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了嗎?”
男人略帶嘶啞的嗓音在黎姝的耳邊廝磨,勾起一絲隱隱的躁動。
“沈渭琛,你瘋了!”
“這裡是醫院!”
戰戰兢兢之中,黎姝推著身下那雙不安分的手,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僅僅是一牆之隔,她的丈夫沈瑄還在急救室裡做手術,情況危急。
她這時候本該是在手術室外等消息的。
可沒想到,沈渭琛不知從哪也得知了這個消息,趕來了醫院。
不是為了關心他同父異母的親弟弟,而是為了關照她這個弟媳婦。
身後,男人話中玩味的意味漸濃。
“這樣不是更刺激嗎?”
“還是說,你想去外麵做給他看?”
當然不可以!
黎姝的腦子轟地一下炸開。
她早該知道的,沈渭琛恨極了沈瑄這個半路出來的私生子,又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個折辱他的機會。
他分明就是故意來這裡的。
“那就認真點,你知道該怎麼做。”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她的麵前驀然停住,玩味的眼神裡激起一絲波瀾。
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黎姝抿了抿唇,閉上眼,向前湊近…
一番驚濤駭浪之後,黎姝感覺好似死過一回。
男人提起她虛脫的身子抵在鏡子前,擰過她的下巴。
在微微顫抖的鎖骨處輕輕烙下一吻,“記住,這回可又是你先勾引我的。”
沈渭琛喉結微動,低聲喘著粗氣,可身上的淡藍色條紋襯衫卻仍沒有絲毫的紊亂。
他的眉眼生的很俊俏,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活像隻無意勾人的狐狸精。
可黎姝清楚地明白,這副姣好的容顏下麵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如今不過才二十七歲,沈渭琛就已經練就了一身狠辣的手段,穩坐上了沈氏集團一把手的寶座,把控著海城的經濟命脈。
所有和他打過交道的人無一能有什麼好下場。
她也是。
三年前,沈瑄病重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她獨自一人帶著沈瑄的照片走完了所有的結婚儀式,卻沒想到夜裡沈渭琛喝醉了酒突然闖進了她的新房…
自那以後,沈渭琛便成了一條夜夜索求的瘋狗,而她便成了沈渭琛手下最會勾引人的狐狸精。
用沈渭琛的話說,她騷,她浪,都是她那晚罪有應得。
誰讓她親自給沈渭琛喂下了那杯帶著迷藥的酒。
黎姝無力辯駁,轉過身子想要去勾散落在台上的衣服,卻被男人攔住。
“急什麼,我跟你一起,看看我那好弟弟。”
“嗯?”
男人的語氣難得一見的溫柔,卻讓黎姝不自覺地膽顫。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
“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要是有什麼消息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沈渭琛的眼神忽的一凜,“又想讓我等?”
說著,沈渭琛手上力氣漸重,將她整個人都鎖在懷裡,動彈不得。
黎姝感到死一般的窒息。
沈渭琛這是在敲打她,拐著彎地表示對這幾天沒回他消息的不滿。
黎姝的喉嚨不自覺地發緊:“沈瑄這次情況緊急,我忙著陪護,實在沒空看手機。”
沈渭琛冷哼一聲,“你還真是對他儘職儘責,那我當初…”
“當初什麼?”
黎姝抬眼,看著男人的臉色逐漸變的陰沉,像是一堵黑沉沉的雲聚在空中。
擠不出一絲晴朗。
心中忐忑之時,一通電話響起。
沈渭琛微微蹙起眉頭,利落地鬆開了手。
黎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接起電話。
卻聽電話那頭語氣焦急,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喊。
“你在哪?還不快過來!”
“瑄兒他…他…”
不知是不是盥洗室內空間幽暗的緣故,手機信號總是斷斷續續,不時地冒著滋滋的電流聲。
話也聽不清楚。
黎姝皺著眉頭還欲再問,卻被沈渭琛一把接過電話掛斷。
“左不過就是個死,你急什麼?”
說著,沈渭琛掐著她的下巴往上抬,目光淩厲。
“還是說,你就這麼放不下他?”
男人力氣漸重,絲毫沒有憐惜之意。
隻轉瞬間,黎姝光潔小巧的下巴上就烙上了紅印。
是懲罰,更是警告。
黎姝喉頭微動,吞咽了一下喉間的無措強撐著鎮定笑道:
“他若是死了,我作為沈家人自然是要去給他收屍的。”
“總歸要留個體麵,你說是不是?”
似乎是對這個回答比較滿意,沈渭琛鬆了力氣沒再掐她,隻是用修長的手指剮蹭著她有些蒼白的臉頰。
“下不為例。”
黎姝連忙撿起衣服穿上就要出門。
在開門的一刹那,卻聽沈渭琛突然開口,笑意在潮濕的空氣中回旋。
“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允許他留個全屍。”
黎姝心口驀然一滯。
沈瑄若是真死了,那她該怎麼辦?
沈渭琛能放過她麼?
一回到病房,就見柳如芸正坐在一邊抹著眼淚。
黎姝忙拉住她的手問道:“媽,沈瑄他怎麼樣了?”
柳如芸冷臉甩開了手,指著黎姝的鼻子罵,
“你還好意思問!”
“當初你被趕出許家淪落街頭,是我家瑄兒心善,收留了你。”
“送你出國尋親那天,也是我家瑄兒奮不顧身地開車替你擋住了那輛失控的跑車,摔下了懸崖,這才落了一身的傷,到現在都沒醒!”
“可你倒好,不過才服侍了瑄兒三年就開始犯懶骨頭了,如今連手術都不陪了。”
“你就這麼盼著我家瑄兒死,好做你的寡婦嗎?”
黎姝默默地低下了頭,“對不起。”
三年前,她的身世因為一場意外被突然揭開。
她這才發現自己不是許家的正牌千金,而不過是被人惡意調包的野種。
於是一夜之間,她從學貫古今的天之驕女變成了人人喊打的喪家之犬。
若不是沈瑄,她此時早就不知道命喪何地了。
於是,為了報答沈瑄,也為了能支撐他活下去,黎姝所能做到隻有答應沈瑄生命垂危之際的最後請求。
放棄出國尋親,嫁給他。
黎姝拿起沈瑄剛換下來的手術服,溫聲說道:“媽,接下來的事由我來就好。”
說著,她將衣服細細挑揀一番,選了一些乾淨的放在一個桶裡。
沈瑄已經在床上躺了三年,很多地方就算再認真注意,也還是會長暗瘡。
為了避免交叉感染,一直以來,黎姝都是將衣服分門彆類地理好再逐個手洗才好。
柳如芸聞著空氣中隱隱傳來的惡臭不由得皺了皺眉,“臟死了。”
接著她冷嗤了一聲起身離開。
黎姝尷尬地頓了頓,走進了衛生間清洗。
正當她洗完衣服出來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
“小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