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路明非陪著一個相貌可愛的小孩站在階梯前，無視掉幾個暗處悄悄投來的視線。
在消失了一天之後，他再次回到了自己忠誠的卡塞爾學院，誰都知道他去做了什麼，菲爾特斯那個悲哀的可憐蟲也已經被拉走審判。
無論怎麼審，他的結局都不會變。
菲爾特斯的所作所為將會被徹底公之於眾，連同奧丁被分彆釘在龍類和人類的恥辱柱上。
邪惡實驗搗毀了，這些玩陰謀的也被拿下了，跟我玩陰的，真是不知所謂。
可惜現在還沒抓到奧丁在哪，天空與風之王就如同他所掌控的元素一般捉摸不定，就是夏彌這位最擅長苟道的龍王都無法反推出來對方的位置。
路明非覺得龍類除了積極接受現代人文理念的熏陶，以糾正那原始封建的世界觀以外，還是要保留一些傳統，他覺得判死刑掛青銅柱這一傳統就值得保留。
對於壽命近乎永恒的龍類來說，其他刑法就和沒有一樣，死得難看這一點是為數不多能對他們有足夠威懾力的。
反正再怎麼相信生命的美好，廢死這玩意在地球智慧生命平均素質達到光之國水平之前他是絕對不乾，龍類也一樣，死罪逐一發送青銅柱一根，
“康斯坦丁，不要害怕。”
路明非伸手按住了男孩的頭。
他渾身都在顫抖，顯然是被閣樓之中的氣息嚇到了。
那浩瀚如海淵一般的氣息讓康斯坦丁感到了本能的恐懼，迎麵而來的殺意宛如萬年不化的寒冰，哪怕他其實是三者中力量最強者，此時卻依舊忍不住瑟瑟發抖。
“哎。”
路明非望向康斯坦丁，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他知道，即便康斯坦丁擁有著驚人的力量，但在某些時刻，內心的脆弱卻能比來自**的傷害更令人痛苦。
是不是龍王之中力量更強大的一方都或多或少有著缺陷？
自己這衰得要是沒遇上賽文一眼看過去就能判定這輩子就爛了個性，康斯坦丁的軟弱膽小，還有芬裡厄的智力問題。
當然，康斯坦丁雖然慫慫的但也就是一個比較懦弱的小孩，智力正常，能夠正常交流，還寫得一手好字，要比活成了一個寵物的芬裡厄要好上不少。
多虧了路鳴澤還是分了不少權柄，自己才免去了變成智障的命運。
“嗯，哥哥也在裡麵。”
路明非柔和的話語一直伴隨著能夠令人安心的魔力。
康斯坦丁抬起頭來，眼中的驚慌逐漸散去。
“我不害怕的，有哥哥，還有父親在”
得，這下是過不去了。
路明非扶著額頭，也不再打算糾正。
“嗯，放心就好了，有些事說開了就好。”
都已經到這一步了，路明非也不打算計較稱呼問題了，都用上黑王的力量了，幫祂背鍋就背鍋吧。
一個個倒黴孩子攤上了狗驢老爹，居然還沒長特彆歪就謝天謝地了。
目前除了奧丁這種拉不回來的不提，其他雖然各自奇葩，但都還算正常，更是出現了利維坦和貝西摩斯這種成材的，隻能說明龍王本身的素質還是高。
要知道自己十二歲開始在嬸嬸家寄宿了兩年就衰得快要廢掉了。
鐺——劈啪！
內裡傳來了骨骼折斷的聲音。
嘎吱——
在木料的呻吟聲中，康斯坦丁慌張的推開了房門。
帶著淡淡血腥味的風拂過。
路明非微微偏過腦袋。
閣樓之中，利維坦麵容冷冽，她攥著拳頭，指縫間有著鮮血滴落。
而在對麵，諾頓捂著臉，地麵還殘留著大灘的鮮血。
“.”
看來兩位的會麵並不是很美妙。
“哥哥！”
康斯坦丁從壺裡倒出了一點水，微微加熱，連忙幫諾頓清洗起了血液。
利維坦盯著諾頓，眉宇間所散發的殺氣愈發濃厚。
而諾頓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隻能回避著對方的目光。
沒辦法，這事的確是他理虧。
當初圍毆新生黑王的時候，除了還在讀條複活的夏彌，他們這些個都有份，不然即使是精神體，有了貝西摩斯的協助也不是一兩個龍王能夠對抗的。
而這場圍攻的結果就是他們兩兄弟再度繭化複活，芬裡厄殘廢，奧丁不知所蹤，而貝西摩斯將海洋與水之王能夠令事物生生不息的特質交給了黑王，令其精神難以被消滅，最後一點殘留伴隨著他走過了黑天鵝港的時光。
代價就是自己精神死亡。
他真的逝去了啊。
看著桌麵蔚藍的卵，如一枚精心雕琢的寶石，可是其中的靈卻早已不見了。
與其說是繭，倒不如說是未成形的龍骨十字。
諾頓敢肯定，若非是利維坦顧及父親的想法，現在他們之間早已開啟的了生死之戰。
所以現在被利維坦狠揍了一頓他也不敢反抗，她已經在儘力忍耐了，不然卡塞爾都已經被密歇根湖的湖水掀飛了。
不同於自己的弟弟，與利維坦共處於同一王座之上的血親是真的死去了，現在老路陛下父親提倡和平共處，該賣個麵子就賣吧。
而且即使龍王死去也未嘗沒有複活的機會。
諾頓是走在煉金術一途最前方的龍王，時間逆流先不提，精神重鑄他還是有點信心的。
隻是現在利維坦還在氣頭上，自己要是開口免不了還得挨一頓毒打。
另外老弟你能彆幫我擦傷口了嘛，龍類的恢複力那麼強，那些血早就是血痂了，你還嫌我挨打不夠是不是。
利維坦看著兩兄弟的互動，拳頭鬆了又緊，注意到門外等待著她們處理完私事的路明非，抿了抿嘴，最終氣悶的坐回了椅子上。
其意思不言而喻。
爹來了，這事就算過去了，因為他不想再看到龍王之間自相殘殺。
懂事得可怕。
路明非歎了口氣，也不再刻意等待他們之間的處理結果，轉身走進了閣樓。
“父親。”
利維坦衝著低頭行禮，將自己控製不住的表情藏在了陰影裡。
饒是很少帶入黑王的身份，路明非也由衷認為自己虧欠海洋與水之王實在是太多。