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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舟碰見了一個奇怪的男人。
對方的表情很凶,手裡的劍也泛著不詳的紅光,看起來就不好接近。
他對兵器的解並不算多,唯有登上列車前,虞舟被懷炎將軍的孫女雲璃拉著,了解了一番魔劍的特征,希望他這個外出開拓的無名客能找到幾把散落的魔劍,帶回來銷毀。
但虞舟這一路上還沒見到什麼魔劍,因此也不放在心上。
他跟著同伴降落在「羅浮」仙舟時,流雲渡沒有往日的熱鬨,這便讓虞舟起了疑心。
和同伴商量過後,他決定先行一步,去神策府同景元將軍交涉。
從神策府出來前,虞舟圍觀了景元與星穹列車眾人的談話,得知他們不會被「羅浮」為難後,自然也放下心來,接了個閒雜的任務來做。
虞舟並不著急,這才在看見男人手上遮掩的劍和不正常的赤紅眼瞳時,停下腳步。
他懷疑…這個人是不是被魔劍入侵了心神。
可這劍雖然鋒利,但也難掩上麵破碎的痕跡,等閒人無法掌控,上麵也沒有歲陽的氣息。
虞舟心中存疑,便先問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對方搖頭。
男人的長發隨著擺動,好像…好像散發了一點草木的清香,吸引虞舟的目光,也將虞舟的視線下拉。
因此,虞舟看見了好大的…胸肌。
特彆對方的胸口部位並不是全然遮住,而是露出一小塊縫隙,裡麵用繃帶欲蓋彌彰的遮掩著。
他為此愣神了一下。
緊要關頭,虞舟到沒有什麼旖旎的心思,隻是單純的發出沒見過世麵的心聲。
是不是魔劍還不確定…
麵前的男人雖然一臉凶相,但虞舟發現他的眼裡好像有小心翼翼與害怕?
這不該是一個持有魔劍之人而有的表情。
雲璃說過,持有魔劍之人,大多以殺生為樂,即便是少數,也一定無法克製殺人的目光。
長樂天沒有被雲騎軍封鎖,人來人往。
如果這是魔劍…恐怕這裡已經出了命案。
而且,虞舟的心裡還有個疑點——為什麼來來往往的人,好像對麵前這個男人熟視無睹?
就像自己的麵前沒有人一樣。
……小心起見,還是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問問吧。
虞舟打量了一下周圍,指了指附近角落的長椅。
這裡靠近神策府,也方便他求援。
“相逢即是緣,我們去那邊坐著聊,可以嗎?”
虞舟隻問了個開頭,還沒多說點什麼,對麵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點頭,眼裡似乎多了點興奮。
虞舟:“?”
他的心裡多了很多疑問和猜想,但看著眼前人純粹的眼睛,又不自覺的打消了。
……可能是長得太合他胃口了,所以才這樣放鬆警惕。
虞舟安慰自己。
長椅處於僻靜的地方,旁邊還有植被作為遮掩,不仔細看的話,是沒辦法看見已經落座的兩人。
虞舟與他保持著距離,駕輕就熟的釋放善意:“我叫虞舟,曾經在「羅浮」和「朱明」的天舶司任職,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刃。”
男人簡短地吐出一個字,隨後又覺得不妥,多說了幾個字,“我叫刃,曾經…現在沒有工作。”
刃還算清明的大腦阻擋他說出【應星】這個名字,也隱瞞了曾經在工造司工作的事情。
這個名字,在仙舟是個通緝犯的名字。
而刃…可以用重名來糊弄。
虞舟對星核獵手不算了解,這就給了刃機會。
他的關注點反而在刃的名字上。
“刃?就這一個字嗎?”虞舟問。
刃點頭,像是乖乖回答問題的小孩。
虞舟放下了一些戒心——因為刃的眼睛。
他沒有在刃的眼睛裡看到任何負麵情緒。
虞舟看了眼時間,緩慢的和刃交流:“你找我,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嗎?”
刃保持原本的答案,“我沒有。”
曾經在生意場上運籌帷幄的虞舟難得沉默了。
他對刃沒有任何了解,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話題。
隻好沒什麼禮貌的開始打量對方。
胸…很大——彆看了彆看了,正事要緊。
衣服好像是工造司那邊的款式,一會試試往工藝品的話題聊聊。
頭發很長,那個木簪還挺好看的……
奇怪,手上有劍,為什麼指腹沒有繭?
虞舟發現,刃似乎沒有因自己的打量而惱怒,他反而…坐的更端正了一點。
虞舟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他覺得自己拋出的話題應該也得不到什麼信息,索性把問題留給刃。
“我問了你一個問題,你也可以問我一個問題。”
刃麵露茫然,隨後說:“我想問…你是失憶過嗎?”
為什麼不記得他的一切,連樣貌名字都忘了?
刃沒有埋怨,他隻是覺得…自己來得太晚了。
他讓虞舟等了這麼久,忘了他,是對他的懲罰。
虞舟沒怎麼猶豫的承認,“我確實失去了一段記憶,但那是七百年前的事情了。”
虞舟並不是仙舟本土人,他是從外域來的化外民,卻也是長生種。
確切來說,他是仙舟傳說裡的狐妖,壽命隨著年歲增長,一眼望不到頭。
七百年前失憶的原因…是虞舟當時的戀人死了。
戀人死亡,他就會忘記有關對方的一切,仿佛這個人從來沒認識過。
所以虞舟也沒有執著於這份記憶,該怎麼過怎麼過。
七百年…
刃對這個數字很敏銳。
七百年前,是他死亡又被豐饒“恩賜”,隨後複生的時間。
沒有確切的年份,刃推測是不是自己的消息傳到虞舟麵前,因而刺激到對方…從而失憶。
虞舟又說,他曾經在天舶司工作。
難道他現在…還是在更久以前,就已經不做這份工作了?
