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越:這很難評。】
【江清越:求你放過我這條狗.jpg】
【江清越:要我說的話,你可是最會惹女孩子傷心了。[柴犬/]】
【江清越:[憨笑/]咋滴了,又有女孩子被你弄哭了?】
“……”
祁璨盯著這幾行字,微不可見地歎氣。
他一定是抽風了,才會問這個不靠譜的人。
揣回手機,他推開包間的門。
包廂內。
祁徹正喝著粥,看到進來的祁璨,招了招手:“哥。”
祁璨走過來,徑直坐下,開門見山道:“有事可以直接說。”
“子公司最近不是要擴大版圖嗎?我想著找一些合適的品牌聯名,轉換一下發展方向,但是總部那些老頑固太傳統了,他們不願意我這樣,說什麼現在市麵上的小牌子上不得台麵,其實我看啊,他們就是看不中我罷了。”
祁徹語氣氣憤,說著,抬頭看向祁璨,“哥,要不你考慮考慮?”
祁璨麵上沒什麼表情,語氣平淡:“你知道,我現在不想管這些了。”
“iknowikonw,但是……這畢竟是咱家的產業嘛,”祁徹雙手合十,語氣誠懇,“等之後,我聯係認識的音樂發行公司,支持你繼續做音樂怎麼樣?”
沉默。
見祁璨沒回複,祁徹接著道:“因為有了你先前的經驗,我現在想加入一些文化輸出,北城如今文旅發展也是風口,我去調研了市場,注意到幾家不錯的書咖品牌。”
說著,他將計劃書遞給祁璨。
祁氏集團旗下擁有多家餐飲品牌,主要以傳統的中式菜肴為方向,一直以高端精致為主,後來在快餐、奶咖等產業的衝擊下,經濟下行。
祁璨上了大學後,從小公司的基層負責人做起,開發了以“情緒”為導向的療愈餐廳,以“養生”為主的中藥餐廳等等,挽回祁氏發展的下坡路。而在畢業後,他卻放棄接管公司,要專注做音樂。
“悅食記”便是祁璨策劃發展的連鎖品牌之一,主打為消費者營造舒適的就餐環境,加入音樂現場演奏等演出,打造健康綠色的食譜。
祁璨放手之後,由弟弟祁徹來負責,但也許是年紀小經驗不足,並不能服眾。他便還作為幕後決策人,幫忙給弟弟提一些建議。
祁璨接過,打開大致瀏覽了下,目光在意向合作品牌的那頁,多停留了幾秒,而後合上說:“想法挺好的,我可以幫你。”
祁徹驚喜道:“太好了,對了那你之後的音樂宣發……”
“我的事你無需操心。”祁璨打斷他,“還有,我隻是幫你把握一下大方向,剩下的還要你自己來,你要有自己的判斷。”
“好好好。”心頭懸著的大山落下,仿佛抱到大腿的祁徹殷勤道,“那你想吃點什麼?我喊特級廚師給你做!聽王阿姨說你最近睡眠不太好,剛好咱店裡有食療套餐。”
“不用。”
祁璨離開的時候,經過方才的區域。
薑柚初已經離開了,清潔阿姨正在清理桌麵,整到一半,忽然道:“欸,這是誰的鑰匙掛件丟了。”
聞聲,祁璨看過去——桌麵上放著一個黑白拚接的貓咪頭掛件。
這姑娘,似乎有喜歡丟東西的習慣。
“放店裡前台吧,她發現後應該會回來找。”祁璨說。
清潔阿姨笑了笑,收好掛件:“你和剛剛那個小姑娘是朋友吧。”
祁璨想了想說:“我們不熟。”
準確來說,是薑柚初不願意同他熟絡,他並不知道原因。
“這樣啊。”阿姨收起笑意,感歎,“剛剛那小姑娘在那兒又點了一份紅糖棗糕,我經過的時候發現她眼眶紅紅的,就問她怎麼了,她說是今天生日,她想起奶奶了。”
“我問她怎麼自己一個人吃飯呢,她說朋友都忙,在北城認識的人也不多。唉,獨自在外打拚事業的小姑娘不容易呀。”
開車回去的時候,清潔阿姨的話縈繞在耳邊,祁璨莫名覺得心裡有些悶,轉了下方向盤,打開車窗,換了一條更僻靜的、沿著濱海的路走。
-
濱海路是一條沿著海域很長的一條公路,沿岸風景秀麗,很適合開著車兜風觀光,與薑柚初住的地方隻隔兩條街。
心情低落的時候,她喜歡沿著這條路散步,附近有個公園可以休息,早晚還有不少人來晨練遛狗,隻是今天風大,沒什麼人。
走在路邊,她忍不住拿起手機查看本月賬單。
看一遍,揣回兜裡,還不如不看。
忽然手機響了聲,薑柚初拿出一看——
是微信公眾號推送的國考報名確認的消息。
家裡很多長輩都是公務員,在大人的催促下,她報了名。
雖然都說體製內穩定,對女孩子好,但薑柚初打心底,不喜歡這樣一眼望到頭的工作。
她希望,她的人生是自由的,可以隨時隨地到海邊吹風。
可又希望,奶奶能為她高興,把她當作自己的驕傲。
於是她就夾雜在這樣的矛盾當中,做了最不計後果的出格行為——
遠離家鄉一千多公裡,來到她媽媽曾經居住過的城市,在這裡開小店創業。
思緒漸漸放空,薑柚初走到路邊的長椅旁坐了下來,為自己打了個勁兒,拿出手機下單了一批之前經常訂的貨。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出門擺攤。
忽然,一聲“嗷嗚”的嗚咽聲,從附近的草叢響起。
薑柚初循聲過去,發現是一隻不小心踩到陷阱受傷了的小狗,渾身臟兮兮的,看樣子是流浪狗,雙眼圓睜,鼻腔哼唧哼唧,模樣痛苦極了。
她蹲下來,摸摸小狗的頭安慰它:“不要害怕,我在喊人過來哦。”
而後一邊觀察它,一邊在手機上查詢寵物醫院的電話。
