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老血憋在陸凝婉的胸口,差點把她憋出內傷。
故意被拐?
陸凝婉的手心癢了。
可看到女兒這麼軟萌的臉蛋,她下不去手。
陸凝婉跟顧澤熙、顧玉玨的眼中儘是迷茫,他們不明白為何萱萱要故意被拐。
幾人麵麵相覷時,顧江流匆匆跑了進來。
“聽說萱萱回來了?萱萱沒事?”顧江流衝到嬰兒床前,打量著顧萱萱。
看到她毫發無傷,他的眼中似有些失落。
陸凝婉在心裡白了他一眼。
儘管她知道拐賣萱萱是老太太的手筆,但看到顧江流,她也恨不得撕了他。
“萱萱沒事就好,我擔心了一晚沒睡呢,你看我的黑眼圈。”顧江流指著眼睛,扯出抹笑。
陸凝婉瞥見他眼瞼下的青黑,隻覺得奇怪。
他怎麼突然有良心了?
【這個老畢登才不是擔心萱萱呢。】
顧萱萱吮著手手。
“婉婉,聽聞清早是梁首輔送萱萱回來的,那麒麟呢?麒麟可回來了?昨日麒麟也被拐了。”顧江流愁眉緊鎖。
顧澤熙、顧玉玨恍然大悟。
原來是為了顧麒麟啊。
陸凝婉有些奇怪,不是老太太派人拐賣萱萱嗎?怎麼把顧麒麟也拐了?
“梁首輔並沒有提起顧麒麟。”她如實道。
“唉……那些人販子實在太可惡了!連麒麟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顧江流重重甩袖。
【顧麒麟被萱萱發賣了!】
【奶娘說,嫡女可以發賣庶子。】
【顧麒麟被打斷腿,挑了手腳筋送去外地當乞丐了。】
【哼!老登還想把大哥的世子之位給顧麒麟,這下看看他還給不給!】
顧萱萱壞笑。
陸凝婉一臉錯愕。
她沒聽錯吧?
發賣……
萱萱把顧麒麟賣去當乞丐了?
顧澤熙嘴角揚起抹滲人的弧度。
而顧玉玨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妹妹好聰明哦。
“若是京城找不到,侯爺去外地找找吧。”陸凝婉道。
“婉婉,你真善解人意。”顧江流原以為她會爭風吃醋,不允許他找麒麟。
看來,婉婉還是愛他的。
顧江流對陸凝婉露出欣慰的眼神,隨後便出去安排人找尋顧麒麟。
陸凝婉看著他的背影,露出陰森的笑。
現在,她反倒希望顧江流能找到顧麒麟。
她要看到顧江流跟老太太痛苦,讓他們感受心愛的人被毀,痛失所愛的感覺!
……
接下來的幾日,顧江流甚少回府。
就連林幼魚使勁渾身解數都留不住他。
因為,顧麒麟丟了,顧江流這種耳根子軟的人,定會對趙可兒分外愧疚,想要加倍補償。
這讓林幼魚跑到清林軒訴了好幾次苦,畫外音就是讓陸凝婉親自去護國寺捉奸!
陸凝婉自然不會去,因為時機還沒到。
送走林幼魚,陸凝婉查了下私庫的賬目,發現她的嫁妝上到珠寶頭麵,下到綾羅綢緞,足足少了幾十件。
頓時,她雙眼一黯。
“顧江流最近很缺錢嗎?居然偷我的嫁妝!”她眼底的溫度消失殆儘。
海棠眼珠子轉了一圈,恍然大悟:“夫人,奴婢聽說祝明月跟顧耀祖的好事將近。顧耀祖最近送了好幾箱珠寶去了祝家。”
陸凝婉眼神一厲,“顧江流也好意思?外室子搶了澤熙的婚事,居然還用我的嫁妝做彩禮?還把我的嫁妝送給豬狗不如的祝家!”
她恨得不行,牙齒磨得硌吱硌吱響。
“夫人,彆為這些畜生氣壞了身子。”海棠連忙遞上一杯茶。
【這算什麼?前幾天,渣爹還把娘親給他的定情信物送給趙可兒了呢。】
【對!就是那塊祖傳的玉!】
顧萱萱惡狠狠地啃著手裡的磨牙餅,幻想這是顧江流。
啪——
陸凝婉手中的茶盞摔在了地上。
她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快要喘不過氣來。
那塊玉佩是陸家的傳家寶。
在她的及笄禮上,爹隆重地將祖傳玉佩給了她。
這是陸家的規矩,玉佩傳女不傳男。
在跟顧江流的定情之日,他給了她一個低劣的棉絮鐲子,說這是顧家給兒媳婦的傳家寶。
她被豬油蒙了心,恨不得把世間一切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心上人麵前。
於是她就傻乎乎地將祖傳玉佩給了顧江流,還說這是他們二人交換的信物。
陸凝婉看著梳妝台上的棉絮鐲子就來氣!
她真是太傻了,這種下流貨,地攤上幾兩銀子就能買來,她居然珍藏了十幾年!
“畜生!”陸凝婉咒罵出聲,眼淚都快溢出眼眶。
趙可兒憑什麼碰陸家祖傳的玉佩?
她原本是想在和離之日再跟顧江流換回各自的傳家寶的,但現在看來,不必等了。
……
下午,陸凝婉便抱著顧萱萱去了趙可兒最近常去的芙蓉綢緞莊。
芙蓉綢緞莊裡都是上好的布匹。
布匹的繡工超群,染布一流,當然價格也不低。
本來趙可兒是買不起此處的布料的,可誰讓顧江流最近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呢?
“萱萱,喜歡哪一塊布料?等回家了,娘親給你做小馬甲。”陸凝婉慈愛地說。
顧萱萱指著一塊桃色的布料。
這種桃色十分彆致,染重一分顯得媚俗,淺一分則顯得寡淡。
“真有眼光。”陸凝婉把布料拿下來看。
趙可兒穿著上好的綢緞綾羅裙抱著顧錦魚,走進了布莊。
“趙夫人,您來了!今日可要來買布料?”掌櫃的一溜煙地迎了上去,笑得滿臉褶子。
趙可兒揚著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蠢貨!我不是來買布料的,我到你的布莊乾什麼?”
掌櫃的有些難堪,可還是說:“是,是……”
趙可兒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陸凝婉,她嘴角勾出挑釁的笑。
憑什麼顧萱萱可以安然無恙的回家?
而她的麒麟卻不見蹤影?
趙可兒挑了又挑,衝掌櫃地發了好幾通脾氣,最後道:“我要那一匹!”
她用下巴點著陸凝婉的方向。
掌櫃的有些為難,“呃……可是是她們先挑中的,這是最後一塊了……”
“沒付錢就不是她們挑中的!占著茅坑不拉屎,你到底懂不懂做生意?我可是你的貴客!”趙可兒粗鄙地說。
來此買布的都是大富大貴人家的人,他們聽了趙可兒的話紛紛側目看熱鬨。
趙可兒卻以為他們是看她打扮富貴,想要巴結她,於是將頭抬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