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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婆子就隻是嘴快，發個牢騷而已。
“知道了，都是自家人我才說的，我又沒有去外麵說，算了，算了，咱們做豆腐吧，老大媳婦那個砍腦殼的東西，活該急死她。”
林十七又問起收豆子的事情。
周婆子和她說，“豆子收了不少了，咱們家的豆腐可以用豆子換，也可以直接二文錢一斤收，鄉親們家裡種了豆子都過來賣給我們家，已經收了大幾千斤了，每天都有過來賣豆子的……”
“那就好。”省得林十七她們辛苦從縣城裡拖回來。
太重了。
她們現在每天都要用一千多斤的豆子。
林十七把黴豆腐裝好箱子，交代周婆子，“娘，這些裝好豆腐的箱子不要動，等十五天之後再打開。”
周婆子滿口答應，“包在我身上！保證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相信娘。”
***
龍泉學堂。
宿舍裡，周啟南躺在角落裡。
現在已經熄燈了，恢複了安靜。
就在剛剛之前，宿舍裡的人，還圍在他的身邊，各種安慰他。
當然也有人防備地盯著他，在背後說他的壞話。
總體來說，他平時的人緣是很好的，安慰他，相信他的人一多半。
他都是從容麵對。
直到熄燈之後，所有人都歇息下來，他一個人躺在炕上。
閉上眼睛，在思考，到底是什麼人舉報他？
或者說，他到底是怎麼暴露的？
細節說的都是一模一樣……
那些地痞流氓是如何攔住貢神醫搶劫的，還說是他勾結了地痞流氓……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那個蒙著麵的神秘人……
趁亂搶走了地痞流氓的銀錢的那個神秘人！
身手利落。
來去無蹤。
可是衙門裡說，舉報他的人是個彎腰駝背的老頭子。
說是拿了彆人的錢，替彆人送舉報信。
……
他當時一直跟蹤貢神醫師徒，到山崖邊上，利用熟知地形的優勢，將兩人推下山崖。
當時，並沒有鬨出什麼樣的大動靜。
很是順利。
一切都是在計劃之內。
並沒有發現周圍有人，夜深人靜，誰哪個時候會出現在山裡？
如果真有確鑿的證據，就不可能隻是一封舉報信了事了。
到底是他哪裡出了偏差？
有人在暗中跟蹤監視他嗎？
以後，隻能更加小心謹慎了。
先把明年的春闈考了，考上了秀才之後再圖彆的。
***
再說，老周家。
夜深人靜。
大房裡，傳來王氏低低的哭泣聲。
她的眼泡子都哭腫了。
周老大也翻來覆去睡不著。
“你彆哭了，咱們家大郎沒事的，官老爺不都是放了嗎？沒有證據，就是誣告，那誣告之人還見不得光呢，不關咱們大郎的事情，要怪就怪他優秀了。”
王氏哭道，“誣告也是壞了他的名聲，你都不知道現在流言蜚語多傳得有多快，我就擔心影響他以後科考，萬一考上了，人家再拿這事兒出來誹謗他，那他的前途豈不是儘毀了？”
周老大到底是男人，有見識一些。
“不會的，隻要他考上了秀才，就沒人敢傳了，秀才就是朝廷都認證的秀才老爺了，豈會是殺人犯？誣陷秀才老爺就會被抓去坐牢的……”
“那咱們家大郎要是明年考不上呢？”王氏又問。
這可把周老大問住了，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怎麼可能呢！不可能的！你忘了？上次你去廟裡求了一簽的，簽上說，咱們老周家明年必出一位秀才的……”
王氏頓時，心裡有了底。
收起了眼淚，“對，灶王廟可靈驗了。”
***
二房裡。
周老二夫妻兩人處於無限的焦慮，反複的糾結當中。
他們並不關心周大郎是不是殺人犯，而是關注點在於，衙門裡的官差老爺說，貢神醫是騙子神醫，之前到處行騙，來到龍泉鎮也是來行騙。
“當家的，難怪我到現在還沒有懷上，是不是因為那神仙丸是假的啊！”阮氏說完這句話又很快地反駁了她自己，“不對，怎麼可能是假的？四弟不就治好了嗎？”
周老二忙點頭，“對對對，四弟是實打實的治好的，貢神醫的神仙丸不可能有假的！”
“那定然是有什麼誤會，誣陷貢神醫的吧！”
“可是，為什麼到現在咱們還一直沒懷上呢？”
“可能還在調理身體，藥效還沒有發揮完全，等調理完了之後，就能懷上吧。”
“嗯，今年不懷，明年定然能生個大胖小子。”
兩人無限的自我安慰。
***
三房內。
劉氏在廚房裡忙打豆腐，周老三原本應該在屋裡帶兩個小的睡覺。
回到屋裡之後，劉氏沒看到周老三。
隻看到兩隻小的睡著了，臟得像兩隻花貓，外裳都沒有脫，就被胡亂的塞進了鋪蓋裡。
劉氏直皺眉。
周老三從外麵偷溜回來了。
身上帶著一股酒氣。
結巴道，“我打聽出來了，那些地痞流氓真見過咱們家的啟南，也就是說，啟南真的殺人了！那貢神醫就是個老騙子，啟南為了搶他騙來的銀子把他殺了，那三十多兩銀票就是搶去的，可是啟南卻逃脫了製裁，那麼多人給他作假證，我這個侄子呐，不簡單啦……”
劉氏隻當他是胡話，“每次喝醉就亂說胡話，你亂嚼舌頭根子，小心爹起來，給你請家法，打斷你的狗腿！看你還胡咧咧！”
周老三酒氣上來，“我會怕他個老貨打老子？他能打得過老子？老子周老三，在這個世上就沒有怕的人，老子也沒有醉，要是沒有銀子了，老子還能喝……”
說著，把劉氏一把推開。
就去翻找劉氏藏錢的地方。
劉氏見狀，“當家的，你想乾什麼？前兩天不是給了你一百塊錢嗎？”
周老三一拳頭就揮到了劉氏的臉上，“囉唆，你掙錢不給老子花，你想給誰花？你天天都拿工錢的，還是管事的工錢，老四媳婦可沒有虧待你，我跟你講啊，你要是敢藏一文錢，你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這一拳頭把劉氏揮到了地上。
劉氏的頭，哐一下子撞在地上，腦子裡全是白光。
暈了好一會兒才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