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這句話,張寶山沉默片刻,才說:“周先生,我問你個問題。這次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們在搞地仙會的內鬥?”
我失笑道:“張隊長,你懷疑我?”
張寶山語氣非常嚴肅,說:“你先回答我。”
我收起笑意,認真地回答:“不是,這確實是一條拐子團夥的線索,我從地仙會龍孝武那裡弄來的。
你剛才說的對,這不是一夥普通的拐子。他們是拐子的下線,專做采生折割,把抓來的好孩子弄成各種各樣的殘疾、怪胎或者其他樣子,可以賣給花子幫扔街上討飯,可以賣給戀殘的當玩物,可以賣給馬戲團展覽獵奇,還可以為某些有特殊需求的人搞訂製。
古代有想立地稱神仙騙錢的,除了一般的江湖手段,還可以找這樣的折割者把人造成人頭蛇身、三頭六臂之類的怪物,扔到山裡偽稱是妖怪,然後顯露身手除掉,以騙取信任。
有些方士煉丹需要護法,但又怕護法偷法偷丹,就找折割者,把人弄傻了之後,從小喂以藥材刺激身體發育,最後長得癡愚呆傻卻力大無窮,對外號稱力士,用來守丹護法最好不過。
類似的例子非常多,所以才會催生出專做采生折割的行當,這樣的人,惡貫滿盈,被抓必死,尤其是明清時有律令,采生折割要受剮刑,所以被抓的時候會瘋狂抵抗,一旦逃不掉,往往都會自殺求個痛快。”
張寶山的情緒明顯放鬆下來,聲音變得輕快,“我就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專案組那邊在懷疑這個情報有問題,一直在問我是誰提供的情報。這回這事比上次趙素芬生怪胎還要打臉,專案組已經紅眼了,準備從京城魔都請專家來給那幾個人治療,非得挖出根底不可。你就先不要去了,怕他們不讓你管不說,還要審你,麻煩太多。”
我說:“不要緊,這事你儘管給他們提,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上次那兩個生日你查得怎麼樣了?”
張寶山說:“我給找了省廳專門負責這一塊的兄弟幫忙,他已經把生日信息發下去請各市區協查,有了結果我會告訴你。”
我說:“我現在有個猜測,但拿不準,不好亂說,這條線索是關鍵,還是要儘快。”
張寶山應了,卻又說:“那孩子我送市裡孤兒院托養,檢查情況不太樂觀,醫生說是使用過多的麻醉類藥物傷到了腦神經,可能無法恢複了。”
我說:“過陣子會有人去孤兒院捐筆錢,給那些殘障病的孩子提供治療。”
張寶山再次沉默,卻不掛電話。
我耐心等著。
好一會兒,他才悶悶地問:“這些王八蛋打不儘啊……”
我說:“人心邪無度,為了錢什麼都能乾得出來。從古時起販人本身就是賺大錢的買賣,一天人心邪不絕,這買賣就不會斷。”
既然這人心邪不絕,那就殺絕他!
每多死一個拐子,就能少一個孩子被拐!
張寶山長長歎氣,沒再說話,掛了電話。
我立刻給薑春曉打過去,直接問:“你在打拐專案組塞人撈功勞了吧。”
薑春曉說:“什麼塞人撈功勞,說得那麼難聽。”
我說:“送個功勞,要不要?”
薑春曉道:“你等會兒,我讓他給你打過去,你隨便安排他,敢不聽你的我抽死他。”
她這電話掛了沒過幾分鐘,就有電話打進來。
“周先生你好,我是姚援,在打拐專案組做事,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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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以純陽宮的名義進廟,尤二這夥人肯定會立刻自殺,不給我抓活口的機會。
但警方進去,就會有人心存僥幸,不想自殺。
事實證明,我的推測準確無誤。
隻有尤二這個頭目忠實履行了背後人的要求,現場自殺,而其他人都沒有死。
我進房按滅那柱香頭,轉回來抓住想要逃跑的尤二魂魄,團成一團,仔細揣好,便不再停留,直接離開這鬼地方,返回大河村,先不急著問尤二的鬼魂,而是找了個桃木牌,把尤二困到裡麵,便即停手。
第二天,張寶山就打電話告訴我,專案組已經同意讓我去治療,他會過來接我,送我去現場,讓我準備一下。
我取了件道袍穿到身上,又挽了個假發髻,打扮完畢,準備齊全所需物品,給香爐換上三柱香,張寶山就到了。
他對我作道士打扮有些吃驚,“周先生你怎麼這副打扮。”
我笑道:“這不是顯得莊重點嘛。我學的是陰脈術,傳到道家仙師葛洪,本來就算是道士。”
張寶山就是一臉狐疑,卻沒再多問。
他拉著我來到了市裡看守所。
有好些人已經等在這裡。
同整天打扮得隨隨便便的張寶山不同,這些專案組成員全都穿著筆挺整潔的警服,大蓋帽戴得端端正正。
我看到了胸前彆著徽章的姚援。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削瘦,精乾,驕傲。
站在靠近中間稍後一點的位置,既不顯山露水,又能體現出他在專案組中的地位。
在他身前的,是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儒雅中年人。
張寶山給我介紹。
這人叫田學旺,專案組的副組長,也就是實際上專案組具體工作的負責人。
他對我的態度淡淡的,說不上歡迎,也說不上厭煩,更像是不得不來走個過場,簡單寒暄幾句後,便直接進入正題,問我準備怎麼治療那幾個拐子,需要他們做什麼,用不用從看守所提出去。
我便說:“在這裡找個房間就行,但我做治療的時候,需要安靜環境,不能有這麼多人在場。”
田學旺說:“單獨見人犯不合規矩,至少得有人在旁邊做見證。一人為私,兩人為公嘛,越是這種重要案子,這方麵越要注意,要是人死了跑了或者出彆的事情,隻有你自己在場說不表楚。”
我看向張寶山,“那就請……”
田學旺打斷我,繼續說:“我的意思是,專案組的成員必須得有人在場,你要是覺得人多不方便,那就在我們中選一個人吧,選誰都行,我也沒問題。”
我隨意指向姚援,“就這位吧。”
田學旺回頭瞟了一眼,不動聲色地點頭,“行,姚援,那你就跟著周成,做好監督見證。”
姚援立正,“是,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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