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顧江流帶趙可兒去了徐國公府。
徐國公夫妻看到趙可兒的臉以及玉佩,淚灑當場。
“心柔!我的心柔!”徐國公老淚縱橫。
徐國公夫人謝靜雖然年近六十,但保養得極好,肌膚緊致白皙,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
她緊緊抱著趙可兒,哭得快要昏過去。“心柔啊,你受苦了!娘對不起你!”
顧江流在一旁看著,心裡樂開了花,可還是擠出了幾滴貓尿。
徐國公揩去眼淚,對顧江流的態度急轉直上,“江流啊,我們徐家多謝你把可兒從邊地帶回了京城,多謝你這麼堅定的選擇了可兒!”
本來他還因為顧江流跟趙可兒在寺廟苟且,對他們厭惡至極。
可知道趙可兒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這些厭惡也被拋之腦後了。
“嶽父說的哪裡的話?可兒是我的愛妻,我選擇她是應該的。隻要您彆怪我當年太懦弱,不敢違抗亡父的意願娶了陸氏就好。”顧江流歎了口氣,像是很懊惱。
徐國公跟謝靜狠狠點頭,兩個人對顧江流更滿意了。
“江流啊,你是我們徐家的福星啊!以後我不會允許京城的任何人說你們一個不字!”謝靜心疼他們,心疼得不行。
她又道:“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江流不愛陸凝婉,陸凝婉才是插足的小三!憑什麼他們不罵陸凝婉?依我看,陸凝婉該跟我們心柔道歉!若不是她,我們心柔怎會當外室?”
因為太激動,謝靜又氣出了眼淚。
趙可兒的眼淚也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止不住的流。
天啊,這世上隻有娘懂她!
“娘!”趙可兒撲進謝靜的懷裡。
徐國公覺得謝靜的話有些毛病,陸凝婉也是個可憐人啊。
他歎了口氣,“總之,江流、可兒,你們好好過。流言蜚語,我會幫你們解決掉。”
“多謝嶽丈。”顧江流激動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他感覺自己抱上了一條金大腿,未來的仕途閃閃發光!
趙可兒突然覺得自己皮下的血肉都變得比以前金貴,她麵對所有人都高高揚起了臉。
嗬,陸凝婉算什麼東西?
不論是她,還是她的瞎兒子,都被他們狠狠踩在腳下。
趙可兒不適應徐心柔這個名字,所以讓親人私下繼續叫她可兒。
當日,徐國公便對外張貼告示,告訴京城所有人,他的親生女兒找到了,就是趙可兒。
頓時,全京城上上下下都震驚不已。
一個不要臉的孟浪**,居然成了國舅的女兒,皇帝的表妹!
嗬呸,惡心!
霎時間,無人敢再議論顧江流跟趙可兒的醜事,隻能在心裡暗罵。
……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進了皇宮。
蕭祈禛氣得臉色鐵青,他摔了奏折罵道:“趙可兒怎麼可能是朕的表妹?顧江流也配做朕的妹婿?奸夫淫婦!”
“……”蕭璟行稚嫩的臉上也有愁雲在翻滾。
他不要顧江流得意。
他們會傷害萱萱的!
“朕是不會認的!徐國公認趙可兒是他的事,趙可兒甭想跟蕭家沾上半點親!”他一拳頭重重砸在龍案上。
眾太監嚇得麵色慘白,紛紛跪地。
……
書局。
陸凝婉今日準備給顧萱萱開蒙,所以帶著子女來挑書。
她從萱萱的心聲知道,自己的女兒原本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萱萱什麼都懂,隻是還不太會說話跟識字罷了。
顧澤熙挑了幾本複雜深奧的古籍,顧玉玨挑了幾本詩集,於是,陸凝婉的目光落到了顧萱萱身上。
顧萱萱頭皮一陣發麻。
【娘親看萱萱乾嘛?】
【萱萱還是奶娃娃,還不能看書呢。】
“萱萱,挑一本書吧,回家娘親教你認字。”陸凝婉忍笑。
顧萱萱大大的眼睛瞬間淚汪汪。
【娘親這麼溫暖的嘴,是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
【萱萱不愛學!】
【我是文盲,我驕傲!】
“不、學。”她擺擺小肉手,表示拒絕。
顧玉玨作為哥哥,他教育起顧萱萱來,“萱萱,不學習的話,你長大了能乾嘛?”
“方、羊(放羊)。”顧萱萱神氣地說。
“你不學習,羊放丟了你都不會數。”顧玉玨數落道。
顧萱萱哼了一聲,“方一隻(放一隻)。”
顧玉玨:……
好像沒毛病!
他動搖了。
陸凝婉溫柔地笑了,“萱萱要是肯學,娘親就給萱萱吃雞腿。”
吸溜——
顧萱萱咕嘰咕嘰咽口水,“學!”
說完,她撓撓小腦袋。
【糟糕!頭好癢,萱萱是不是要長腦子了?】
陸凝婉險些噗呲笑出聲。
忽地,門外傳來哀嚎。
陸凝婉帶著三個孩子一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街上,一輛紅木四馬上乘車聲勢浩蕩的橫掃街道,派頭十足。
好幾個百姓被撞翻在地,路邊的攤子也被撞得散架。
她正想上前救人,馬車的窗簾就被掀開。
隻見趙可兒頭上插滿了名貴的金簪,探出頭來訓斥:“都給我滾開,若是驚了我的馬車,你們賠得起嗎?”
隨後馬車狂奔,掀起了一地的灰塵,把人嗆得肺都快咳出來。
“呸!一個走了狗屎運的蕩婦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是!彆以為成了徐國公的女兒,就真飛上枝頭了!她跟顧江流佛下苟且誰不知道啊?”
“噓……腦袋不想要了?這話可不能亂說,聽說剛剛打死了一個。”
聞言,百姓驚慌四散。
陸凝婉的眼底黯淡,“真是造化弄人。”
【可趙可兒根本不是徐國公的女兒啊。】
顧萱萱噘著小嘴。
陸凝婉睜大了眼睛。
可是聽說徐國公夫人跟趙可兒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啊。
她怎麼可能不是……
不對!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陸凝婉心中乍現。
回程的路上,顧澤熙忽然道:“娘,快要科舉了,我畢竟兩年沒溫書,所以想請先生點明思路。”
“是該找人指點一二,不如找外公輔導一二?”陸凝婉不假思索。
顧澤熙搖搖頭,“娘,外公致仕許久,對朝政日漸生疏,恐怕不成。”
“莫非澤熙心中有人選了?”陸凝婉笑問。
他糾結一番,緩緩道:“聽聞梁首輔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兒子想要請教梁首輔。”
顧澤熙盯上梁州辭不是沒有原因,他看過梁州辭的文章。
他曾經甚至想過——京城才有一石,梁州辭就占八鬥。
陸凝婉臉上的顏色變幻莫測,僵了半晌,她才張嘴:“娘知道了。”
梁州辭的才氣是眾所周知的,但他麵熱內冷,從不與人深交。
多年來,慕名拜謁他的大儒不計其數,可他都閉門不見。
更何況是寂寂無名的澤熙?
但無論如何,為了兒子,她也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