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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婆子還以為自己眼花，“老二，這剛才是個啥啊？”
周老三也揉眼睛，“怎麼缸裡出來了一個小鬼頭？”
周老二明白過來，“不是，是個小孩子……”
是那個小啞娘！
“啊？咋回事兒啊？怎麼買缸還要送個孩子嗎？”
……
林十七這邊，早已經追進了雜物間。
找了一圈，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找到了啞娘。
小姑娘努力縮成一團，眼神倔強。
林十七耐起性子，“出來，有話好好說！”
小啞娘隻當沒聽到。
林十七又道，“誰讓你跟來的？之前和你說給你找個領養的門戶你不願意，還凶我，又偷偷地跟來乾嘛的？”
關鍵，她一直都在牛車上。
這小家夥什麼時候鑽入缸裡的，她都不知道。
太機賊了。
小啞娘還是沒有反應，任林十七怎麼說，都是王八念經，她不吭聲，也縮在角落裡，不出來。
那裡堆滿了雜物，林十七一個大人不好過去。
要不然，早把她給揪出來了。
周婆子她們聞風而來。
問情況。
周琅在雜物房外麵回答，“娘，這孩子是個逃荒的孩子，我昨天與媳婦去縣城裡賣豆芽菜的時候，遇上過給她了一點吃食，沒想到，她今天就跟回來了，沒事，就在我們家裡暫住幾天，等找到她的親人，就把她送走。”
緊接著就聽到王氏在說風涼話，“現在四房呐，人家是翅膀硬了，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屋裡撿了。也不知道現在世道多艱難，多養一個人多麼難！咱們家吃飯的人這麼多，還有幾個人在讀書，處處都捉襟見肘的……”
“大嫂，她是我媳婦帶回來的，她這幾天的夥食費，我媳婦也出了，不占咱們家公中的便宜。”
王氏便道，“那可說好了啊！你們小兩口還年輕，喜歡孩子自己生，去外麵撿什麼孩子，這孩子我剛看著也大了，七八歲莫不是有了，養也養不家的，真不能生，要撿也撿個小一點的，喂得熟……”
周婆子喝道，“你說什麼胡話，我四兒才剛病好，生哪有這麼快的？誰懷胎不是十個月才能生個娃，你胡咧咧壞我老四媳婦的名聲，看我不撕了你的賤嘴！”
這下，王氏才閉了嘴。
其他人還有好奇的，想進屋來看。
周琅又道，“大家就彆進去了，這孩子膽子小，怕生人，暫時就讓她在雜物房裡待著。”
他發了言，周婆子肯定是聽的，把想進來看熱鬨的人，都一頓罵，給罵回去了。
……
很快，大家便散了去。
都去找周老二問具體情況去了。
周琅進屋來。
林十七還在與這孩子僵持著。
“怎麼辦？這小家夥難纏得很……”
又凶，又還死跟著她。
林十七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她就不該心善，揣兩個肉包子過去看情況。
一下子就被巴上了。
被巴上了還不說，這啞娘還凶，還脾氣不好。
還會偷東西。
她現在跟回了老周家，要是把周婆子的雞蛋給偷了，周婆子不得罵死她……
這不是雞飛狗跳嘛。
周琅道，“跟都跟來了，也是緣分。”
林十七想想，算了，認命吧。
一個狗周琅吃她的喝她的，現在又多了一個拖油瓶。
她剛才已經聽到了周琅對外麵人說的話，她還要負擔這個小家夥每天的夥食費。
“啞娘，我們是鄉下門戶，家裡窮，一天都隻能吃兩頓飯的，你跟著我們，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你可想清楚了？”
小啞娘仍舊不吭聲，臉上帶著淚痕與倔強。
小家夥看起來不好惹得很。
不服輸。
不服管的。
野性十足。
林十七看到這副表情，又感覺到了頭疼。
問題兒童啊！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你說撿個乖點的來，給啥吃啥，就當多養了一隻貓貓狗狗，也可以。
可是問題兒童，就讓人傷腦筋了。
周琅淡淡道，“其實還有個辦法，咱們可以把她送官府去，孤兒要是沒人認養，送官府，官府興許會管。”
這下，啞娘有反應了！
她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很憤怒，憤怒了一會兒又沒了氣焰，縮成了一團。
大眼睛裡一下子就蓄滿了淚水。
還不停地搖頭，嗚咽。
……
送官府，這麼有效？
看樣子，小孩子都怕當官的。
林十七乘勝追擊，“那你留下來也成，你要守我們老周家的規矩，並且還要手腳勤快幫忙乾些力所能及的活計，還要把脾氣收斂一下，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偷人東西了？記住了？”
倔得像驢似的小啞娘，在兩人目光的壓迫之下。
終於屈服了。
嗚咽一聲，點了點頭。
這小家夥的氣焰終於收斂起來了。
林十七也鬆了一口氣。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不對，必有一輸。
她們這一方，算是暫時占了上風了。
這雜物間的鑰匙在林十七的手上，也就是說這雜物間，目前是林十七在使用，讓小姑娘待在這裡，也算是安全。
兩人讓她乖乖地呆在屋裡，不要亂跑，一會兒給她端飯過來吃。
小啞娘也點了頭。
兩人就去了中堂裡吃飯。
路上，林十七問周琅，“這都什麼事兒，咱們真要領養她嗎？”
周琅沉聲道，“看她性格脾氣，還有長相不俗，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說不定家族還有其他人，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就還給人家吧。”
“也隻能這麼辦了。”
還能咋地呢？
總不能扔出去吧。
大冷天的，扔出去就是凍死了。
去了大堂屋裡吃飯。
全家人都在等著她們了。
周婆子問了幾句那個孩子的事情，她們已經知道這孩子的來緣了，也知道她剛死了奶奶，是個可憐的人。
便沒有多說什麼了。
放在以前，家裡突然多了一口人吃飯，定然有人不滿。
現在老周家裡日子好過了，林十七又會賣豆芽掙錢，便暫時沒說什麼。
“吃飯吧！”
周婆子開始分飯。
王氏趁機道，“今天有燒豆腐呢，豆腐可是素肉，又好吃，吃了對身體又大補，爹，娘，你們今天可要多吃點。”
林十七看向桌子上。
果然有一盤子豆腐。
這可是稀有菜。
“咦？咱們鎮上可沒有賣豆腐的，這是哪裡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