刃很難不多想。
他害怕自己做下的罪孽會影響到虞舟的生活。
他的手又開始顫抖,緊緊握著支離劍的劍柄,不自覺地看向虞舟。
猩紅色的眼裡…是渴求。
虞舟眨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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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在一個相識不到十個係統分的男人眼裡,看到了對方對自己的依賴。
刃在渴求什麼?
虞舟看見刃鬆了手,好像要靠近自己,但又在半路收回。
難道他被一見鐘情了?
並不是虞舟自戀。
不論是什麼故事裡,狐族一直以容貌和言語出名,他本人…也很符合這類刻板印象。
當初麵試天舶司的時候,對方一聽說他也算是個狐人,直接讓他上崗試試。
以前當商會代表的時候,不是沒見過幾個大膽求愛的人,都被他拒絕了而已。
虞舟半開玩笑地說:“輪到我問問題了。刃,你是不是喜歡我?”
等刃有了回答就直接拒絕。
最近「羅浮」事情多,虞舟沒心思談戀愛。
但可以先交個朋友。
刃…他長得太合自己胃口了。
在確定對方並不會危害「羅浮」後,虞舟放鬆了許多。
刃好像被說中了心事,凶狠陰森的臉上…竟然有了些許紅暈。
虞舟仔細觀察,發現他的眼睫毛在顫抖,握著劍的手緊繃,手背上的青筋沒入袖口,仿若細小的樹枝。
……等等?這個反應好像不太對。
他們確實是隻見了一麵、認識了十個係統時吧?
怎麼…怎麼感覺刃像是對自己情根深重了一樣?
自己的魅力有這麼大嗎?
虞舟清楚外貌對人的影響,但不至於到現在這個程度。
他現在懷疑,刃是不是突然失憶,碰見的第一個人又是自己,所以有了點雛鳥依賴症。
或許,隻是自己恰好長得比較符合刃的審美,所以才會在短短時間有了這麼多的情緒。
除了這個說法,虞舟想不出彆的解釋。
刃突然很認真地看著他,“嗯,我很喜歡你。”
他又補充:“哪裡都喜歡。”
男人的眼神從茫然變成了期盼,衝淡了紅瞳帶來的壓迫感,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虞舟,似乎在期待他的回答。
虞舟:“……”
虞舟莫名臉紅,想說的話沒說出口。
不對啊!!!
他又不是沒被人直球過,也沒這麼大的反應!
他又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人,不會覺得哪個人合胃口就喜歡。
他會和人建立關係,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虞舟清了清嗓子,“我和你才認識多久,怎麼就談喜歡了?”
他沒管刃失落的眼神,繼續說:“我們連朋友都不是,哪有你喜歡我,我們就…總之,我先和你交換一下號碼?”
虞舟打開手機,立刻彈出了一大堆消息。
【呱兒子】:父親你從神策府出來了嗎?
【呱兒子】:父親,說好開拓的時候要一起的,我們現在在星槎海這邊,出來了記得過來。
……
【呱兒子】:父親,景元叔叔說你已經出來十分鐘了,按照你的速度不應該。
【呱兒子】:哦,父親接了個任務是吧?可以告訴我在哪裡嗎,我也來幫忙。
……
【呱兒子】:父親?
……
【呱兒子】:父親你怎麼不回我消息?
【呱兒子】:現在在哪裡?是遇上什麼困難了嗎?
從神策府出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虞舟的便宜兒子發了二十來條信息給他,問他在哪裡。
虞舟想起在列車上對兒子的承諾,心裡發虛。
——“那等開拓的時候,我要一直跟在父親的身邊。”
——“開拓的時候可以一起,但後麵的自由活動時間就不要跟著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結果剛剛到「羅浮」,他就把兒子甩開了。
和虞璿發來的一大串消息相對應的,還有一條一看就是博取眼球的新聞——
【懸賞八十一億三千萬!抓捕星核獵手,共創富貴明天!】
虞舟點開一看——
這不就是刃的照片和刃的名字嗎!
他不信邪的又看了眼坐在長椅上的男人。
一模一樣,是萬萬不能抵賴的。
虞舟的手點開景元的頭像,在輸入文字的時候又遲疑了。
他莫名想起剛剛景元說的話——
“如果碰到了星核獵手,先不要著急,看看能不能套點話出來。”
“當然,是在確認自身安全的情況下。”
虞舟還以為景元是在開玩笑。
星核獵手可沒什麼好名聲,他還能像十王司的判官一樣問出什麼麼?
他看了眼乖巧的刃。
好像…好像可以嘗試一下?
“我最近有事情要忙,等事情結束了再來找你。”
虞舟看了眼任務,估算時間,“大概兩天左右能辦完,到時候再聯係。”
刃從兜裡拿出手機,和虞舟交換了號碼。
他覺得足夠了。
原本隻是想見一麵…沒想到連號碼都拿到了。
他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嘴角。
虞舟收起手機,從椅子上起來,“那麼接下來…我先把你送到地衡司,然後去辦事。”
有困難就去找地衡司,這很符合虞舟作為一個仙舟人的思路。
雖然刃看起來不會多想,但虞舟還是要走一走流程的。
刃難得表露抗拒,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他去地衡司乾什麼?
越獄出來再自首嗎?
而且在卡芙卡的言靈下,除了虞舟以外的人,都看不見他。
他去地衡司,那群人也會忽略他。
刃堅定地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向虞舟,眼裡的懇求幾乎要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