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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檢查工造司的武備,其實也隻是走個過場,看幾眼就好。
虞舟跟著公輸師傅在庫房裡行走,看過一批批武器,在紙上簽下名字。
有這位工作了接近八百年的老師傅在,這批武器基本沒問題。
“這一批的焊接做得不夠好。”
一直沉默的刃突然開口。
虞舟簽字的手一抖,腳步停下,視線不由得看向這批鎧甲的焊接處。
他狐疑地看了刃一眼,小聲問:“你確定嗎?”
虞舟和工造司的關係還行,他很久之前建立的貿易航線現在還在為工造司創收,提出問題也沒關係。
他清楚公輸師傅的性格,以前交給他售賣的商品,都被這位老師傅把關檢查許多次。
而且仙舟的商品標準也高,公輸師傅有時候真的是吹毛求疵。
刃肯定地點頭,“焊接不好的部.位大都在胸口和腰側,在戰場上是會要命的。”
旁人聽不見刃的聲音,也看不見刃,隻能看見虞舟停下腳步,盯著這一批鎧甲。
公輸師傅也朝鎧甲看去,突然一拍腦袋,“這一批是被我挑出來返工的,怎麼直接放上來了!”
他立刻叫兩個小學徒把這一批搬走,繼續仔細的往後看。
他還想從頭再看一遍,被虞舟擋住了。
“師傅,咱們先把後麵的過一遍先,說不準這一批隻是個意外。”
虞舟不可能打包票說前麵的沒問題,但刃告訴他,前麵的都符合標準。虞舟隻好先讓公輸師傅先把後麵的看完,前麵的一會兒再想個說法。
而且…符合標準,不代表符合公輸師傅的標準。
他要是認真看,這一倉庫估計沒幾個好的。
事情緊迫,虞舟暫且沒去探究刃為什麼會懂這些。
從那箱鎧甲開始,後麵的武備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全都被刃一眼看出來,比公輸師傅還快…
要知道,公輸師傅可是工造司公認的手藝最好的匠人。
那刃的水平…要到什麼程度?
他還熟知仙舟的標準,能夠平淡的把這一批武器中哪個方麵不合格說出來,甚至…還說了怎麼做會更好。
虞舟試探性地提出意見,就被公輸師傅握住雙手,引為知音。
“虞舟,有沒有興趣來工造司學習,我覺得你比我手底下那些徒弟有天賦多了!”
虞舟:“……”
他們狐狸最怕火把皮毛燒了,才不乾呢!
而且這些想法都是刃提的,他隻是個中間人而已,哪裡有什麼天賦。
“他很有眼光。”刃突然說。
虞舟偏頭看他,發現刃臉上的認真不似作假。
他真的覺得虞舟在冶煉方麵有天賦…
救命,這是什麼奇怪的濾鏡!
不管怎麼說,虞舟是要拒絕的。
“公輸師傅說笑了,我今年都八百歲了,哪有年輕人的學習能力啊。”
公輸師傅擰起眉,嚴肅地說:“八百歲怎麼了!我也七百多了!虞舟,不瞞你說,我手底下還有九百歲才轉來工造司的學的,年齡不是問題。”
“而且打鐵能靜心凝神,魔陰身直接離你遠遠的。你看「朱明」的懷炎將軍不也是打鐵的,一千多歲還活得好好的。”
虞舟:“……”
可他又不是仙舟人,沒有魔陰身的煩惱。
虞舟還是堅定地搖頭,“公輸師傅,多謝您的好意,我對冶煉確實沒什麼興趣,剛剛也隻是隨便說說的。”
公輸師傅不死心,但眼前還有重要的事情,便和虞舟交換了聯係方式,希望以後再勸勸他。
一行人接著在倉庫內檢查。
幾個學徒走動時不小心碰到了刃,疑惑地轉頭,卻什麼都沒看見。
虞舟沒聽見刃的腳步聲,疑惑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卻發現男人呆呆地站在剛剛的位置,手指攥出蒼白的顏色。
刃的嘴唇在顫.抖。
虞舟穿過人群,頂著旁人異樣的目光,走到刃的身邊。
他輕聲問:“怎麼了?”
或許是虞舟的嗓音帶著什麼魔力,刃聽見後,很快的平複下來,肉眼可見的放鬆了很多。
他搖頭說:“沒事。”
隻是聽到了故人的名字,心情有些複雜。
虞舟還想問些什麼,公輸師傅已經拿著單子跟上來了。
“虞舟,這裡還有什麼問題嗎?”公輸師傅殷勤的問。
虞舟突然轉身跑到剛剛的位置…難道這裡有什麼沒看出來的錯漏?
公輸師傅如此想著,又瞪著眼睛把這裡的武器的看了一遍。
“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這邊確認一下。”
公輸師傅誇讚道:“膽大心細,咱們工造司就是要有這種品質!”
