了好大的風頭,引得不少人紛紛抓拍。
可那些照片無一不是高冷,不近人情的,沒有半點新意。
除了這張。
他一眼看去的時候就覺得與眾不同,這才叫人特地衝洗了出來,想借著這張獨特的相紙和沈渭琛拉近些距離。
順勢緩和一下剛才有眼無珠,差點害了沈家小媳婦的尷尬。
卻沒想到竟還能有意外之喜。
今天可真是撞了大運了。
“沈總,既然如此,那我就…”
“有你這個廢物在,難怪你們店長到現在都沒好。”
“明天,你可以不用來了。”
聞言,店長滿臉疑惑。
“沈總,您是不是說錯了,我怎麼能走呢,我…”
“你也配?”
沈渭琛走向前,一步步地逼近。
“一個連自己的客人都保護不了的人,有什麼資格做店長?”
一股子要吃人的勁頭從頭頂泄下,店長頓時覺得口乾舌燥起來。
他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
“沈總,這張照片您不喜歡嗎?”
“切。”
沈渭琛冷笑著發出一聲厚重的鼻音,掐著相紙勾在指尖。
一雙幽深的眸子透著見不到底的黑。
“喜歡?”
“你又有什麼資格替我說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