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薇抬頭看她一眼,甚至捧著書沒從椅子上起身。
“我跟賀霆結婚,你給過禮錢嗎?”
“姐,那哪能一樣。”
咋這麼氣人,非得跟她斤斤計較。
陸嬌嬌激動道:“姐,你彆現在瞧不起人,以後誌和哥是要賺大錢的。”
“姐妹之間相互幫襯不是應該嘛?”
“現在尹家條件差一些,你多補貼我一點。”
陸嬌嬌越說越激動:“我還能貪你那幾元錢禮金不成?等過兩年政策一變,誌和哥賺大錢的時候,我不得加倍還你。”
“到時候賀霆家都落敗了,你跟著過苦日子,還是得找我個妹妹幫扶你。”
“以後誌和哥做大生意,他擺攤時我讓他喊你搭把手給點工錢,有妹妹妹夫扶你一把,你想想多劃算。”
陸嬌嬌提起尹誌和,那種自信他會發達的優越感,怎麼都遮掩不住。
她甚至一副施舍的口氣,說以後會讓尹誌和擺攤時,喊陸白薇搭把手賺工錢。
陸白薇要笑死了。
她突然將書擱下,一本正經問陸嬌嬌:“陸嬌嬌,你跟尹誌和結婚了,他碰過你嗎?”
陸嬌嬌突然一下啞了聲。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回勾著尹誌和鑽草垛子,尹誌和還很激動,對她動手動腳。
等真正成了夫妻,尹誌和像條死魚一樣,她脫光了衣服,尹誌和還躲她。
兩個晚上過去,她像是被人狠狠潑了一盆涼水。
想到上輩子她嫁賀霆,賀霆寧願大晚上跳河裡清醒,也不願意碰她,陸嬌嬌嫁給尹誌和的興奮勁沒了。
陸白薇提這個,簡直勾起了陸嬌嬌上輩子這輩子所有的恥辱。
她咬牙切齒反擊:“姐,那賀霆碰你嗎?”
這個問題,不用陸白薇回答。
扛著鋤子鋤完後院菜地,賀霆站屋外聽著。
雖然不知道陸白薇為什麼突然提陸嬌嬌夫妻倆的私密事兒,但不影響賀霆將鋤子擱下,一身是汗進屋走到陸白薇身邊。
無視桌旁的陸嬌嬌,賀霆站陸白薇身邊。
“薇薇,給我擦把汗。”
毛巾賀霆都給陸白薇準備好了。
當著陸嬌嬌的麵,陸白薇一臉嬌羞命令賀霆:“你將頭低下來一點。”
賀霆聽話的彎身,將臉湊到陸白薇麵前。
流汗的男人荷爾蒙氣息爆棚,陸白薇有點頂不住,被那股熱氣逼得手腳都開始發顫了。
有陸嬌嬌在旁邊看著,她努力裝作鎮定的樣子,夠著了賀霆額角。
這樣還不夠。
賀霆頭低下一些,提醒陸白薇:“薇薇,我頸上的汗也給擦一擦。”
這個男人是在撩她嗎?
天知道他睜著一對桃花眼看她,語聲曖昧的時候,到底有多勾人?
陸白薇覺得幸好今天有陸嬌嬌在,不然她有些把持不住。
特彆是賀霆穿的衣服還因為熱扯開了扣子,能隱約窺見衣領下的風景,她覺得渾身發熱了。
真是的,天氣怎麼這麼熱?
可賀霆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偏要在陸嬌嬌麵前,證明他跟陸白薇的親密。
他語氣魅惑:“薇薇,還得往下一點擦。”
真是的。
再往下擦哪兒去了?
陸白薇頂不住啊頂不住,她連呼吸起來都已經氣息不穩了。
就在她真的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陸嬌嬌先一步破防了。
陸嬌嬌想到了上輩子,她嫁給賀霆後遭受的所有冷待。
好像在賀霆眼裡,她不是個女人。
當初關在大隊打穀場工具房,陸霆就恨不得用眼神刀死她,對她避如蛇蠍,還想拆掉窗子翻出去。
是她喊叫及時將人引來了。
她威脅說要上公社告賀霆耍流氓,的確如願結婚了。
但是賀霆很厭惡她。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厭惡。
結婚後同住一屋,賀霆將她當成空氣不說,她主動一點靠近,賀霆就用那種看蒼蠅糞蛆般的眼神看她。
沒有人,有錢也行。
不!
賀霆也不給她錢。
將家裡寄來的錢銀攢手裡攢得死死的。
她為了麵子,還要在大隊到處炫耀她有錢用,其實那些錢都是她媽劉春花省著補貼給她的。
有一次她弄了給豬配種的藥,下到賀霆的飯菜裡,賀霆都難受得一身爆青筋了,硬是不肯碰她,一頭紮進了隊上那條大河,在冷水裡泡一夜。
泡得一身起皮了,被人送去縣城醫院。
賀霆對她這樣,賀家落敗了還想讓她對他侄子侄女好,她恨不得弄死那兩個拖油瓶。
想到上輩子被賀霆不當人看,她才會跟著自稱貨車司機的人跑路,被賣到偏遠山區折騰得不成人樣,如今看到賀霆對陸白薇的親密,陸嬌嬌受了天大的刺激。
看賀霆湊近陸白薇快貼她身上了,陸嬌嬌眼淚不聽話的滾滾滴落。
“你們簡直不是人,你們欺負我,嗚嗚嗚……”
陸白薇沉浸在賀霆的撩撥中,差點忘了陸嬌嬌存在。
陸嬌嬌突然號啕大哭,嗚嗚咽咽哭著跑出了衛生所。
“薇薇,還擦不擦?”
賀霆還等著陸白薇,嗯一聲提醒她。
聽到賀霆魅惑的聲音,陸白薇覺得心口像是有小兔子在撞,臉都漲紅了。
看賀霆眸眼裡儘是狹促的笑意,陸白薇氣得將毛巾一把甩他頭上。
“我去煮飯。”
賀霆拿毛巾順手擦完頭上的汗,看著陸白薇落荒而逃,在她身後悶笑一聲。
將陸嬌嬌趕走了,陸白薇省下了吃喜酒的禮金。
當然,她都揚言跟陸建國劉春花決裂了,自然也不可能上尹誌和家吃他跟陸嬌嬌的喜酒。
從她表姐唐雲苓嘴裡,陸白薇得知尹誌和陸嬌嬌的結婚宴辦得很寒酸。
“薇薇,你不知道,尹誌和陸嬌嬌結婚,鬨了個大笑話。”
“沈桂香有多摳門你是知道的,尹誌和結婚,他在縣城供銷社上班的大姐,給拎了一塊兩斤的肉回來。”
“結婚嘛,你說也不好沒個肉菜不是,就算素菜裡添幾片肉,也是好的。”
“但人家沈桂香摳門呐,怎麼舍得在菜裡擱肉,她恨不得從上門給禮金的客人身上扒下肉還差不多。”
“沈桂香將尹誌和大姐拎來的肉,藏碗櫃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