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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老者儼然是唐平凡的樣子。/p
雖然枯瘦還有些憔悴，少了龍都時候的紅潤，但依然能看出他的輪廓。/p
他掉落的麵罩下麵也多了一絲血痕。/p
葉凡喊出的唐門主三個字，不僅讓他動作微微一滯，也讓他又摸出一個口罩戴上。/p
似乎隻有遮擋住五官，他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從容一點。/p
“唐平凡？這怎麼可能？”/p
鐵木無月半跪在地上，臉上都有著一股子震驚。/p
她似乎沒有想到，墜江失蹤一年的唐平凡還活著。/p
她也沒有想到，一直追查的牛哄哄的黑衣老者會是唐平凡。/p
她更沒有想到，唐平凡放著唐門內訌不管，跑來這個國度要做呂不韋。/p
葉凡也難於置信地重複喊道：“你是唐門主？”/p
唐平凡一舔手指的血跡，盯著葉凡歎息一聲：/p
“想不到終究還是被你窺探到了真麵目。”/p
“葉凡，你還真是防不勝防啊。”/p
“我每一次都以為自己警惕足夠，可每一次依然被你殺手鐧所傷。”/p
“今晚更是被你打落了麵罩露出了我真麵目。”/p
“你這究竟是什麼武功？這樣神鬼莫測？”/p
唐平凡盯著葉凡玩味出聲：“要不把它交出來，我放你們活著離開？”/p
他一副好奇葉凡屠龍之術勝過葉凡和鐵木無月性命的態勢。/p
鐵木無月打了一個激靈，扭頭對著葉凡喝出一聲：/p
“葉阿牛，不要動心，千萬不要被他忽悠。”/p
“你窺探到他真麵目了，還知道他的計劃，他絕不會讓你活著離開的。”/p
“不然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算計，會因為你逃出去泄露出去付之東流。”/p
她提醒葉凡一聲：“你把絕學交給他了，他一定會更加不惜代價弄死我們。”/p
葉凡沒有理會鐵木無月的勸告，隻是神情悲憤看著唐平凡：/p
“你沒死？”/p
他聲音顫抖：“黃泥江一炸，你活下來了？”/p
唐平凡淡淡開口：“黃泥江一炸雖然威力驚人，但要炸死我唐平凡，沒那麼容易。”/p
“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嗎？”/p
“我這種人，如果不是屍體擺在你麵前，不是親自檢驗我死了，千萬不要覺得我死了。”/p
“九死一生，對於彆人來說，是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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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平凡的語氣恢複了沙啞：“但九死一生，對於我來說，是活。”/p
葉凡忍著傷勢站了起來，對著唐平凡連連喝道：/p
“黃泥江一炸，你沒死，你為什麼不聯係我們，為什麼不告訴紅顏？”/p
“你知道紅顏對你多麼擔心嗎？你知道紅顏這一年來都揪心揪肺你的死嗎？”/p
“還有，你活得好好的，還隱藏了這麼強橫的身手，為什麼不回來主持大局，為什麼坐視唐門內訌？”/p
葉凡憤怒質問：“你為什麼要趟這個國度的渾水，為什麼要做呂不韋？”/p
“為什麼？”/p
唐平凡雙手一背，無視外麵的喊殺陣陣，看著葉凡淡淡一笑：/p
“葉凡，你還是跟以前那樣天真，做人做事總想要一個答案，總想要一個公義。”/p
“這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哪裡有那麼多答案？”/p
“不過看在你我翁婿一場，也看在你去陽國為我做嫁衣外，我不介意告訴你答案。”/p
“那就是我和唐門已經到最危險的時候了。”/p
“我已經沒路可走了。”/p
他語氣淡漠：“我不得不變了。”/p
葉凡問出一句：“你和唐門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什麼意思？”/p
