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一如既往的難聽。不!準確的說,是比之前還要難聽!一曲畢,弟弟雙眼闔住,陷入了香甜的夢鄉。“嘿嘿嘿弟弟被萱萱的笛聲陶醉了!”顧萱萱驕傲的仰著小臉。眾人目瞪口呆。萱萱的笛聲有奇效!救星終於回來了!梁州辭俯身觀察了一番梁牧晚,他神色複雜,湊在陸凝婉耳邊說:“好像被笛聲難聽暈了。”陸凝婉:……隨便吧,睡著了就好。“萱萱真厲害。”她衝萱萱豎起大拇指。門忽地被推開,顧玉玨散學回來了。他遠遠就看到了顧萱萱、顧澤熙,激動地衝進來,“妹妹、大哥。”顧玉玨眼角眉梢都在上揚。“妹妹!”他將顧萱萱抱了個滿懷。“二哥!”顧萱萱也抱住了顧玉玨。顧玉玨彎腰,在顧萱萱的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萱萱,你有沒有想我啊?”“想、想了。”她心虛地說。顧玉玨心滿意足地笑了,“我就知道!”她的小鼻子嗅了嗅。【奇怪!二哥很愛乾淨的,怎麼身上一股塵土味?】【二哥不會被欺負了吧?】【可惡!欺負萱萱的二哥,萱萱不會放過他!】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的落在顧玉玨身上。顧玉玨的下意識垂下眼,臉蛋燒紅。“二哥,你的衣服怎麼臟臟的?你被欺負了嗎?”顧萱萱眉毛一擰,開門見山地問。“沒有,沒人欺負我。”顧玉玨的眼睛快速眨了眨。顧萱萱還是很懷疑,“好吧。”陸凝婉擔憂地看著顧玉玨。自從她生了牧晚,玨哥兒就變得更懂事了,什麼事都憋在心裡,生怕給他們添麻煩。這些她都看在眼裡。“玨哥兒,你若是遇到困難了,要跟爹娘說。”梁州辭彎下腰,慈祥地看著顧玉玨。“我沒事……我去寫課業了。”顧玉玨局促地收回目光,轉身回了自己的寢房。眾人的眼中寫滿了擔憂。“梁州辭,你快去歇息吧。”陸凝婉輕推了他一把。這些日子大家都沒好好睡覺,特彆是梁州辭,全是被牧晚鬨騰的。他疲憊的頷首。梁州辭從下午一直睡到了深夜,晚膳都沒用,陸凝婉也不忍心叫醒他。睡前,陸凝婉親自給顧玉玨洗了澡。她看到顧玉玨的右胳膊上有好多紫紅色的掐痕,她如墜冰窟,心疼得快要裂開。陸凝婉含淚追問,“這是怎麼弄的?”“沒什麼。”顧玉玨垂下眼。她咬著唇,才努力沒有哭出來。玨哥兒不肯說,她逼問也沒用。她得從書院下手查了。夜裡,牧晚被奶娘抱走了,陸凝婉抱著顧萱萱擠在小床上。陸凝婉不停地親著顧萱萱的臉蛋,把她的臉上親得全是口水。顧萱萱用小手抹了把臉,一臉懵,“娘親,萱萱洗過臉了,不想再洗了。”撲哧——陸凝婉笑噴了。“萱萱,大哥在蓬萊國遇到喜歡的女孩了嗎?”她關心地問。顧萱萱思考了下,“大哥為了讓萱萱吃飽飯,差點賣身入贅。”陸凝婉:???“一個好心大嬸,還推薦大哥去路邊店裡賣身呢。”顧萱萱眨巴著明亮的眼睛。陸凝婉心頭一緊,臉都綠了。她風光霽月的澤熙,差點去小倌館賣身?太可怕了!“澤熙的婚事得抓緊了,不能再拖了。”她心神不寧道。顧萱萱興奮地說:“我喜歡蓉姐姐!”“你喜歡蓉姐姐可不算,大哥跟蓉兒互相喜歡才行。”她寵溺地刮了下萱萱的鼻子。“萱萱還遇見了好朋友。”陸凝婉好奇地問:“是萱萱上次說的好朋友嗎?”“嗯,是冷蒼翼。”她道。陸凝婉的心又顫了顫。想起冷蒼翼邪氣的臉跟陰鷙的雙眼她都覺得駭人。“聽說南蠻國的毒障出現了幾日,就消失了,冷蒼翼應該不用擔心。”陸凝婉道。顧萱萱頷首。窮奇很厲害的,他肯定都能解決。母女二人很快進入夢鄉。……翌日,天空泛起魚肚白,梁州辭才醒來。他許久沒有睡過這麼安心的覺,醒來頓感神清氣爽。清早,牧晚又在哇哇大哭。整個陸宅陷入了恐慌。梁州辭一臉求救地抱著牧晚來到顧萱萱麵前,“萱萱……”“知道了、知道了。”顧萱萱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她不耐地從小包裡拿出笛子,吹奏了一曲。哭聲戛然而止,牧晚瞬間入睡。在梁州辭眼中,萱萱的形象瞬間高大,仿佛化作了英雄。吃了早膳,顧玉玨依依不舍地背著書袋。他對上學好久都沒有這麼抵觸的情緒了,可今日卻把不開心寫在了臉上。“娘親,我去上學了。”他衝他們揮揮手。顧萱萱將最後一塊桂花米糕從盤中拿起,跳下了凳子,嘴裡還在嚼著包子,“二哥,萱萱陪你上學。”“啊?”顧玉玨眼中釋放著光彩。她心累地說:“唉,這個家沒我遲早得散。”陸凝婉鬆了口氣,有萱萱在,應該沒人敢欺負玨哥兒了。她準備了糕點,全部倒進萱萱的小包裡,“萱萱,中午你跟玨哥兒一起吃。”“好噠。”玨哥兒七歲了,所以晌午吃住都在書院,下午才能散學回家。……到了書院,李星池一眼就發現了紮著丸子頭的顧萱萱。“萱萱!”他激動地從學堂裡跑出來,抱起了顧萱萱。顧萱萱的眼睛笑成了一對彎月牙,“星池哥哥。”他從兜裡拿出一個桂花糖,“你吃。”許多學生也都湊過來,“萱萱,你來了。”“給,我的蝴蝶酥給你吃。”“我的桃酥也給你。”顧萱萱把點心全都收到小包裡,甜甜地道謝:“謝謝。”眾人的心都化了。李星池笑問:“萱萱,你來送顧玉玨上學嗎?”“我來陪二哥一起上學。”“那你坐我身邊吧。”李星池的臉上霎時暗了下來。其他學生也道:“對,你坐到李星池身邊吧。”顧萱萱撓撓腦袋,“為什麼啊?我想跟二哥坐。”“呃……”大家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顧玉玨也委屈地垂下腦袋。就在這時,一個圓頭圓腦、滿臉橫肉,虎背熊腰的女孩走了過來。女孩臉上的肉太多,眼睛都被擠成了眯眯眼,沙包大的拳頭簡直一拳能把人打吐。她跟顧玉玨個頭一般大,也隻有七歲,但是體重看上去至少有八十斤。頓時,所有人的麵露驚恐,就像見了鬼,各自回到各自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