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看著還在忙碌的老五，恨恨地指手罵道：
“蠢貨！你給老娘站住，就你勤快，老娘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缺心眼的家夥！”
周老五尷尬的笑笑，站住了。
丁父臉色不好看了，
“老嫂子，說話彆這麼難聽，我們一家也沒虧待他，隻要他來，就好吃好喝管著，你說這話，未免太傷人。”
“彆說這些沒用的，你就說他倆什麼時候成親？”
周婆子不理他這茬。
傷人？
她已經很客氣了，要不是看在以後老五的成家大事上，她早就直接開罵了。
丁父還沒說話，前麵鋪子裡的水姑站在過道門口，接口道：
“喲，我一個姑娘家都不急，你急什麼？”
這女人也太不講禮貌了，林十七忍不住道：
“水姑，你沒事乾不如去讀點書，起碼能知道該怎樣說話。”
周婆子可是你未來的婆婆，從開始到現在，一聲敬語或問候都沒有。
再者，她看著這個酷似周琅的白月光的女人，心裡也頗為不爽。
但她這句話惹毛了水姑，水姑一把丟下手中的瓜子，叉起腰，斥道：
“你一個童養媳，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給你兩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了！管好你那傻相公就行了，多什麼嘴？”
我去！
林十七穿越過來後，真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女人。這幸虧隻是一個榨油坊的姑娘，這但凡有點身份，做了千金小姐，那不得要上天啊？
“你怎麼說話的，你這個沒家教的東西！”
周婆子大怒，再也忍不住，衝上前一巴掌扇了過去！
水姑驚叫躲閃。
後麵丁母上前攔住了，這一巴掌頂多隻是捎到了水姑的耳朵。
丁母不滿道：
“周嫂子，我們是沒教好她，但你家老四的情況我們都知道，她也不算瞎說吧？她也不是故意埋汰，你這可是罵上我們一家人了！”
周婆子冷哼一聲，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林十七道：
“我娘哪裡說錯了嗎？你自己都說了沒教好，那不就是沒家教？還有你水姑，你敢罵我相公是傻子，我下次就帶他來，看他不打死你！傻子打人也不犯法，你就等著吧！”
水姑吃了一驚，下意識抱起雙肩。
丁父皺眉道：
“你們這是欺我丁家無人麼？這裡是縣城，可不是你們鄉下，我勸你們彆亂來！若真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咱們以前的情份可就沒了。”
周婆子斜眼冷哼，
“早知道你們是這樣的人，我還不願意跟你們有什麼情份！這樣的兒媳婦，我老婆子也消受不起！老五，你看看你挑的什麼媳婦，這樣的人，你以後管得住嗎？”
老五嘴巴嚅動，說不出一個字來，望向水姑。
水姑扭動兩下嬌軀，嘟起嘴巴，欲說還休，老五看得直眼傻笑。
周婆子氣得直翻眼。
丁父接口道：
“老嫂子，勸人不勸離，小輩們願意，你這麼說，不是棒打鴛鴦嘛！”
丁母也道：
“周嫂子，不是我們不想給她們辦婚事，實在是因為我姑娘算過命，成親宜遲不宜早，所以就想著儘量拖延一段時間，沒彆的意思。”
周婆子也有些無奈。
老五太固執，心思都放到丁家或者說水姑身上去了，她總不能真的強行拆散他們。有些人家，兒女們成親是講究父母之命，但她們家一向是比較開明的。
“那總不能一直拖下去吧？今天若是沒個準信，老婆子我是不會走的。”
丁父丁母對視一眼，前者開口道：
“既然如此，我明天再去找半仙給算算，看能不能想個法子，提前把婚事辦了，老嫂子你看如何？”
周婆子冷聲道：
“不如何！你們這樣那樣的理由都推脫幾次了？什麼半仙算的命，搞不好是你們的借口！”
就在這時，外麵走進來一個男子，身材勻稱，相貌堂堂，但眼神飄忽，他詫異道：
“咦，水姑，你們家來客人了？”
水姑一見來人，立刻喜上眉梢，嬌嗔道：
“表哥！你來得正好，有人欺負我們家，賴著不走！”
周婆子差點氣倒。
林十七也是再一次刮目相看，她沒說錯，這女人說話怎麼這麼招人恨呢！
“水姑，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不然怎麼儘說胡話？”
水姑跺腳扭身，“你看呐！”
她表哥安慰道：
“彆怕，有我在呢，誰也不能欺負你們！”
周婆子一雙老眼盯著他，
“你是誰？狗戴嚼子瞎胡嘞，注意點分寸！”
丁母打圓場，
“嗐，他不是外人，是水姑的表哥水生。水生啊，這兩位是周家人，不用大驚小怪。”
周婆子忽然沒了繼續呆下去的興趣，
“我跟你們說，我如今就住在大原縣，這件事你們必須說個明白，打馬虎眼沒用，我早晚還會來的！”
說完，不管他們如何反應，直接招呼林十七回去。
林十七跟上。
周老五猶豫了一下，也跟了出來。
周婆子走得很快，不一會就到了大路上，周老五在後麵叫了一聲，“娘！”
周婆子回過頭，戳著他的腦門道：
“你真是個豬腦殼！那水姑心裡根本沒有你，你感覺不到嗎？還在那兒一廂情願，我多呆一刻都覺得多餘！你是非要跟這個女人過日子不可嗎？”
老五低下頭，
“娘，我，我都等了這麼長時間了……”
周婆子深吸一口氣，
“看樣子我是管不了你了，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我懶得跟你多說了，我怕氣出病來，不值當！”
老五低聲道：
“娘，您要是生氣，以後就彆來了，免得都難看。”
周婆子氣抖，
“好好好，我不來了，我再也不來了，我管你去死！”
說罷，氣衝衝的扭頭就走。
林十七趕緊跟上，唯恐她走不穩摔倒。
這回，老五沒跟了，看著她們離去。
林十七歎惜，這老五看著還不錯的，但心眼子被堵了。
周婆子快走了一陣，終於慢了下來，力氣似乎也沒了，哀歎道：
“我真是造孽啊，怎麼生了老五這種人！那水姑沒個正形，就不是個過日子的人，剃頭擔子一頭熱，這日子能好得了嗎！還有她那表哥，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老五這個缺心眼的，有他倒黴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