唐平凡一笑：“一個人可以有錢，但錢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錢就不是他的了，能理解這句話嗎？”/p
沒等葉凡出聲回應，鐵木無月咳嗽一聲開口：/p
“錢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招致人眼紅，就會招致更強大的勢力掠奪，也就會麵臨洗牌。”/p
“你有一個億不會有事，你有一千億處境就危險起來。”/p
“你有一萬億，這錢基本不可能屬於你，要麼被更強的勢力瓜分，要麼充公。”/p
她補充一句：“這也是任何時代任何首富都難於善終的緣故。”/p
“不愧是鐵木無月，一點就透。”/p
唐平凡露出讚許之意：“錢是這樣，一個世家也如此。”/p
“錢多到一定程度不屬於自己，一個世家壯大到一定程度也就會麵臨毀滅。”/p
“唐門過去幾十年發展迅速，不管是財富、武道高手還是人脈，都前所未有的高速發展。”/p
“明麵上，唐門實力等於兩個世家之和。”/p
“但真正底蘊，唐門快等於其餘四大家之和了。”/p
“雖然我全力掩飾和悶聲發大財，但我知道這種體量是瞞不住的。”/p
“一個體量堪比四大世家總和的唐門，要麼成為國家基石，要麼麵臨毀滅，絕不會有第三條路可走。”/p
“這是沒有法子的事情，官方是不可能允許過於龐大的唐門存在。”/p
“因為唐門如此龐大，牽扯的勢力裹挾的利益會極其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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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背叛造反或者卷錢跑路，會讓國家和子民有滅頂之災，比如那個螞蚱金服。”/p
“以前有葉堂和葉家擋在前麵，我雖然感覺到唐門有風險，但覺得危機不會太早過來。”/p
“畢竟沒有收拾完葉堂和葉家之前，上麵肯定不會急匆匆對唐門下手。”/p
“可是葉門主也就是你爹，在五十大壽展現手段壓服老太太一脈，我就知道唐門危機來了。”/p
“因為你爹是公私分明的人，他壓過了葉老太君，就意味著葉堂公器私用問題基本得到解決。”/p
唐平凡微微眯眼：“等葉堂和葉家手尾處理完畢，壓力就會來到唐門這邊。”/p
葉凡喝道：“你想要葉家和葉堂擋在前麵，你們還不斷針對葉家？”/p
唐平凡聲音平緩而出：/p
“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p
“明麵上，我們必須偉光正的，必須反對公器私用，必須討伐葉家蠻橫行徑。”/p
“而且葉老太君和葉家多次公器私用，也確實給我們帶來麻煩和傷害了我們利益。”/p
“我們怎麼也該對老太太和葉家行徑表示憤怒表示敲打。”/p
“但私底下，我們是巴不得老太君和葉家死扛到底的。”/p
“還有，我們熟知老太君作風，她吃軟不吃硬。”/p
“我們越是威逼她交出葉堂，她就越會一條道走到黑。”/p
他苦笑一聲：“可惜，老太太這個出頭鳥被你們父子壓製了。”/p
葉凡盯著唐平凡喝道：“葉家矛盾軟著陸了，所以你就擔心唐門了？”/p
“沒錯！”/p
唐平凡也沒有掩飾，聲音多了一絲冷冽：/p
“對於我來說，唐門成為國家基石，等於交出我一輩子心血。”/p
“那不僅會抽走唐門大批資源，還會讓唐門跟葉堂和恒殿一樣被製衡。”/p
“而且我的資曆比起葉老太君和楚帥都低多了，唐門成為國家基石絕對沒有葉堂他們自由和權限。”/p
“我八成會成為一個傀儡。”/p
“我努力這麼多年才打造出一個唐門，就這樣拱手讓出去換個五百塊錦旗，不甘心啊。”/p
“可是不成為國家基石，唐門就會麵臨打壓甚至毀滅。”/p
“彆看唐門兵強馬壯，一旦招致鐵拳，三大基石下場，四大世家瓜分，唐門一定崩盤。”/p
唐平凡語氣淡漠：“所以我就苦苦尋求唐門的第三條出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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