沒一會兒,小狗忽然叫的更加慘烈,開始抽搐。薑柚初被嚇到了,開始著急地挨個給列表裡的寵物醫生打電話。
但沒一個能打通。
“我幫忙送它去醫院吧。”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薄冷的聲線。
薑柚初回頭。
昏黃的光線下,祁璨穿著黑色長大衣,麵龐被掩在陰影裡,氣質清貴。
她愣了神。
麵前的人已不由分說地蹲下來,檢查小狗的情況。
身旁多了一股冷冽的氣息,帶著一點鬆木香。薑柚初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挪,歪頭悄悄盯著祁璨的側臉,確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祁璨從口袋裡摸出手帕,熟練地為小狗包紮好,而後抱在懷裡,輕輕拍它的背,安撫它。
小狗的叫聲漸漸平息,轉為很低的嗚咽聲。
“還愣著乾什麼?去醫院。”
薑柚初跟著祁璨上了他的車,抱著小狗坐在副駕駛。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
祁璨開車開得很快,約莫十幾分鐘,車子穩穩當當地停在醫院門口。
正要下車,他已經先行打開薑柚初這邊的門,接過小狗。
“我來吧,快一點。”
薑柚初跟在他的身後,一路趕到寵物急診室,才算放下心。
就診結束,薑柚初拿起手機準備掃二維碼付賬,被祁璨攔了下來。
她抬頭,看到他原本熨帖的毛呢大衣,沾上了許多塵土和血跡。
麵前伸過來一包手帕紙,緊接著響起溫和清冷的聲音:“擦擦吧。”
見她沒反應,祁璨晃了晃:“被嚇到了?”
“啊。”
薑柚初這才接下。
指尖觸碰的時候,他的手上傳來些微暖意,不是想象中的涼。
“你在這兒先歇一會兒吧,我去輸液室看看小狗的情況。”
薑柚初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再難與高中時那個冷漠的少年重合。
祁璨……好像真的變了。
-
那晚,他們一直忙到快淩晨。
臨走前,祁璨不知從哪帶來的包子,還冒著熱氣兒,拎著袋子送薑柚初麵前,示意她接下。
薑柚初瞧一眼香噴噴的包子,滾了滾喉嚨,口是心非道:“我不餓。”
祁璨挑眉:“真不餓?”
薑柚初咬牙:“不餓。”
“行。”
祁璨收回袋子,從裡撚了一個,掰開,居然是紅糖餡兒的!
可惡,她超喜歡這個餡兒。
薑柚初彆開臉,眼不見為淨,下一秒,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嚕咕嚕響起來。
瞬時,紅暈浮上臉頰,她想找個地洞鑽起來。
袋子又遞了過來,頭頂傳來磁沉的聲音,嗓音似含著笑。
“接下吧,我吃不完。”
慢吞吞地抬眼,發現祁璨居然真的在笑。
薑柚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這是被奪舍了,還是想多做些好事攢功德?
想起上次她說出的狠話,薑柚初又覺得,他脾氣也變好了不少。
不會是要故意接近報複她吧?
“你上次心情不好,情有可原。”祁璨像是察覺到她的想法,溫聲說,“你不用介意,我沒彆的意思。”
見她不動,索性揪一丟薑柚初的衣袖,將袋子掛在她的手腕。
“我送你回家?”祁璨繼續說。
不知是不是室內的溫度太高,他語調輕揚,拖著腔調,溫溫柔柔的,讓她想起了昨日偶然聽到的情歌。
不是,怎麼有人說話跟唱歌似的,這麼蠱惑人啊!
他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薑柚初眼神渙散,差點就要應下,但在觸及他的臉時,反應過來,慌忙搖頭,重複好幾遍“不要”,不等他回複,就轉身跑開。
跑了一半,忽然意識到這樣不禮貌,然後轉身,看到還站在原地的祁璨,衝他揮了揮手:“謝謝你啊,我家離這兒很近的,不用送!”
回到家,因為太困,薑柚初一沾上床,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
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看了下時間,遂又鬆了口氣——今天她不用上班,反正店裡生意也不好,關店與開店的區彆就是多費了一些電費成本。
於是她起身,慢吞吞地洗漱完,拿起手機看消息,按例打開聊天軟件,懷著一絲垂死掙紮的心看有沒有客人想要預約到店或者訂書——可惜無事發生。
這時往聊天框下麵隨意一瞥,發現聯係人那裡多出了一個小紅點。
點開一看,是祁璨的微信。
薑柚初記得這個頭像,因為她之前收到加好友的小紅點時,故意忽略了。
一張深藍色像是溺水的頭像,昵稱叫溺。
很非主流。
想了想,還是點了同意添加好友。
聊天框顯示“你們已經成為了好友,快來聊天吧。”
正要返回,對麵忽然發來一條消息。
【你的小貓掛件,落我這裡了,有時間給你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