虞舟:“……”
彆說了彆說了求求。
他隻想儘快把這個任務解決,然後找個地方問一問刃。
然而,天不遂人願。
檢查到最後一批武備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了幾個藥王秘傳的人,正在往麵前的倉庫動手腳。
那是一批送往丹鼎司的武備。
丹鼎司是藥王秘傳紮根最深的地方,早就被雲騎軍帶隊封.鎖,如今工造司供應的武器,第一批都是往丹鼎司送。
這些藥王秘傳…在往盔甲上灑一種藥粉。
工造司內的工匠雖沒接受專業訓練,但力氣夠大,很快憑借人數優勢抓住了這幾個人。
虞舟收繳了藥粉,打算一會兒送去丹鼎司看看成分。
而已經被動了手腳的盔甲…在這個關頭絕對不能用了,隻能立刻開爐,整個工造司加快速度鍛造補上。
虞舟被迫滯留在工造司,連帶著刃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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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們熱火朝天的忙著,虞舟看了眼時間,還剩十來個係統分。
刃在…在各個火爐旁邊觀察,偶爾趁人不注意,幫忙調整一下冶煉的溫度和力度。
虞舟:“……”
這人之前是不是在工造司乾過?
不然怎麼對這裡的按鈕和擺設都這麼熟悉?
虞舟朝刃伸手,指了指門外的僻靜處。
“我有話想問你,跟我出來一下可以麼?”
青年的表情很柔和,刃很有原則的弄完眼前的爐子,又擦了擦手上的灰,把手放了上去。
“好。”
虞舟:“?”
他隻是禮貌的伸個手,刃怎麼真握了?
虞舟試著抽回手。
沒抽回來。
反而被刃扣進了指間,像是一把牢固的鎖。
男人的手指觸之冰涼,上麵沒有各種粗繭,反而帶著柔軟的觸感。
時間緊迫,虞舟小心地看了眼周圍的人群,拉著刃來到一處僻靜的角落。
停下腳步後,他嚴肅地看著刃,詢問:“星核獵手來「羅浮」有什麼目的?”
刃不解地看著虞舟。
“刃,我不是個瞎子。星核獵手在「羅浮」的消息,我隻需要打開手機,就能知道你目前所有公開的信息。難道你還想說…你隻是恰好和那位星核獵手長得一模一樣,還重名?”
被虞舟知道了…
刃悶悶不樂的想。
但這件事也沒那麼好瞞。
他總不能讓銀狼入侵虞舟的手機,把這些信息都屏蔽了。
星槎海還貼著他的通緝令,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刃也不願意做這種事。
他隻好笨拙地解釋:“我就是喜歡你…”
虞舟的手還跟他牽著,刃忍不住地搖了搖,像是在撒嬌一樣。
“你…你好好說話!”
虞舟被他直球打的臉紅,但還是明確地問:“星核獵手把星穹列車引來「羅浮」的目的是什麼?你來「羅浮」的任務是什麼?”
他歎了口氣,眼睛直直地看向男人,“刃,我沒有把你出現的事情告訴景元。”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事實。”
虞舟一向習慣先來軟的,能和和氣氣地把事情辦好,那就不必動刀動槍。
他對朋友溫和,對剛認識不到一個係統時的人可沒那麼多的感情。
即便有…也隻能讓他的耐心再多一點,態度更好一點。
這些話放在刃的耳裡,酥酥麻麻的,讓他差點把所有事情都像豆子一樣倒出來了。
還是銀狼關注了一下後續的情況,發現刃叔握著人家的小手、就要中美人計、把知道的劇本全都說出去…
銀狼:“那個…刃叔,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但是你記得彆把劇本都說了。”
銀狼把刃往回拉了一點。
虞舟發現的刃的表情有些意動,又加大火力,“我並不是要你全部都說,但你知道,「羅浮」算是我的第二個家,景元和星穹列車也是我的好朋友,我隻想知道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還有…你執行任務會有危險嗎?”
青年的臉上帶著憂愁,眼裡水光瀲灩,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淚來,就連隔著監控的銀狼都忍不住捂住胸口,為他心疼。
更彆提直麵這一切的刃了。
銀狼還沒來得及提醒,刃就說:“他們不會有危險的,我也不會死。”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艾利歐的劇本很靠譜,不會出錯。”
夭壽了,能聽刃叔一口氣說這麼多字。
虞舟又問:“那他們會受傷嗎?「羅浮」又會遭受怎樣的風波?”
刃想起自己的任務,隻能沉默。
他還保留著一絲理智,知道還沒做的不能說。
可虞舟又不會因為這些虛無縹緲的承諾而放棄,他步步緊逼的問:“他們受的傷嚴重嗎?”
刃看著他祈求的眼神,差點要放棄抵抗。
好在銀狼加入了通訊,說:“刃叔,卡芙卡那邊差不多了,言靈也要失效了,這是避開雲騎軍的路線,你儘快去。”
刃隻能上前,雙手握住虞舟的手說:“我向你保證,他們不會受嚴重的傷。”
“還有…星核真的不是我們放的,「羅浮」會平穩度過的。”
“另外,要小心幻朧。”
銀狼第一次覺得刃也蠻有心眼的。
要做的事情一件不說,結果說得模糊不清,隻挑好的說,還透露個大的讓人去猜。
誰能想到,他接下來要去捅那個叫丹恒的人一劍?
嘖嘖嘖,男人啊。
虞舟察覺到刃要走的趨勢,果斷回握,“你要做什麼任務,能不能讓我也跟著去。”
他直白地說:“我承諾,我不會打擾你執行任務,也不會破壞你的任務。我隻是想要確保我朋友的安全。”
青年執著認真地盯著刃,眼裡不帶任何的感情,“你願意嗎?”
刃沒有拒絕,反而覺得——
天底下竟然有這種好事!
他想,艾利歐的劇本裡也沒說不能帶家屬執行任務。
銀狼也沒有出聲阻止。
刃立刻說:“好,我帶著你。”
慢了一步的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